她大氣地擺了擺手:“家用,還有這傻小子的零花錢我留着,其它的爸您就帶走吧!”
趁他蔣家亂成一鍋粥,正好適合他爸熬過去。
一轉頭,果不其然這對父子眼眶齊齊通紅。
宋鬱華故作嬌縱:“不過從蔣家收回來的那塊翡翠不能賣!說好了給貓戴就給貓戴!”
蔣以柔這個蠢東西,哪怕賣掉了所有首飾,也不能留給她嘲笑自己的機會!
“還有我的龍石種!爸您別忘了啊!”
一通話說完,這對父子還是沒好轉,滿臉愧疚地看着她。
宋鬱華哭笑不得:“幹嘛啊這是!我都還沒心疼哭呢,你倆哭什麼!”
宋博文咬着牙,心裏恨不得把蔣家人給剁吧剁吧吃了!
他姐有多喜歡這些寶貝他是知道的,每天恨不得一樣戴一個到外面顯擺晃盪。
現在卻一個不留地要賣了!
這還讓他姐以後怎麼在蔣以柔跟前嘚瑟!
宋鬱華逗他:“這小冊子你可給我收好了啊!以後等你掙錢了,這些東西一個不落地給我買回來啊!”
卻沒想到宋博文抹了一把眼,重重喘了一口氣,看向她,語氣格外鄭重:“姐你放心!這些我都給你記着!以後肯定給你補齊!”
他不能再做廢物!
又轉頭面向宋父:“爸,反正也快放假了,我陪您一塊兒去公司,我從頭學,我幫您!我一定好好學!”
他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一瞬間褪去了從前吊兒郎當的模樣。
宋父又欣慰又難受,看向懂事的一雙兒女,連連點頭:“好……好!”
……
一天之內,宋鬱華送走了她滿牆的高定珠寶,幾塊沒打磨的寶石也沒留下,到了晚上,一面牆全空了。
而宋父由於愧疚,加班加點,晚上就叫人送來了一整套的龍石種。
米粒大小的龍石種戒指,淚珠形不大不小圓潤的項鍊,小巧精緻的耳墜……
跟從前暴發戶款毫不相同,這一套每一種都透着精細感。
她爸是花了心思了!
宋鬱華滿心歡喜地試戴,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最後一拍掌!
摸出那張名片,挑了挑眉。
下一秒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嘴角微微勾着笑意:
“……紀先生,首飾已經打好了,什麼時候方便觀賞?”
……
隔天,紀家的車一路把宋鬱華接到了紀氏大樓。
吳啓親自來接,到大樓處時卻突然道:“宋小姐想從停車場上去,還是一樓大廳處?”
宋鬱華把玩着手裏的戒指,聞言擡頭:“有什麼區別?”
吳啓輕咳一聲:“……蔣家前兩天言語冒犯紀總,正攜家帶口來跟紀總道歉,紀總……並不願見。”
蔣家人也不敢走,已經在大廳裏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言語冒犯?
說她勾搭了紀元輔?
宋鬱華立刻被逗笑了,行吧,紀元輔是大佬,他說冒犯就是冒犯!
吳啓:“那宋小姐預備……”
宋鬱華直接開了車門,那還用說嗎!她還沒見過蔣老大伏低做小的德性!
一樓大廳,蔣家一幫人已經等得焦躁,短短兩天,蔣老大嘴角都急出了燎泡,挨個兒道歉勉強穩住了一幫世交,可網上早就擴散,強行壓了好幾回,一不注意就又冒頭了,他一對兒女臉丟光了不說,蔣氏的股價也連連跳水。
股民能接受暫時的管理不善,卻不能接受企業上下都是一羣陰損狠毒的人。
更可怕的是,蔣以柔這張嘴還攀扯了幾句紀元輔!
嚇得他連忙拖家帶口地來賠罪了。
坐了一上午的冷板凳,乍然看到吳啓,蔣老大立馬激動得要命。
一臉殷勤地跑過來高聲喊:“吳助理!吳助理!”
還沒站定,一嘴準備了不知道多久的話就一連串地冒了出來:
他擦了擦冒出來的冷汗,毫無從前高高在上的氣勢。
身後還跟着一夜之間消瘦的蔣以柔姐弟。
兩姐弟瑟縮着擡頭,正對上從吳啓身後出來的宋鬱華……
蔣以柔還以爲出現了幻覺,立刻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宋……宋鬱華!”
她怎麼會在這兒!
這兩天被爸媽訓斥,被家族唾棄,網上還有壓不住的聲音罵她狠毒,還有人拿她跟宋鬱華做比較,從長相到身上穿的戴的,得出她完敗的結論,音頻中她怎麼羞辱宋鬱華,反過來就遭到了數以萬倍的辱罵。
兩天過去了,她們家身爲上流世家,卻掛在娛樂板塊被指指點點,熱搜上了一個又一個,網上都鬧翻了!
她對宋鬱華的恨意又累積了一個高度,看着她幾乎咬牙切齒。
宋鬱華擡着下巴上下嫌棄地瞥了她一眼,嗤笑道:
“這不是揚言要我們宋家破產的蔣大小姐……”眼神又輕飄飄地掃過臉色僵硬的蔣老大:“……和蔣伯父嘛!”
“這是幹什麼?不是費了巴勁兒地在準備讓我家破產嘛!怎麼到紀元輔這兒來了!”
吳啓早就避開蔣老大的手,面色不變回絕:“紀總接下來要與宋小姐履行一早定下的約會,不方便見薛總。”
話落,薛家人臉色再也端不住了!
約會?!
宋鬱華真搭上紀元輔了??!
一樓大廳裏一幫人雖然各司其職,安安靜靜地做着手頭的事兒,可當蔣家當家人拖家帶口一坐下,這幫人的注意力早就被吸引過去了。
現在全容城誰說起蔣家不唾上兩口。
還沒看上幾眼,宋家小姐居然也來了,這下是徹底沒心思工作了,一個個大着膽子正大光明地看了過去。
仔細一看,兩天前還趾高氣昂算計人的蔣以柔一臉憔悴,臉上碩大的一個巴掌印,整個人頹喪無比。
反觀傳言要破產的宋鬱華,一身剔透的龍石種,配上華綢洋裝,妝容精緻,被吳啓躬身迎進來。
接下來還要跟他們紀總約會?!!
這還比什麼!有什麼可比性?!
蔣老大到底能忍,咬着牙一言不發,蔣以柔被打了幾巴掌,雖然恨,心裏也怕了,蔣以錚卻衝動,被宋鬱華嘲諷的眼神一激,當即破口大罵:“宋鬱華!你別得意!你們宋家就要完蛋了!別以爲攀上紀元輔就能翻……”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
蔣以錚臉上也多了個巴掌印。
蔣老大臉色異常難看:“胡說八道什麼!”
宋鬱華一言難盡地看着這對姐弟,搖搖頭:“蔣伯父,有費盡心思來設計我們家的功夫,不如想想怎麼教孩子吧。”
“不然等你坑蒙拐騙來一堆產業,回頭發現底下一幫蠢貨,壓根沒人能接你的班,這不是白費勁兒嗎!”
說完一臉高傲地往電梯走。
留下蔣家父子三人,被氣得臉色黑一陣白一陣,差點站不穩。
吳啓在背後搖頭,宋小姐這張嘴,一句話罵盡了一家人,絕了!
又快走幾步,替她按下電梯。
進電梯前,宋鬱華微微偏頭看向被打懵了的蔣以錚,勾着笑:“你說我們家要完蛋了?”
“那你們猜猜看,攀上紀元輔後我們家到底能不能翻身咯!”
蔣老大臉色徹底慘白。
……
紀氏頂樓,吳啓就只送到門口。
宋鬱華揚手推開大門,一眼就對上正端坐在一側沙發上的紀元輔,稍稍垂眼,手裏倒弄一杯清茶,對面卻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下一秒擡眼,微微帶着笑意,聲音清冽道:
“宋小姐來了。”
宋鬱華勾起一個笑,大大方方地走到他對面坐下。
紀元輔淡笑道:“宋小姐,出氣了沒?”
宋鬱華一愣,旋即一笑,接過咖啡喝了一口。
“還行吧!”
紀元輔假意一訝:“紀某以爲,剛剛能讓宋小姐高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