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淵藪粗略一看，看着看着也不由得皺了眉頭。
他一手帶大付詠詠，小丫頭身家有多少他最清楚不過，照這清單上看，她快把半幅身家給送出去了！
又查了個賬戶餘額，付淵藪臉色徹底黑了。
他猛地一下把筆記本一合，一股氣涌上來出不去，乾脆仰躺在辦公椅上按太陽穴。
累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緩過來，付淵藪打開筆記本，又重新掃了一眼，越看越來氣！
又一眼，就暼到了底下幾封郵件。
他眼眸一深，點了幾下，重新點開那幾封郵件，避開老管家滿是驚歎號的幾句話，把附上的幾條錄音全部移了出來。
點開播放，宋鬱華帶着冷色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辦公室。
整整五六條，全部都是她管教付詠詠的話。
出差前讓老管家留意她只爲了防備着她爲了臉面，名聲又出什麼幺蛾子，沒想到會有這樣意想不到的發現。
一罵二假哭三質問，搶先登報，先把付詠詠的設計稿保住，又把那個心懷不軌的男孩送進了警察局。
雷厲風行剛柔並濟。
付淵藪不由得笑了一聲，彷彿看到了她十年前的模樣。
也算沒白長了歲數。
就連這份清單也是出自她的郵箱。
……既然他這結髮妻子把東西遞過來了，總得給她辦妥了。
他斂起神色，擡手撥了個號。
……
設計系的老院長兢兢業業一輩子，眼看到退休的年紀，名利早就皆收，最後幾個月辦好這設計大賽光榮退休就算完了。
誰能想到他會連着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身上跌倒兩次！
頭一回設計賽，付家派人給掰了回來，總算是有驚無險。
可這一回！
付淵藪身邊的助理一個不聲不響送上一張清單，一個打電話過來笑眯眯地跟他寒暄。
三句話落，就來了一句：“我們小姐不懂事，一次兩次地把手頭的東西拱手讓人，一兩件就是大方，可七八件往上就算明搶了吧？付先生忙，只能再勞煩一下院長。”
老院長起先還一頭霧水，可一拿起那張清單，差點沒一頭撅過去！
他自問長到這麼一把歲數了！也不見過這樣的事情！
一問助理，又是秦晴！
老院長二話不說，再把人叫了過來，劈頭蓋臉一頓罵，再把清單啪得一下拍了過去。
秦晴昨晚上被付淵藪親口下令請出去，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想着要不要換個對象，可又實在不甘心。
畢竟像付詠詠這麼好拿捏的蠢貨不多見，她跟了她一輩子，也最熟悉她的人生軌跡，哪裏下手怎樣哄騙，她腦子裏不知道過了多少遍！
更何況已經布了這麼久的局，還搭上了一個周方楠。
可昨晚上又是付淵藪親自開口把人給送走的，今天早上宿舍都傳遍了，說付家大小姐連夜搬進宿舍體驗生活，足見付淵藪不是說笑。
她一邊算計，一邊又下意識地恐懼。
付淵藪對親妹妹都能這麼狠心，那她呢？
她這點伎倆，衝的就是付淵藪夫妻對這個妹妹無暇顧及。
她戰戰兢兢一晚上，生怕自己安危出現問題，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堂堂港城一把手，對付她居然是從錢財開始……
而這一手，也確實打疼她了……
一張紙上，半頁的首飾揹包，更不用說一條一條清晰的轉賬。
老院長看得都一陣頭暈。
“就今天，你給我把東西都還回去！趁那位還忙着，顧不上你。”
秦晴嚇得一哆嗦，連牙齒都在戰慄。
拿的時候順手，還的時候連她自己都驚到了。
短短大半年的功夫，她居然拿了這麼多東西……
她下意識抖了抖：“能……能不能後天……”
她好些東西早就賣掉了，怎麼可能湊齊……
她一說完，老院長就胸悶氣短，瞬間把桌子拍得震天響：“你以爲他是真忙？忙就不會派人跑這一趟了！他是看在你一個小姑娘的份上，不好明目張膽地處置！你當他不敢做什麼？！”
老院長一言難盡，連連搖頭，臨老臨老，居然還能讓他碰上這種事……
“走走走，趕緊給我走！”
他到底做不到真把人開除了。
唸書不易，何況看資料她又是從福利院裏出來的，他也願往好的地方想，這孩子沒過過好日子，也許是一時想岔了。
何況讓她把東西都還回去，估計對她來說就是一道大坎了。
……
秦晴拿着清單回到外邊租的房子，渾身都在顫抖。
她用着付詠詠的錢，珠寶首飾手包，租下了市中心的平層，出入都是非富即貴的人。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早就把自己也當做其中一員。
到今天夢醒了……
不光醒了，她還得賠付一筆不小的代價。
就算把所有東西理出來也不夠清單中的一半……
她理着理着，就忍不住狠踹了一腳桌腿！
咬牙切齒道：“重生都讓我碰上了，爲什麼就不能再對我好一點！”
她就是想過好日子！有什麼錯！
……
宋鬱華剛點開轉播，一看到她這副陰損的模樣，忍不住“喲”了一聲。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怎麼壞的！”
再轉過頭看了一眼付詠詠，臉色總算好多了，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小丫頭正跟她三個室友一塊兒到食堂去打飯。
食堂乾淨整潔，人來人往，窗口前排起了長隊，每個打完飯路過的人走來，付詠詠都忍不住好奇地盯着人家飯盤子看。
終於排到自己，點了個一葷一素，居然只要十塊錢！
她頓時一臉驚奇！
宋鬱華被逗得哈哈大笑，這小傻子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有沒有見過十塊錢的紙幣。
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宋鬱華單手撐着下巴，有一搭沒一搭點着桌面。
過了會兒，她眨了眨眼突然道：
“……我轉了個什麼金手指來着？”
【999】：……靈魂轉換。
宋鬱華：“……嗯”
她收起笑，不輕不重地拍了把桌子。
“那……把她倆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