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淵藪臉色一黑,直接把人拽了進來。
宋鬱華折騰了一通,又在秦晴面上轉模作樣一個多小時,早就精疲力盡,怎麼還會記得便宜老公還在家裏。
十來年的時間,哪怕夫妻倆離心,還是躺着同一張牀,這一點無可辯駁。
對上付淵藪不大好看的臉色,宋鬱華扯了扯嘴角敷衍:
“我……我還以爲你在書房呢。”
她打起精神:“開完會了?”
付淵藪顯然不好糊弄,眼神透出一絲審視,繼續問:“你跑什麼?”
宋鬱華:……
這要怎麼回?
被你這麼大一個老公給嚇到了?!
見她不回答,付淵藪臉色更難看,語氣低沉得可怕:“我在這裏,所以你跑?”
宋鬱華仰頭看着他,張了張嘴,一陣語噎。
這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這要怎麼回啊?!
這副懵住的呆傻模樣,有震驚,不安,疑惑,偏偏沒有一絲留戀。
付淵藪看了一會兒,顯然被氣着了,繃着臉點了點頭,放下一句:“你先睡吧。”
說完隨手拿起一件外套,開了門直接走了。
留下宋鬱華一陣呆愣,緩了好一會兒也沒緩過來。
她一臉不可置信地反問:“……所以我這是被甩臉色了???”
付淵藪這個男人,給她甩臉色了?!
想明白後她瞬間來氣了,就地把鞋子一甩。
“他跟我鬧什麼彆扭?!我又不是他老婆!”
“就算我是她老婆,他想一朝回春,也得問問對象答不答應吧!她老婆不是人?同牀異夢這麼多年不得反應一陣?!”
“紀元輔一副算計的德性,付淵藪又自我主義!都是一副全天下他最牛的模樣,這幫人上人!可把你們厲害壞了!”
【999】壓根就不敢吭聲。
“你說我辛辛苦苦做個任務,哄孩子就算了,還得哄一個老公,憑什麼啊!主神發的什麼任務啊!能不能投訴啊!”
眼看着她越罵越離譜,【999】數據流一顫一顫,就地自閉了。
就她一個人,也不管什麼人不人設的,宋鬱華罵得口乾舌燥,灌了一大杯水才緩過來。
罵完她就爽了,被子一蒙,直接睡了過去,等着明天醒來又是一條好漢。
而【999】自閉到天亮。
……
秦晴幾乎一晚上沒睡。
付家,就算是客房,也透着一股貴氣的意味,她躺在牀上根本捨不得睡過去。
生怕這就是一場夢,混沌之間,她一會兒夢到上輩子的場景,一會兒夢到還沒交換靈魂之前的窘境,迷迷糊糊醒轉,頭一件事就是衝到洗手間,對着鏡子確認。
看着鏡子裏那張精緻的臉,秦晴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變回來……
想到昨天晚上宋鬱華的話,她趕緊洗漱,走出洗手間就看到一身通白的公主裙豎在一邊,傭人拉開客房一側的推拉門,是一小間完備的化妝間。
她心跳飛快,儘量穩住面上的驚喜。
一個小小的客房也能這麼豪華妥帖,更不用說付詠詠的房間了!
不着急……等房間裝修完,就是她的了!
唯一讓她不高興的……秦晴對着鏡子裏的臉,眼神一閃。
說到底她最想的還是頂着自己的臉,成爲人上人。
可惜上一條路走偏了,沒能哄住付詠詠。
換了衣服化了妝,走下樓餐桌上擺着早餐,付淵藪夫妻卻不在。
老管家不知道內情,看着“付詠詠”笑道:“先生昨天連夜處理工作去了,太太已經喫完在車上了,小姐趕緊喫吧。”
上一回把她趕出去的老管家,現在卻異常慈愛,秦晴有種隱祕的興奮感。
一聽這話,她立刻拿了一片面包,扮得乖巧:“不能讓嫂子等得太久,我先走了,管家爺爺再見。”
老管家頓時一陣欣慰:“好好好,小姐長大了,知道體諒太太了!”
說着就把人送出了門。
秦晴垂下眼,得意地一笑,這家人看着狠厲,卻好糊弄得很!
可一拉開車門,宋鬱華一看到她手裏那片面包,頓時皺眉了。
“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早飯不在餐桌上喫,拿來車上做什麼?!什麼時候教你用手拿着麪包吃了?!”
一連三問,直接把秦晴給問懵了。
她腦子一轉,立刻道:“……我……我怕嫂子等久了……”
說着一臉委屈地看着人,一臉爲宋鬱華着想的神情。
可宋鬱華不喫這一套:“既然怕我等就該早點起來!我還沒說你,平時一向早起,今天賴這麼久做什麼!”
饒是秦晴這樣沒臉皮的,一大早上被連着罵,臉色也紅了:“可能是因爲睡在客房不適應吧……”
宋鬱華冷笑,腦筋轉得還挺快:“敢情還是我的錯了?我不該讓你睡客房?!”
“沒有沒有,怎麼會是嫂子的錯呢!是我,是我的錯!”
秦晴一邊認錯,一邊心裏罵,付詠詠這個蠢貨當初不是說她這個嫂子從來不管她嗎!可昨天罰跪,今天又捱罵,這哪是一副不管事的樣子!
宋鬱華出了一口昨晚上憋到現在的氣,滿意地收回眼神:“以後少做這些上不得檯面的動作!”
秦晴就差咬碎一口牙,也只能僵着嘴角,小聲地應着。
今天的會展是港城太太圈一塊兒合辦的,各家湊一湊玉器名畫,有看得過眼的互相交換着收藏。
表面上各自附庸風雅,實際就是一場喫飽了撐的活動。
宋鬱華一向不耐煩來這種地方交際。
可一看身邊這冒牌貨,顯然激動瘋了。
用着她家傻孩子的身體,穿着高定禮服,帶着名貴珠寶,儘管盡力壓着,可神情裏還是透出了一絲小人得志的尖酸模樣。
宋鬱華不耐煩看她用這張臉作出這副表情,擺了擺手:“你自己去挑吧,挑中了跟哪位太太說一聲就行了。”
秦晴一邊壓着蠢蠢欲動的自得,忍不住問:“……挑中了就拿嗎?可……咱們沒帶什麼東西呀!”
宋鬱華上下睨了她一眼:“付家需要捧這個場面嗎。”
話落,一瞬間的快意頓時充斥着她的胸口。
付家,當然不用!
秦晴眼裏冒着熾熱的光,看向這些展品的目光透着避無可避的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