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串零的興奮勁兒裏緩過來後，手癢得到處翻翻看看。
正好一晚上加一上午筆記大剌剌攤開在桌上，他順手就翻。
翻了幾頁，越翻越快，越翻，眼裏的震驚都快溢出來。
從一開始的基礎記錄到後來分析賽績的過程，能肉眼可見他老媽對這個遊戲飛速的瞭解和掌握。
宋鬱華重新點開了幾場一言難盡的雙人賽，兒子在身邊，正好可以邊記錄邊批一頓。
元硝眼神複雜地看着她，照他老媽這個學習能力，不出一個月，他們團是不是連教練都可以省了。
他老媽果然異於常人嗎？
宋鬱華：“別琢磨了，你媽我確實聰明，當主婦的時候一流的主婦媽，現在也是我兒子電競事業的好幫手。”
元硝合攏筆記眨巴眨巴眼：“是……是嗎？”
宋鬱華頭也不回：“當然。”
可元硝一愣：“……不對啊！既然我老媽也這麼聰明，那我像誰啊？”
宋鬱華筆尖一頓，緩緩移過頭：？
……合着以前就沒把你媽當聰明人是吧！
眼看着又要把親媽給惹毛，元頃琅一臉的無奈，趕緊走兩步把人從位子上給懸空拎走，往地上一放。
“你誰也不像，所以我跟你媽前幾年也很疑惑，明明兩個腦子正常的人，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小智障。”
元硝：？？
宋鬱華繼續動筆，順勢接下來：“後來看到你打遊戲還算可以，就不奇怪了。”
聰明勁兒雖然偏移了地方，但到底也算遺傳到了。
元硝：…………
夫妻倆逗兒子已經逗出了默契，兒子還是那個傻兒子。
一箇中午過去，宋鬱華把所有文檔整合，朝蹲在地上的兒子招招手。
元硝起來，噠噠噠聽話地跑過去。
聽他老媽一項一項囑咐：
“下午回去繼續訓練，雙人賽覆盤記錄等你媽我做完了，連帶合同給你們郵過去，合同暫時可以不籤，仿照我給的範本寫個協議書，等你們成年了再說，但生活費我照發。”
妙妙家裏未必同意，大橘小汪幾個只能自己做主的孩子歲數也還不到，過兩年成年了再說吧。
元硝邊聽邊記邊點頭。
“另外你爸找的教練過兩天就到，新場地也定下了，你們的手都金貴，我已經聯繫了人手，下週就過來幫你們搬。”
元硝繼續點頭，眼睛直愣愣，盯着一如從前做家務逛街美容樣樣不落運籌帷幄的老媽。
往前回顧了一遍，想到什麼連忙問：“媽，搬場地那天您不過來嗎？”
宋鬱華搖頭：“那天我就不過去了，我有事兒。”
元硝急了，這會兒親媽就是他精神支柱。
“您怎麼能不過來呢？！多重要的時候啊！”
宋鬱華笑着瞥了他一眼：“怎麼的，這會兒還離不開親媽了？”
元硝也不害臊，連連點頭：“媽您來唄！您不來我沒安全感！”
宋鬱華收起筆：“不來了，真有事。”
“不行不行！媽，我就要您來！”
元硝直接拒絕，還繞了個圈扒拉着胳膊來回晃，把他媽晃得夠嗆。
“您是老闆還是我親媽，有什麼事兒能比咱們搬新場地重要啊！”
“來唄來唄！其他事不重要不重要！”
宋鬱華被晃得腦袋發暈，強忍着火氣，忍了幾秒，沒忍住。
晃晃蕩蕩里語氣要了命地煩躁：
“家長會！夠重要嗎！”
話落，動作戛然而止。
元硝一下噤聲。
書房瞬間安靜。
一直沒打擾這對母子交流的元頃琅聽到這，神情倒是一頓。
…………
兒子徹底沒聲兒了，剛剛還扒拉着親媽不放，現在眼神時不時往外瞟，明顯想跑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次的分數得有多難看。
【999】：害！我小系統更清楚，我給您提前看了一眼，您兒子這個月月考最高分沒超過十五分，最低分倒是突破了下限。
數學交了白卷，連名字都沒寫。
但班主任愣是靠着卷子上撲面而來熟悉的學渣氣息，第一眼就認定是您兒子的卷子。
比起之前，宋鬱華明顯鎮定了些：不氣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不打緊，自從把期望值轉移到遊戲上，我對這些個位分數已經免疫。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主婦媽現在在試卷分數上得不到的安慰，以後都要這傻兒子用遊戲成績回報！
“正好下個月初就有一場咱們本地賽區的自由賽，我已經給你們報了名，記得準備。”
元硝羞愧中擡頭：“啊？這麼快？”
宋鬱華冷哼：“是啊，就是這麼快。歲數沒到，職業聯賽資格申請是得等到明年，可也不妨礙你們參加那些賞金賽，自由賽，連着兩個月暑假，賽事有不少，你們的任務也不輕。”
“行了，去你爸錢包裏拿錢喫飯，喫完飯下午按照時間表繼續訓練，記得把錄屏發我。”
元硝頂着羞愧臉嘆氣：“……行吧，都聽您的。”
以前沒聽的，現在得聽夠本。
學習上沒花的時間精力，遊戲上也得補回來。
送走兒子，宋鬱華手頭的活兒也幹完了，這比干家務有意思，倒也不比干家務輕鬆。
等搬進新場地，正式註冊完俱樂部，主婦媽的時代就過去了，爲兒子理想保駕護航的王者老闆媽時代已經來臨。
俱樂部名字她也想好了，就叫湯圓俱樂部，獨一無二又有紀念意義。
她盤算着盤算着，忘了身邊還坐着個人，剛往座椅上一靠，手背就覆上了一隻帶着涼意的手。
宋鬱華轉頭，睏意涌上來眼睛睜不開：“怎麼了？”
元頃琅平靜地看着她，語氣盡量平緩又隨意。
“要不然週六的家長會我讓小李替你過去吧。”
宋鬱華微微擡眼：？
他緊了緊手裏的力道，繼續：“那位教練帶出過國內聯賽冠軍隊伍，有經驗也有實力，接下來兩個月的團隊賽有他帶隊你可以放心。”
宋鬱華繼續擡眼：“……你的意思是也不用我跟隊？”
元頃琅眼神一閃，頓了一秒補充了一句：“跟隊比較辛苦，另外湯圓那邊到底是幾個孩子，我預備再多找點人手照顧着，你看行嗎？”
這話落，宋鬱華滿身睏意瞬間消散，笑了笑，敲出正在忙忙碌碌敲敲打打一臺小機器的小系統。
說說看吧，他碰到什麼事兒了？
【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