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之我靠養娃走上人生巔峯 >第三百十八章我們一家反目成仇3
    不等他似要從榻上起身質問,宋鬱華微微偏過頭:“傷重忌動怒動氣。”

    “這天下江湖人有萬千,相似經歷者數不勝數,你若見一個與你情狀無二者,便以人推己般自哀自憐,自傷自怒,那這後來幾十年,你怕是要日日被往事所困。”

    宋明然語氣一噎:“我………”

    “何況情狀再相似,我不是你親孃,你也不是我兒子,百般人百樣苦,到底不同,你何必自困?”

    “我去請郎中,半個時辰就回,你好好歇息吧,若還想不開,寧可拖着一身殘軀尋死,那就死遠點,我只當白廢今日這功夫。”

    好好的話不聽,非要我翻臉!

    話落,宋鬱華走出屋外,凌然一躍,自窗外看已經飛遠。

    軟榻之上,宋明然愣愣地睜着眼。

    幾番話來回在耳邊打轉,他喃喃道:“………可是你就是我親孃,我就是你兒子啊。”

    走正道……

    如今雙腿盡斷,即便恢復也心脈俱損,武功皆廢,還如何走你口中的正道………

    ……

    碧落山至縣鎮,明着一來一回得走兩個時辰有餘,但沿着傾潮而下的瀑布,有一條豁然小道,撥開雜亂的花草走上一會兒就是一條寬闊大道。

    小道開闊處東南方就是天玄門所在的懸山。

    她隱居多年,斷情絕愛,但終究放心不下唯一的兒子,這些年跟天玄門掌門尹東來就是憑着這條小道往來,從尹東來口中得知些許兒子的近況。

    宋鬱華遠遠看着,此刻,一股紅煙正彎彎繞繞自山尖盤旋。

    紅煙代表召回。

    可惜原劇情最後只回來了尹東來唯一的兒子尹瑞雪,其餘十二名門內年少有爲的弟子包括她兒子齊齊屍骨無存。

    宋鬱華冷笑一聲。

    這尹瑞雪自小被親孃寵大,武功沒精進多少,斷人命門,心狠手辣的招數倒是跟他爹學了個十成十,第一回外出磨練,遇到突襲就敢算計着把她兒子傷成這副模樣,被同門察覺,又罔顧同門情誼,對剩餘十一名師兄弟痛下殺手。

    也就是這一着,徹底推進了尹東來盤踞心頭十五年的謀算。

    按照劇情,接下來這對道貌岸然的父子會主動送上門。

    她自然要將這堆假面皮一點一點撕下來!

    宋鬱華收回眼神,繼續往前走,眼下她兒子這一身傷最要緊。

    郎中處理了其餘傷口,又留了足足的藥膏。

    宋鬱華將一包衣物放在宋明然身邊,掀開雙腿上的覆布。

    拋開最初的裂痛,這會兒已經毫無知覺。

    斷腿,傷心脈,又拋入水中。

    尹瑞雪下的都是死手。

    宋鬱華隨眼一瞥,摁住夾板的動作一頓,淡淡道:“既然醒了就別裝睡了,配合一點,把夾板上完。”

    宋明然睜眼,看着她彎腰垂眼替自己治腿。

    十年來第一回能這麼清晰地看見她,不是幻想,更不是做夢……

    壓着涌上來的一股委屈和氣惱,他抿了抿脣角,忍不住張口:

    “……斷腿易續,心脈難平,您……您就不必花這些心思了,左右我也已經是無用之人。”

    宋鬱華擡眼,靜靜地看着他。

    倒不是斷腿易續,心脈難平。

    是身傷易治,心傷難平。

    這小子沒有親爹親孃愛護,又生活在水深火熱中,被欺凌着長大,本來就脆弱,經歷一遭,心防徹底垮了。

    看她沉默,宋明然不由得心慌。

    “……您……您怎麼不說話?”

    宋鬱華淡淡道:“……我在想,若是我兒子遇到你這般境地,又叫我聽到這一番話,我怕是早就揍得他滿地找牙。”

    話落,軟榻上的小子語氣瞬間一滯。

    “小子,我這年紀應當同你孃親差不離,憑着救了你一命就多說兩句。”

    宋明然眼神微閃,輕聲道:“………您說。”

    宋鬱華:“人命一條,但有千百種活法,少年俠氣是其中之一,渾噩度日也只是其中一,少年俠氣失了可再尋回,可一旦習慣渾噩度日,再想回頭可就難了。”

    宋明然目光怔然,眼眶微紅。

    這道理他如何不懂。

    說話間,宋鬱華已經上完一個夾板,看他沉默,嘆了口氣繼續道:

    “何況世上總有牽掛你之人,日後見你好不容易留住了這一條命,卻活出了個鬼樣,到時你無顏見她,她自然也無顏見你。”

    宋明然眼神一動,似是想到什麼,目光立刻聚焦投向她,語氣卻染上一絲不安:

    “……那您說,我娘若是見了我今日,她會傷心嗎?”

    望着他不安裏透出的一絲希冀,宋鬱華點了點頭,緩緩道:

    “自然。”

    “我若是你娘,我會傷心。”

    話落,面前這雙眼瞬間通紅,似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

    宋鬱華淡淡一笑:“你娘若不是窮兇極惡之人,卻同我這般將孩子送走,或許也有苦衷吧。”

    苦衷………

    宋明然神色瞬間一緊,忍不住傾身試探:“………那您有什麼苦衷?您爲什麼要把孩子送到天玄門學武?”

    他追問得緊迫,宋鬱華忙不迭避開他的眼神,拿過藥膏,繼續塗抹傷口。

    半晌,低聲道:“………我是個罪人,不配享有天倫,我的孩子遠離我纔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

    宋明然攥着衣角的手瞬間一緊,忙追問:“什……什麼叫你是罪人?!”

    看他這麼緊張,原本情緒看着低沉的宋鬱華卻忍不住笑了。

    “小子,我觀你面善多說幾句,可你一個萍水相逢的小輩,怎麼這麼愛探聽別人的祕辛。”

    “何況江湖結交有來有往,我救了你的命,又連番開解,扶你振作,到如今卻連你的名字,這傷緣何而來都不知曉,你倒不知輕重地問東問西。”

    沒問出答案,宋明然眼神一黯。

    沉默半晌,他忍不住輕聲道:

    “……你……你真想知道我的名字?”

    宋鬱華垂眼挑眉,手裏抹藥的動作不停:“觀你這副模樣,暫時也離不得這碧落山,這座軟榻,況且按年紀我也算你長輩,難不成連你一個名字都不能知曉?怎麼的,你的名字是鑲了金子別人聽不得?”

    宋明然眼神一閃,立刻反駁:“當然不是!”

    頓了頓,啞聲道:

    “……我……我叫宋名。”

    話落,身上正塗抹傷處的手瞬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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