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了大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顯然,已經被氣得不輕。
良久之後,他這才深吸了好幾口氣道:“魏琛,我們之間的賬,等處理了這裏的事情之後再算。當務之急,你我應該聯起手來,立刻將裴國皇室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今日之辱,他蕭逸有朝一日定當百倍奉還。
可此時他還需要跟魏琛聯手,要不然若魏琛突然臨陣倒戈,他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他心裏就算有再多的怨氣,也必須在這個時候按耐下去。
不但不能輕易對魏琛筏火,還特麼必須低聲下氣賠笑。
畢竟,誰讓他現在沒有任何後臺呢?
就連父皇都成了魏琛的傀儡,他這麼一個殘廢皇子,在沒有完全重回權力巔峯的時候,還能怎麼跟他抗衡?
想到這裏,蕭逸心裏就像是被人堵了一坨屎似的。
難受至極。
魏琛淡淡地斜了一眼蕭逸,將他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
心裏暗自冷笑一聲,面上也忍不住露出鄙視的表情:“聯手?”
頓了下,他又補充了一句:“就你?也配?”
魏琛這短短的六個字,成功將蕭逸氣得噴出一口老血。
“噗”地一聲,蕭逸當即捂着胸口,上下起伏。
他緩了緩神,咬牙切齒道:“魏琛,你到底什麼意思!”
許縵蓉不是說,戰王爲了大局,定不會當面跟他翻臉嗎?
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說好的不會翻臉呢?這簡直比翻書還快好嗎?
難不成,許縵蓉真的已經是個強弩之末了?
若真如此,那他的大業,又該何去何從?
不,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這已經是他最後反擊的機會了,萬不能在這緊要關頭毀之一旦。
想到此,蕭逸垂下眸,眼裏閃過一絲狠辣的殺意。
既然這些人這般不識擡舉,那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啪嗒!”
蕭逸手中話落出一個藥瓶,突如其來的砸在地上。
剎那間,整個前殿黑煙密佈。
【嘟……系統掃描,高級劇毒。】
【嘟……請米諾號儘快吸收。】
米諾:“???”
厲害了,果然不愧是蕭逸小賤人的作風。
這簡直就是,順者昌,逆着亡的真實寫照啊!
見魏琛拒絕與他合作,居然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在場連同他自己人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給毒死。
嘖嘖嘖……
心狠手辣,毫無人性。
腦海裏,系統的聲音一遍遍地提醒着,依然叫得很歡快。
顯然這種高級毒藥,對系統來說萬分的吸引。
她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從隱祕的角落走了出來,現身在三人眼前。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她閃身雙手分別抓住魏琛和裴笑宇的手。
隨後,沉聲命令道:“你們倆不要立刻將體內的毒,全部逼向我體內。”
默了默,繼續說:“就像運功療傷一樣即可。”
現在的她,已經不用再像曾經那般,用直接入口的方式吸收毒素轉換能量了。
在特殊情況下,她完全可以在轉換能量的同時,將指定位置的毒素全部吸收進入體內。
不到萬不得已,她是斷然不會使用這種方式的。
可此時不同,魏琛和裴笑宇皆身中劇毒,而且黑霧已經阻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她站在兩人的中間,不但可以順理成章爲兩人解毒,而且還能以此作爲掩護,將空氣中的毒素一併吸入體內。
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好機會。
裴笑宇聞言,頓時蹙了蹙眉:“諾兒,你怎麼來了?”
魏琛聽到裴笑宇對米諾的稱呼,當下就不高興了。
她大手一扯,就想將握着自己手的小人兒,拉入懷中。
透過濃濃黑霧,他看到了少女窈窕婀娜的身姿,也看到她絕色傾城的面容。
他的小奶貓啊!
五年不見,終於長大了。
他……久等了。
一下、兩下、三下……
小奶貓就像是定在原地一般,根本紋絲不動。
魏琛:“……”
小奶貓看起來輕身如燕,怎麼會拉不動呢?
他寫了另一邊的裴笑宇一眼,心道:一定是這個討厭的人。
跟當初的白衣一樣,在這種情況下,還身着一襲白衣。
簡直讓人反感。
是的,就是反感。
哪怕他知道,白衣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可他依然無法打心裏接納他。
要不然,他現在的武功,斷然不可能纔到這個地步。
畢竟,白衣當初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他攝魂之人。
嘖,接收了白衣的記憶之後,他這才明白當初白衣對皇室的敵意到底從何而來。
心裏對他有感激,但也有排斥。
因爲他能夠感覺得到,白衣對小奶貓的愛意,與他相比只多不少。
而裴笑宇,也與白衣有着相同氣質。
整個人那般痛苦、絕望、悲鳴、孤寂……
帶着彷彿看透塵世般的空洞。
只需一眼,便是萬念俱滅。
可他們又不完全無情,因爲在那雙古井無波、空洞的眸子裏,卻留下一絲絲不可磨滅的溫柔。
那些溫柔,是爲小奶貓而存在的。
就好像……
天地萬物,唯有她能觸及一般。
就是這種感覺,讓他十分排斥。
小奶貓是他一個人的,就算是他的靈魂碎片,也不能覬覦半分。
是的,他現在已經徹底斷定。
裴笑宇,也是他的一部分。
難怪白衣當初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說裴笑宇值得信任。
可不是嗎?
他就是他,能不值得信任嗎?
但心裏就是不爽怎麼辦?
好想……
好想一刀殺了這傢伙,然後將他……
魏琛眸光微閃,立刻收回思緒。
他冰冷的眸子看向裴笑宇,陰惻惻地說:“放開她!”
“……”裴笑宇。
他淡淡地瞥了魏琛一眼,然後又將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裏,有一隻軟若無骨的玉手,正經他緊緊握住。
順着玉手往上看……
她雙眼緊閉着,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抖,如同即將展翅的蝴蝶。
而那因爲痛苦而緊蹙的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