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爲鳳凰神族,人類在他眼裏不過螻蟻。
就像動物,它們在人類眼裏,不過是人類飢腸轆轆下的盤中餐罷了。
與他有有何區別?
再者,因爲各種客觀原因,他被困於此之後,確實不曾害過半條人命。
米諾聽聞白衣所言,倒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或許因爲她已經兩世爲人,所以身爲異類機器人的自覺,早已不知拋之何處……
“好吧!”米諾四處查看了一番,抿了抿脣道:“白衣,你趕緊帶我去找師傅他們吧!”
離開大殿後,眼前是一個如迷宮般四通八達的通道。
若是沒有人帶路,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里,她想要找到白衣口中的血池,估計比下天梯還要難。
白衣沉默許久,久到米諾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他這才幽幽開口:“那個娘娘腔對你來說……很重要?”
“???”米諾一愣。
什麼娘娘腔?
反映了好一會兒,她這才突然想起,魏琛曾經也罵過師傅娘娘腔。
她:“……”
師傅那麼邪魅,那麼魅惑,哪裏娘娘腔了?
哼!
他們分明就是嫉妒師傅的美貌。
她纔不會承認,自己之所以這麼護着師傅,不單單是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恩情。
更重要的是……
師傅和她的這雙桃花眼,根本就是如出一轍。
說他們不是父女/兄妹的關係,恐怕都沒人相信。
這麼一雙漂亮的眸子,怎麼就娘娘腔了?
似醉非醉,朦朧迷離。
所謂回眸一笑或臨去秋波時,都教人心蕩意牽!
對!
他們就是嫉妒,就是羨慕。
想到這裏,米諾黑着臉道:“白衣,他是我師傅!”
末了,又問:“你知道……我上輩子的遭遇,有多悽慘嗎?”
“……”白衣。
他連諾兒轉世投胎多少回都不曾清楚,又怎能得知他上一世的經歷和遭遇?
米諾也沒想過從白衣口中得到答案,畢竟這本身就是一個無理取鬧的質問。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眺望遠方。
那裏,是一片黑暗。
無盡的黑暗中,沒有光明,沒有一絲溫暖。
有的,只是揮之不去的恐懼與絕望。
“上輩子,我雖心智不全,但卻對醫毒之術極有天賦。
心地善良的我,也父親和兄長的喜愛。
在父兄的精心栽培、和師傅傾囊相授的教導下,我小小年紀便擁有一身醫毒雙絕的本事。
特別在毒術上,更是青出於藍、出神入化。
蕭國有個三皇子,名曰蕭逸。
他無意間知道了我的天賦,從此開始有目的的接觸我。
本就心智不全、心思單純的我,在蕭逸的刻意安排和各種巧合下,便一發不可收拾的墜入愛河。
蕭逸利用我對他的這份死心塌地的愛,引導我研製出許許多多罕見的毒藥。
也正因如此,蕭逸在之後漫長的奪嫡路上,幾乎每次都能順風順水、化險爲夷。
我本以爲,蕭逸一旦奪嫡成功,葉家將會從此平步青雲。
而我,也會像蕭逸所承諾的那般……
嫁給他,成爲他的妻子,成爲萬人敬仰的皇后,與他夫妻同心、琴瑟和鳴。
可不曾想?
蕭逸登基當日,突然親口下令,將我葉家老老小小百餘人口全部斬首示衆。
一樁樁莫須有的罪名,如大山般壓垮了整個葉家。
蕭逸更是殘忍的將我帶到刑場……
我眼睜睜看着一顆顆親人的人頭,在刑罰場上滾落滿地。
血水染紅了整個刑場,更是染紅了我的雙眼……”
說到這裏,米諾早已淚流滿面、雙目赤紅。
饒是這輩子親人健在,一切早已扭轉乾坤。
可是,每每想到上輩子的遭遇,她還是忍不住感到憤怒和絕望。
“!!!”白衣。
聽着米諾的敘述,他早已握緊了拳頭。
那個叫蕭逸的人類,怎麼敢將他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傷害至此?
源源不斷的魔氣,從全身蔓延開來。
整個空間彷彿被黑暗侵蝕,沒有任何意思光亮。
米諾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裏,所以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空間裏的變化。
她緩了緩心神,繼續講述自己的故事。
“父親、母親、兄長、弟弟……
葉家所有人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彷彿要灼傷我的雙眼,他們那怨氣沖天的眸子,彷彿要拉着我一起墜入地獄。
我眼睜睜看着大哥那還未滿月的兒子,在蕭逸的一聲令下,被劊子手一刀劈成兩半……
我絕望的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求他,向他磕頭。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
血水混着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求他放過我的家人,放過無辜的葉家。
不論讓我因此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我都心甘情願!
可是,蕭逸心如蛇蠍。
他對我的所有情意,不過是出於對我和整個葉家的利用。
他鐵了心要過河拆橋,除去整個葉家。
一切,木已成舟,已成定局。
我渾渾噩噩的跪在刑場上,無盡的後悔與絕望將我吞噬。
就在這時,與我情同姐妹的葉家養女葉梅梅,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親口告訴我許多不爲人知的祕密……”
“直到那一刻,我才恍然明白。
葉家落得這樣的下場,並不只有蕭逸一個人的‘功勞’。
而是葉梅梅與蕭逸裏應外合,將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嫁禍到葉家的頭上。
所以,一切纔會做得那麼的天衣無縫……
得知真相的我,幾乎被逼瘋。
本就心智不全的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悲慘的遭遇,完全超出了我的處理範圍。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該爲葉家做些什麼……”
米諾頓了頓,繼續道:“試想一下,一個心智相當於幾歲孩童的我,在遇到這麼大的變故時,哪裏還有什麼理智?
所以,強烈的精神壓力和折磨,使我變得瘋魔起來。
可就算我變成了一個瘋子,葉梅梅也沒有因此放過。
她將我做成了人彘後,扔在茅房。
每天樂此不疲的忍着惡臭,在我面前說一些她與三皇子之間恩恩愛愛的事情……
日復一日地,我承受着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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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