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沒人先打招呼,文歡歡快步走開,不想和喻秋詞並肩,把他落在了後面。
但是來到操場,看見到處都是令人眼花繚亂的迷彩服,都分不清誰是誰。
文歡歡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知道班級的軍訓地點到底在哪了。
這就尷尬了。
她回頭瞄了喻秋詞一眼,默默想了個辦法。
故意逐漸放慢腳步,然後跟在喻秋詞屁股後面,讓他給自己帶路。
本來如同小火箭一樣往前衝,倏然間就像燃料不足一樣落在了後面。
喻秋詞看她忽然悄咪咪跟在身後,大概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好笑。
這妹妹的人生挺坎坷,活得也委屈。
但她的言行舉止,卻總是讓自己覺得很歡樂,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找到班級的大部隊,一前一後走近的兩人吸引了不少同學的目光。
“他們倆怎麼一起過來的呀……”
“難道咱們班最好看的男生被她追走了?”
“這女生化那麼多妝才長這樣……真是校草插在牛糞上呀!”
“……”
一些妹子的竊竊私語聲倒是沒傳到兩人耳朵裏。
也好在沒傳出來,否則文歡歡聽到這些“傷害不大侮辱極強”的這些話,肯定會很難受。
文歡歡微擡起頭,目光在衆人當中搜索到許溫潤,又低下頭快步朝她走過去。
在教室裏時可以隨便坐,也可以一個人獨處。
但軍訓只能和同學一起列隊,那肯定要選熟人,至少和許溫潤是一個宿舍的。
喻秋詞本來想站許溫潤身後,但那個位置已經被人搶先一步,就是上午坐在許溫潤旁邊的小帥哥,名叫趙義澤。
正在這時,教官們陸續來到了各自負責的隊列。
嘰嘰喳喳的衆人趕緊住聲。
教官先是作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隨後便讓重新整隊。
一句“個子高的站右邊”,喻秋詞馬上跑到許溫潤身後,把趙義澤擠開了。
這貨長得是不錯,就是個頭不太行,比喻秋詞捱了七八公分,擠得名正言順。
趙義澤鬱悶地瞪了喻秋詞一眼,後者只當沒看見,理都不理他。
現在喻秋詞前面是許溫潤,許溫潤旁邊就是文歡歡。
她倆個頭都挺高。
文歡歡挺頑強的,父母那麼偏心,好東西肯定都給弟弟,她還能長這麼高,個頭沒落下也是不容易。
列隊完畢,衆人立正之時,教官從每個同學面前走過,打量他們的儀容儀表。
走到文歡歡面前時,教官停住了腳步,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紋身,留得長指甲,以及亞麻色的染髮。
文歡歡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十分緊張,額頭上瞬間沁出了熱汗。
好在教官最終沒說什麼,走向了下一位同學。
文歡歡輕輕吐了口氣,她突然慶幸被喻秋詞嚇得把紅髮染了。
自己身上本來就有挺多小問題,要是再頂着那一頭閃瞎鈦合金狗眼的紅髮,可能真要被教官揪出去。
巡視完學生,回到隊列前,教官纔開口。
“參加軍訓,在我眼裏大家現在都是軍人,軍人就要有軍人的紀律,第三排四五列的男生,今天晚上去把頭髮剪了,一個男生,頭髮長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後面都能扎辮子;第二排第二列的女生,晚上回去把手指甲剪乾淨。”
至於紋身和染髮,教官並沒有提,畢竟紋身這東西真不好處理,染這種不算張揚的髮色也不太好說。
雖然有一點小波折,但好在教官也沒刻意爲難文歡歡。
一個多小時後。
文歡歡倒先找事情了:“報告教官,我身體不舒服。”
教官走到文歡歡面前,頗爲嚴肅地盯着她。
他對文歡歡的印象很不好,染頭燙髮留長指甲,化着濃妝還紋身,先入爲主的就覺得這不是個“好女孩”,於是懷疑她是不是想故意偷懶。
他做教官這麼多年,每年都會遇到想偷懶的學生。
再加上文歡歡化着濃妝的緣故,教官根本也看不出她臉色如何,除了能看出妝有一點花了,因此並未直接允許她休息。
但喻秋詞信啊!
她家裏的條件本身就較爲困難,屬於一年吃不了幾回肉的那種,再加上父母都向着弟弟,她這十幾年的營養攝入肯定都不足,體質不好也就很正常了。
“報告教官!”
喻秋詞和許溫潤突然異口同聲。
教官明顯愣了一下。
喻秋詞二人的話也突然打住了,許溫潤漆黑的眼珠提溜直轉,想回頭看一眼喻秋詞,但是看不得。
緩了一下,她才繼續道:“文歡歡早上就胃痛,她今天身體一直不舒服。”
教官聞言,點點頭沒再多言:“你帶她休息一下。”
許溫潤馬上扶着文歡歡去到操場邊上的樹蔭下:“你還好吧!”
文歡歡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小聲道:“還好,就是有點貧血……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就是說句話而已。”許溫潤輕聲道:“不過你要多注意點,我先去給你倒杯水喝。”
“嗯。”文歡歡點點頭,又道:“我們加QQ吧!”
“呃,可是我沒有QQ號。”許溫潤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三個呢!可以送你一個。”文歡歡笑道:“你把我的包拿過來一下,就在桶裝水旁邊那個紅色的。”
“好。”
不一會兒,許溫潤端了一杯水回來:“常溫水你可以喝嗎?”
“可以。”
文歡歡笑着打開包,從裏面拿出一張紙片:“你看,我三個QQ號,都在這上面寫着呢!”
“真送給我一個嗎?”許溫潤笑道。
“對呀!我也用不了那麼多。”
“那我要……第一個,這個很好記。”
“嗯……”文歡歡點着頭,接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突然搖頭:“不行不行……不好意思這個號不能給你,你要另外的吧!”
“怎麼了呀?”許溫潤閃爍着亮晶晶的眸子,似笑非笑地道:“這個QQ上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嗎?”
“也沒有啦……就是一個朋友而已……”文歡歡突然俏臉微燙,不知所措地揪着地上的小草:“那個……纔剛認識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我也沒想什麼呀!”她這嬌羞的模樣,讓許溫潤樂得合不攏嘴。
“兩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喻秋詞笑着走了過來。
本來嬌羞的文歡歡一看到喻秋詞,馬上就變了張臉,突然嚴肅起來,好像人家欠她錢似的。
“還能對我生氣呢!看來沒啥事兒,拜拜。”喻秋詞轉身雙手插袋悠哉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