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廠長要從哪個地方問起。”曲風思考了一下，謹慎的問。
“就從你開始問吧，好了，齊志鴻，邱正，你們出去吧。”姜昊擺擺手，毫不在意的說。
“我們出去。”邱正和齊志鴻驚訝的重複了一句。
“對，你們出去，不出去的話，我怕曲副廠長放不開。”姜昊眯着眼說。
“沒必要吧，如果姜廠長有什麼要問的話，還是我們都在這裏方便一點，不然萬一問到齊主任他們的業務範圍，我解釋不出來就不太好了。”曲風不同意姜昊的做法。
“這個沒問題的，如果不在你們的業務範圍裏面，大不了你們不回答就是了，我又不會逼着你們回答。”姜昊解釋說。
接着，姜昊看着仍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三人，裝作有些生氣的說：“怎麼回事，上次利達廠的事情我都揭過去了，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們不答應。”
“如果你們這個態度的話，我就直接辭職了。”
看到姜昊要生氣了，曲風這才勉強答應了下來：“既然姜廠長這麼說，那我們就服從你的安排。”
就這樣，邱正和齊志鴻出去了，只留下了曲風一個人在屋子裏。
出去之後，邱正和齊志鴻也沒有走遠，而是走到了邱正的房間，坐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之後，齊志鴻纔開口打破了屋子的沉靜。
“這個姜昊以爲這樣就可以分化我們了，真是笑話。”
齊志鴻勉強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不知道是安慰邱正還是安慰自己的說了一句話。
“那是當然，曲廠長是多麼老到的人，會中他的計。”邱正也是附和着齊志鴻的話。
這兩句話一說完，屋子裏又恢復了沉默，至於他們自己信不信自己說的話，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曲廠長，喝茶。”
邱正兩人出去之後，齊飛也走了出去，在屋裏面只剩下了姜昊和曲風兩個人。
“不客氣，姜廠長。”曲風接過了杯子，把他放到了一邊。
姜昊沒有做到他的椅子上面，而是在曲風的旁邊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曲廠長，你別緊張，我們就是隨便聊一聊，瞭解一下廠子裏的情況而已。”
“那是當然，我明白的，姜廠長，我是廠裏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分寸。”
“對了，聽說曲廠長就是咱廠裏的子弟。”姜昊隨口問了一句。
曲風看了一眼姜昊說：“姜廠長，的確是這樣，我父親是這個廠裏的職工，有一年，廠裏失火了，我父親去救火，最後火是撲滅了，可是由於火勢太大，我父親在裏面就再也沒出來。”
“廠裏考慮到我父親是因公犧牲的，所以，給了我們家一個頂崗的名額。”
“說起來有些慚愧，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孩子，那年我才十四歲，本來不符合政策的，可是家裏就我父親一個拿工資的，一旦沒了工資收入，我們一家都要喝西北風，我母親沒辦法，就讓我改大了五歲進了廠。”
“你父親是好樣的。”姜昊稱讚道。
“好樣的談不上，那個年頭的人都是這樣，爲了保護公家的財產，捨生忘死的不計其數，我父親也就是其中的一員罷了。”曲風揮揮手說。
“那你進了廠之後呢。”姜昊接着問。
聽到姜昊的這個問題，曲風得意的說：“進了廠，對於廠裏來說，廠裏因爲我父親的事情讓我頂崗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所以，我並沒有得到特殊的照顧，因爲年紀小，被分配到了車間。”
“我從車間的小工做起，一步步從副主任，做到主任，在做到副廠長。”
“別的我不敢保證，唯一敢保證的是，從我進廠一來，每天早晨比我先進廠幹活的沒幾個，晚上比我後出廠的也沒有幾個。”
“是不容易。”姜昊點點頭說。
“談不上容易不容易，剛進廠那會，是爲了不爲父親丟臉，所以起早貪黑的幹活，後來，也就習慣了，哪天要早點回去的話，反而不習慣。”
“那好，曲廠長，你的經歷我也瞭解了，你認爲現在廠子裏到底出現了什麼問題，從而發生了集體上訪。”姜昊沉吟了一會，這才問道。
曲風聽了這個問題，先是喝了口茶，腦海中準備了一些措辭，這纔回答起姜昊的問題來。
“姜廠長，不瞞你說，我認爲大家之所以上訪，還是因爲不平衡的原因。”
“首先，我們廠是一個有着幾十年廠齡的老廠了，效益嘛，雖然前幾年一般，可是自從前幾年引進了那套合縱國的設備之後，一直都是不錯。”
“前幾年，搞什麼下崗，待崗的，我們廠也都積極響應了，可是，就這樣，省裏還是不滿意，又要讓我們開始混改，你說，廠裏的工人們能心服不能。”
“以前，好歹還算是國企，工人們心裏還有點底，可是這一混改，全變成給私企打工的了，人家肯定不會服氣。”
“這一不心服，不就會惹事嘛，所以纔有了這個集體上訪的事情。”
姜昊先是消化了一下曲風的話，然後纔開始說：“曲廠長，據我瞭解，廠子裏以前雖然工資也發的出來，可是一般都是三五個月一發，有時候半年一發。”
“可是現在混改之後，那可都是每個月都發工資的啊，而且工資還不少。”
“可是姜廠長別忘了，以前利達廠是國企，就算在怎麼發不出來工資，有國家撐着，工人明白，這錢遲早要發的，可是私企呢，就算是每月發工資，萬一倒閉了，工人們找誰發工資去。”曲風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說的也是那麼回事，不過，既然已經混改了，那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該怎麼着就怎麼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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