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錦 >第19章:事情完結
    五匹良駒奔馳在官道上,五名身着黑袍的少年正在趕路。

    一名身着黑色短褐的少年問道:“弦劍,我們是去接應主子的,剛纔你爲什麼要貿然出手助那幾名黑衣人,

    說不定我們助紂爲虐了,看主子回來後不責罰你”。

    那黑色短褐少年帶着幸災樂禍的道,忘記剛纔他自己也出手了。

    “那幾名黑衣人的身手出自東廠,怕是在爲聖上做事,我們正好遇到,他們人手不夠,我們出手助一下,也不費什麼”。

    “嘁,東廠那幫閹貨,主子是最討厭的”。

    “東廠的人雖然出手狠辣,迫害忠臣良將,可對聖上最是忠心,主子既是聖上的兒子,我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弦劍原是羽林衛的校尉,出身汝陽伯府,他雖然跟了主子,有這種忠君思想並不奇怪。

    那褐色短褐少年默了黙,沒有再說話,一抽鞭子,跑到了最前面。

    *

    引泉回來後向孟言茉說了這件奇怪的事,孟言茉仔細回想,也沒想出來所以,就暫且放下。

    得知伴鶴他們也都是受了皮肉傷,並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她在牀上躺了一天,也只是因爲如果不躺着,她怕她會更擔心。

    會不由的走來走去,萬一被人看到了,也許會被人看出她的異常。

    這是她重生後,第一次在用人命做事,第一次,這麼不及損失的行事。

    也幸好她陰差陽錯的讓引泉和伴鶴認主,不然就憑她一個閨閣弱女,別說利用這些事情,扳倒了趙家和蘇家,就是孟老太太急昏了頭讓她去衙門作證,

    她也絲毫反抗不了。

    夏季的夜晚已經開始悶熱了,她房裏放了冰釜,可是靜深院的份例並不夠用。

    按照大伯母的原話就是:“你後日就要離開了,通德那邊臨近西湖,也涼爽,這雖是老太太責罰,可也真是疼你呢,

    你看伯母給你的院裏的冰量就該知道,你的身子弱,這夏季裏熱點就熱點,寒氣要侵入身體,以後長大都養不好,

    你年齡小,還不懂這些,你問問你身邊的嬤嬤,就知道了,女子最忌身子寒涼”。

    孟言茉聽了大伯母一番話,也不由的敬佩大伯母處事的圓滑了,明明是大伯母怕老太太斥責,把松嵐院和春芬院的份例管夠,

    這才使得她們靜深院不夠了,偏偏說的一副很爲自己着想的樣子。

    孟言茉在竹橝上翻來覆去,想着明日的事,想着不知道大伯父會不會認得那筆跡,想必是不認識的,

    大伯父除了述職的時候進京,現在也沒有機會接觸那些貴人。

    “小姐,是不是太熱?睡不着?”

    睡在腳踏上的紫蘇起身問道,

    “把燈點着吧”。孟言茉索性披了件外袍下牀。

    紫蘇吹了吹火摺子,把繪着水墨山水的罩紗掀開,點着了蠟燭。

    略顯暗紅的燈光照在房間裏,傢俱的遮擋,使得有的地方帶着陰影,

    孟言茉一頭青緞似的墨發散落在肩上,她失神的看着因爲剛點燃有些爆着花星的蠟燭,

    寂靜的屋裏只聽到“噼噼啪啪”的火燭爆花的聲音。

    “小姐,事情的進展都很順利,沒有人會懷疑到引泉和伴鶴的,更不會想到小姐。不用擔心”。

    紫蘇以爲小姐是爲引泉回來後捎來的消息而睡不着。

    是啊,小姐還那麼小,卻謀劃了這上百條人命。

    趙家和蘇家,怕是要滅門了,私販官鹽,這是砍頭的大罪。

    紫蘇現在想想都不知道小姐是怎麼知道趙令運貨的時間。

    孟言茉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前世,自己看慣了那些用權勢壓迫人的手段和殘忍,

    也見慣了人命的輕賤。她自認自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可是她就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看着趙家和蘇家,她就是會聯想到將來的孟家。

    趙令效忠的是皇長子齊王,自己現在小心翼翼的謀劃,只爲了讓孟家在將來的明英帝面前加重活命的砝碼。

    “王嬤嬤白天的時候做了百合綠豆湯,現在還用冰鎮着,小姐要不喝一點?”

    紫蘇看着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想着也可能是天氣太熱了,王嬤嬤管的真嚴,小姐每天只能喝一小碗冰鎮的甜湯,

    現在王嬤嬤睡着了,自己偷偷去拿,王嬤嬤不會發現。

    “好,你去端過來”。

    孟言茉回頭對着紫蘇笑道。

    紫蘇輕手輕腳的出去了,一會就用白瓷碗端來一碗飄着百合花瓣的綠豆湯,涼絲絲的,讓人感到很舒服,也很有食慾。

    “你也去端碗喝吧”。

    紫蘇笑着應了,主僕兩人,一人坐牀上,一人坐腳踏上,靜靜的喝着。

    孟言茉用湯匙慢慢的喝着,隨着涼涼的綠豆湯,自己起伏的心情也平復下來了。

    不想了,明天還要去老太太那辭行,還要利用冬兒的口供,從二伯母那裏拿回母親的嫁妝。

    三房沒有當家夫人,三老爺又在京城,所以王氏生前的陪嫁鋪子和莊子都管在公中,老太太只管每個月問一下,家裏的大致開銷,把錢財都握在手裏,

    二夫人張氏管着這幾年的家,根據紫靈的打探,沒少拿母親的嫁妝貼補公中,老太太睜着眼閉着眼。

    說的好聽,是爲孟言茉管着將來的嫁妝,可是實際這些莊子上和鋪子上的進賬,大概只有張氏才知道。

    自己也很缺錢,即使這樣可能讓老太太更不喜,也在所不惜。

    永熙十八年,江南澇災,太子親臨,自己要想爲以後打算,必須要有第一筆銀錢。

    孟言茉喝完綠豆湯,心中的燥悶也消退了,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無話。

    *

    第二日,天才剛亮,揚州府就鬧開了,那些書生文人紛紛都在茶樓,會館裏大罵:“國之蛀蟲,趙之號。”

    趙令,字之號。

    原來孟文冒連夜審了那私鹽船上的夥計,趙令又拿不出鹽引,最後鐵證如山,趙令身爲蘇州府布政使,竟然私販官鹽。

    孟文冒言語激動的寫信給京城的孟公茂,又上疏給明武帝,言辭激烈的痛斥蘇州,揚州府鹽政上的弊端。

    明武帝接到他的題奏後,龍顏大悅,江南這塊的鹽賦就像鐵板一樣,現在從蘇州撕開了一塊。

    不錯,這孟文冒有能力,明武帝看完題奏後在心裏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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