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錦 >第132章:二房的熱鬧
    孟文尚接到家裏下人送來的信,面帶怒色的匆匆往府裏趕。

    這個張氏越來越放肆了,自己之前看在辰兒和晴丫頭的份上,給她留幾分顏面,那些個玩物她打發了也就打發了,可是卻不該動這杜麗娘。

    他本來是遵循大伯父的安排,給那姓杜的商賈漏了個口風,果然就巴巴的把自家的閨女送來做小妾,當真是商人秉性。

    對杜麗娘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幾番**之後,他就喜歡上這個雖出自商賈之家,卻懂禮溫柔的女子,對杜麗娘也上了幾分心。

    現在杜麗娘懷了身孕,他更是放在心窩上了。

    張氏這個妒婦,不是她動手腳,麗娘怎麼可能忽然小產?他這回要休了這個悍婦。

    孟文尚一邊恨恨的想着,一邊往內院走去。

    送信的人是老太太院裏的人,知道張氏被老太太給拿在了松嵐院,孟文尚雖急着想去看看杜麗娘的情況,想着老太太肯定也已經請了郎中,還是先去松嵐院發落張氏是正事。

    松嵐院的人都散了,本來這就是二房的私事,又牽扯到主母的陰私,大房和三房的人自然早早的避開了,閨閣的小姐們更不用說了。

    本來杜麗娘只是個通房,這種事情,有老太太給她做主,已經是天大的體面了。

    在出了松嵐院,一道遊廊的拐彎處,孟言茉和孟言雅跟在甄氏後,正遇到匆匆往前趕的孟文尚。

    甄氏差一點滿身的撞進孟文尚的懷裏。

    孟文尚穿着件紅底金線繡鷺鷥補子的官服,看上去少了平時的放蕩氣息,多了爲官者的威嚴,他本是三兄弟中長相最爲出衆的,這一身官服倒襯托的有些倜儻的味道。

    “弟妹且小心”。孟文尚眼睛帶笑,虛扶了一把甄氏。

    “二伯”。甄氏斂衽行禮,臻首微垂,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孟文尚眼睛深處閃過一絲異光。

    孟言茉姊妹和丫鬟們也都是行禮。

    孟文尚此時倒是沒有了剛纔着急上火的樣子。

    “弟妹可是從松嵐院過來,母親怎麼樣了?沒有氣到吧?”

    “母親身邊有龔媽媽勸着倒是好多了。二伯還是趕緊去看看二嫂吧”。

    甄氏擡起頭,和孟文尚對視,嘴角帶笑,眼睛裏也帶着一絲似是嘲笑,似是揶揄的笑意。

    孟文尚只覺得心房上癢癢的,只是礙於衆人在場,也不好有所動作。

    甄氏帶着人和孟文尚錯身而過,孟言茉跟在她後面,對於甄氏和二伯之間的氛圍,她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進了松嵐院,孟文尚也不等小丫鬟打簾子,一把甩開簾子,大步跨過門檻。

    來到花廳就看到張氏坐在椅子上,拿着帕子抹眼淚。而他的嫡子孟言辰也從學裏回來了,正坐在老太太身邊,說着學裏的趣事,緩解氣氛。

    孟言晴作爲孟老太太最寵愛的孫女,張氏也曾經管家很長時間,她在被丫鬟們帶下去更衣塗藥,依然不忘讓自己的丫鬟把消息遞給外院哥哥的小廝,讓小廝趕緊把哥哥找回來。

    她知道祖母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孟文尚對着嫡子喝到:“這還遠沒有到放課的時辰,你是怎麼回來的?來纔去給我到學裏遞個話,就說我說的,孟言辰私自逃課,給我按學裏的規矩狠狠打”。

    孟文尚對身邊跟着的管事吩咐道。

    孟家族學的先生都是看在京裏孟閣老的面子上來任教的,也有族裏學問不錯,卻一直止步於會試的學究,在族學裏任職。

    今天的先生正是一位族人,看在孟府的面子上,就准許了孟言辰的請假。

    孟文尚是知道族人都對他們這一支敬重巴結三分,這才親自吩咐下去。

    來才爲難了一瞬間,也就出去去傳信去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模樣,整天盯着這些婦人的事情,能做出來什麼,怪不得學裏的先生日日都跟我誇你八弟,提都不提你。

    原來你的心思都放在了你母親這裏,哪裏還有心去念書,你倒是孝順,可你得記的你是姓孟的,這個張氏是你什麼人,我把她休了,她就再與你沒有干休”。

    本來就被父親呵斥住的孟言辰此時聽到父親的話,震驚的瞪大眼睛。

    而一直哭泣示弱的張氏,也猛地把帕子給扔在地上,她雙目圓瞪,怒氣衝衝。

    “孟文尚,你憑什麼休了我?我嫁進孟家十五年來,兢兢剋剋,上敬婆母,下育一雙兒女,累死累活的顧着這個家,我犯了七出哪一條,你敢休我?

    我們張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不是你想休就能休的,今天你要說不出個子醜寅卯,我就到府裏,到道里,你孟家在江南能隻手遮天,我就到京上也要討個說法”。

    大明律,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丈夫若是要休,要明確拿出婦人犯了七出之中的哪一條的證據和證人,或者也可以夫妻協議和離。

    和離的婦人還有再嫁的機會,下堂妻卻是沒有人會再娶的,歸宿要嗎是被孃家掃地出門,要嗎是青燈古佛一生。

    當然這是明確規定的律法,在民間,很多門第高的夫家要休妻,多的是漏洞可尋,也沒有幾個下堂妻有底氣和孃家的背景可以和夫家抗衡,對簿公堂。

    爲官者也不會輕易休妻的,尤其是那些最注重名聲的清流文臣,因爲御史們時刻盯着,如果是那最普遍的寵妾滅妻的原因,他們就等着被御史唾沫淹死,上繳烏紗帽吧。

    普通百姓更不會了,糟糠之妻,老百姓都是挑那能幹活能生養的過日子的女人,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銀錢可以再討個老婆。

    因此下堂妻雖然悽慘,卻是不多的。

    出了下堂妻的家族,不管是夫家還是孃家,對於家族而言都是一個污點,因此下堂妻不多,“病死”的正妻子卻是不少的。

    孟文尚只想着要休了張氏,而沒有要想來個病逝什麼的,從這一點上來看,這位孟家二老爺一直鑽營卻沒有升官的原因,還有一條,心眼不夠縝密,不夠狠。

    孟文尚聽到張氏的話,冷笑一聲,道:“張氏,你這是揣着明白當糊塗嗎?先前死了的夏姨娘,兩年前小產致死的荷韻,還有被你賣了的香草。

    到今天的麗娘,你殘害爺的小妾,更是謀殺孟家子嗣,你這個妒婦,我就是休你十遍,御史們也說不出個不對來”。

    張氏聽着自己做過的隱祕事,老爺原來都知道,心裏就慌了一慌,看到兒子也震驚的看着自己,她梗着脖子強辯道:

    “老爺,俗話說捉賊拿贓,你說的這些罪名,妾身是一條都不敢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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