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謀錦 >第157章:一哭二鬧三上吊
    “以老太爺如今在朝中的地位,睿親王就是再得今上的寵,也不能讓我們孟家的嫡女去給他做個侍妾,要說王妃和側妃的位子,我看茉丫頭也沒那個福氣。

    也難爲沛兒不介意這丫頭的長相,這門婚事,我看就這麼定了,趁着老太爺正好在本家,明日我就和他提一提”。

    在孟老太太眼裏,孟言茉長相過濃,沒有世家女的端容,這樣的長相是絕不可能嫁入皇家的,更何況皇家媳婦多是從頂級勳貴家的小姐裏選拔。

    要是一頂小轎子擡進王府,他們孟家還丟不起這個人。

    姚騏貴聽着老太太那句“沛兒不介意這丫頭的長相”這句話中的幾分慶幸,差點嗆住自己。男人看女人,果然和女人看女人是不同的。

    如果孟閣老能同意,那這門婚事也不怕睿親王心裏芥蒂,睿親王就是勢重,也不能無視朝廷大員。

    “姑母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還有件事,”姚騏貴猶豫着,終究是沒有臉說出口。

    “你一塊直說了,瞧你這溫吞性子,看的我都着急”。

    孟老太太一點都不客氣的教訓道。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姚騏貴心裏有了點底,姑母果然還是很疼他,向着侯府的。

    “您看,能不能珊姐兒和茉姐兒一起都給了沛兒,這姐妹同嫁,也是一樁美談不是”。

    孟老太太放下手裏的茶盞,臉色奇怪的看着姚騏貴。

    “姑母,您,您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孟老太太重新端起茶盞,悠悠說道:“你該慶幸我跟你都姓姚,你這話要是在姓孟的兩位老爺面前提起,看他們會不會一口啐在你臉上”。

    姓孟的老位老爺,一位孟老太太的夫兄孟公茂,一位孟老太太的丈夫孟公彥。

    “我不是知道姑母疼我,這才說出來跟姑母商量商量的嘛”。

    “這事沒有可能”。

    孟老太太縱然再向着孃家人,也不可能做得了這樣的主,孟家這些年隨着孟閣老在朝中的威望越來越高,越來越重名聲。

    兩個嫡女一爲妻,一爲妾,嫁於同一人,這種事情就算是孟家兩位當家老太爺老糊塗了,族人們也不會答應的。

    如果連本家嫡枝的小姐都這麼不金貴,那以後他們的女兒們如何能高嫁?

    “姑母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快被你那寶貝侄孫慪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不能讓她娶茉姐兒,他就撂挑子不幹,我們家侯府的未來可都指着這個孽障啊”。

    姚騏貴索性豁出去不要體面了,在孟老太太面前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

    “那就把茉丫頭給他好了,你也知道你大表兄最聽我的,以後你不用擔心沒有這親上加親,他會敢不給你批官鹽的鹽引”。

    聽了孟老太太的話,姚騏貴一咬牙,把瞞着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我從地下錢莊裏貸了銀子,求了掮人,做了擔保,如今把太遠府,成千府,還有大梁府的官鹽引子都給他們按照私鹽的價格答應了人,

    如今連先付的銀子都付給了工程隊的工頭,開始修葺重裝我們侯府,如果大表兄不能和我們南安候府成爲親家,又怎麼會爲我們侯府擔着這麼大的干係”。

    姚騏貴的話讓孟老太太拿着茶盞的手都變得顫巍巍的,她不敢相信道:

    “你怎麼敢這麼大膽,做下這麼大的事,你爲什麼提前都不跟我通個氣?”

    通常做下鋌而走險的事情不是平常看着逞兇鬥狠的人,而是看起來悶聲不吭,有些年了吧唧的人,這樣的老實人一點被逼的沒有辦法時。

    所具有的膽量讓那些自以爲膽量過人的人都自愧弗如。

    官鹽鹽引的批量都是州府縣的鹽道司依照本州府的人均需求量朝京城的鹽課提舉衙門遞交官文,然後由江南巡鹽道撥給。

    大的鹽鋪都是在衙門辦了嚴密的手續,不單要提交大量的白銀獲得官鹽販賣的認證,沒賣一斛,官府要抽成其中三成,作爲鹽稅。

    縱使如此在全國只有江南揚州,蘇州,常州三府盛產鹽的情況下,哪怕第二道鹽鋪從哪些大鹽商那裏買到鹽引,仍是有利可圖的。

    在雄心壯志的武帝發動對東南,西南,西北三線對蠻夷的戰爭時,作爲國庫的一大支援的鹽稅尤其重要了,因此這幾年來對私鹽的打擊可謂是重拳出擊。

    除非是很有背景的大鹽商,現在已經很少敢觸這道雷線的了。

    想不到平時看着毫無魄力的南安候侯爺姚騏貴敢悄無聲息的把生意都跟人談好了。

    從這裏面國家的可以保證鹽稅的提交。

    “你,你,怎麼敢”。

    孟老太太一個敢字在嘴脣上反覆哆嗦。

    這樣的事,革除官職,永不錄用都是小的,嚴重的話,很可能整個孟家都要被連累。

    “姑母,我們侯府現在只有個空架子,連府裏的日常開支都快掏不出來了,您讓我這麼辦。後年開春就是宮裏大選之年了,芙姐兒要才貌有才貌,出身也是侯府的世家小姐。

    我要不提前替她打點,多通人脈,到那個時候,京裏勳貴雲集,誰能替咱們南安候府說話啊。

    等芙兒被賜婚給了哪位王爺,我們侯府的前途也就隨之光明瞭。成敗都在這一處啊。

    姑母,如果沒有銀子,您讓我拿什麼禮品去打通關節,和那些貴人們結交啊。

    姑母,我這也是迫不得已,才鋌而走險啊”。

    姚騏貴這回是真大哭起來了,跪在地毯上抱着孟老太太的膝蓋。

    江南巡鹽道之所以連京裏的大員們都視爲一塊肥肉,就是因爲這裏面可作爲的活動松隙實在是大有可爲。

    不過這裏面的關鍵就是一定要有鹽課裏的可以說的上話的官員,作爲後臺才能運作起來。

    鹽引最後的量還是由巡鹽道里的主簿,員外郎們覈算清楚,最後上呈巡鹽司的總長官巡鹽御史來批付。

    這也是雖然原來的蘇州布政使趙令雖然被正法,可還是爲齊王一派提供了可供給東南水師整整兩年的糧草。

    如今若是孟文冒要徇私枉法比當初的趙令和他的同黨們更加的方便,也更加的讓人難以發覺。

    如果貪贓和銷贓的紀錄都是由一個衙門裏根據收支來自主的做賬。

    那要看出其中的貓膩實在是不太容易。

    孟老太太被姚騏貴哭的也沒了剛纔的火氣,她痛心疾首:“你們一個兩個怎麼就不能讓我這一把年紀少操點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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