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那丫頭沒心機,容易和心思重的人相交,
可誰知那丫頭還是犯了女子都有的小心眼嫉妒心,
雖然是小流言對九丫頭沒影響,可還是讓她疏遠了心兒。
好在後來九丫頭被封了侍書女史,心兒還是沾了她的光,嫁了好人家。
可惜了孫兒,當年也在那丫頭面前露了下臉,
到不知道那個丫頭是火眼金睛,看出了這小把戲,也是個心硬的,就此疏遠了族人。
連幫襯一絲都不願。
吳氏看着自己的孫子孟言盛今年都二十五了,還不願意娶親,稱無建功,怎可成家。
滿滿的都是惋惜。
“都這個月份了,別到處走動,萬一出了好歹可怎麼辦。
你們房裏也沒有個長輩了,我就說讓你這孩子去青竹巷裏,我看顧着點,也放心。
偏你這孩子讓人操碎了心,又是個拘謹的,只當長輩的緊張是虛的不成。
我昨兒派人給你送的大棗粥可喫好了?這是託你從兄往山東帶回來的大棗,皮脆肉厚,開胃滋補,熬了濃濃的粳米紅棗茯苓粥,
養胃益氣,你這身子日日重了,喫這樣的溫養粥才舒坦。
昭哥兒又是個不省心的,這讓我日日的看不見你會兒就不放心”。
吳氏讓人趕緊扶了謝樂安,又是有些怨更多的是自然流露出的慈愛關心,讓謝樂安受寵若驚,
她是由茉姐姐做主嫁給孟言昭,她雖然經歷了母親的事,性子有些潑辣,可是在族中甚有威嚴的吳氏面前,
也不由得就有些底氣不足的緊張。
“族祖母年紀大了,孫媳,孫媳不敢勞動您老人家”。
謝樂安不甚流暢的道。
吳氏就在心裏嘆氣。
還是個公主的女兒呢。這副小家子氣。
可想自小的教養也不怎麼樣,
由着謝家養歪了。
也不知道九丫頭怎麼看上她給自己的弟弟做媳婦的。
皇后榮升爲太后,謝家卻是沒人再護得住,孟言茉趁機讓引泉安排人拿回了公主的嫁妝。
謝家也倒了。
因此謝樂安這個外嫁女倒是傢俬甚豐。
當初孟言茉同意謝樂安嫁給孟言昭。
是覺得謝樂安雖然有些潑辣。但是心思單純。
主要是因爲這兩人是處久了日久生情。
這要是在其他家,謝樂安這一項私相授受,誰都不可能讓她進門的。
可是在孟家,上面的長輩死的死,不管事的不管事。
孟言茉弟弟的婚事。她還是做得了主。
孟言茉初時對孟言昭給予厚重希望,後來見甄氏對他的影響太大了,
要搬回來也比較困難,就由着他了,
只要他這一輩子過的平安喜樂就好了。
娶一門他相中的婚事,過一輩子衣食無憂,孟言茉想,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孟言昭也就越發的隨着心去輕鬆的活着了。
“你這孩子就是這麼孝順”。
吳氏拉起了她的手,替她搓了搓暖手。
眼神憂愁的看着那些官兵運送銀子。
謝樂安驚訝的小聲叫道。
她剛發現那一車車運出的銀子。
“我也是不知道,只能跟着瞎着急,你看你從兄都跟那夥人爭執被推了一把,額頭都腫高了,
誰敢上去問啊”。
吳氏指着人羣中的孟言盛給她看。
只見孟言盛臉有些青腫,拉着那其中的官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邊只隱約聽到他大聲的在質問。
那官兵似乎是不屑與他爭論,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搬銀子。
“太欺負人了,族祖母我去問一問”。
謝樂安原本就是公主的女兒有些傲氣。
後來雖然被謝家追打出來。讓她又是害怕又是急躁和些許的自卑下來後,
孟言茉先被封女史,後被封公主,連着她和孟言昭都覺得行事做事分外有底氣。
吳氏等的就是她自告奮勇。
連忙道:“不行!你身子這麼重,萬一被那幫粗人碰到了,怎麼辦”。
“族祖母別擔心,我看他們誰敢。
這可是福臻公主的親侄子”。
謝樂安不顧吳氏的挽留勸告,帶着丫鬟就上前去了。
她眼力還有幾分,找到的是那個爲首的將領。
那個羽林衛的將軍聽她說是福臻公主的弟妹。倒是給她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吳氏正在這邊等的心焦,看到謝樂安回來,連忙上前,壓了下到嘴的話,
去仔細看了看她的肚子:“沒有碰到吧,有沒有不舒服?”
看到吳氏緊張的神情,謝樂安笑了笑,“族祖母我沒事。
剛纔有從湖底弄出塊石碑嗎?”
“好像是有”。
吳氏本來想看石碑上是什麼字,只可惜她不認識字。
謝樂安不太理解的,就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吳氏聽完,臉色一下蒼老了幾歲。
“族祖母你怎麼了?”
吳氏忍着纔沒有把手上的那柔軟小手給甩開。
九丫頭好狠的心!
難道爲了在新皇面前討巧,就這樣斷送了孟家一門子弟的前程後路嗎!
她自己的弟弟不準備科舉,
可是族裏還有許多要走這條路的人,
還有她的孫兒,聽說今上要恢復武舉,
一心的重志籌籌。
吳氏再看眼前這個連行禮都行不全的謝樂安,心裏更是不耐去拉近關係了。
勉強沒有露出煩厭恨的神色,帶着身邊的人立即離開了孟家本宅。
回到自己府上,問了三遍:“盛哥兒回來了沒有?”
“祖母,我回來了,急着叫我有什麼事嗎,
咱們家的銀子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被運走,
我還準備跟着五叔他們一起去衙門裏去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些官兵聽說是從京裏直接派來的。
就是京官也不能這樣不講道理,
就是萬歲要徵用。還得打個欠條,當咱們孟家都沒人了”!
“咱們孟家敗了!”
吳氏像冬天裏被儲藏了一季的老白菜,就要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