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着烈日,鎮陽片區執法署外面已經站滿了人等着迎接新長官。
“聽說了嗎,新來的署長以前就是我們署的人啊。”
“誰不知道啊,蘇尋嘛,以前巡邏組的,沒想到他那麼威,短短的時間就躥起來了。”
“真踏馬讓人眼紅啊,別說是署長,我要是能當個隊長都滿足了。”
在衆人的低聲議論中,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執法署門口停下。
熄火後,駕駛位上的司機先下車,繞了半圈過來打開車門。
西裝革履的蘇尋從車裏下來。
“歡迎蘇長官!”
所有人齊聲喊道,唰,敬禮。
“長官,鎮陽執法署副署長姚隍向你問好!”姚隍帶着四個組長和幾個文職主管上前向蘇尋打招呼。
蘇尋臉上掛着如沐春風的笑容:“不用這麼客氣,姚署,我們也算是熟人了嘛,還有王組長,是不是。”
“當時我就知道蘇長官不是池中物,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一飛沖天了,能在蘇長官手下辦事,王某樂意至極啊。”王靜波把姿態放得很低。
“走吧,先進去,那麼大的太陽,別讓兄弟們站在這兒了。”蘇尋說道。
刑事組組長黃濤突然開口說了一句:“署長,把車停在這裏不合適吧,擋住了來來往往的路人啊。”
剎那間,空氣都安靜了。
這只是個小錯誤,但黃濤說出來,就代表他是在找茬兒。
蘇尋看向黃濤,笑了笑:“你說的對,謝安,挪車。”
“是,尋爺。”謝安對蘇尋的稱呼都已經變了,把車開進了執法署大院。
黃濤帶頭鼓掌:“看見沒有,署長就是署長,能虛心聽取他人的意見,真是佩服佩服。”
“啪啪啪……”
衆人也都是跟着紛紛鼓掌。
蘇尋剛走出兩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來對衆人說道:
“對了,今天晚上太平區肝腸斷酒樓,我包場擺宴,大家一定要來啊。”
“好!我們一定捧場。”王靜波第一個帶頭答應。
“對對對,署長扎職酒,我們當下屬的,哪有不去的道理。”
“晚上不見不散,到時候可得和署長多喝幾杯。”
交通組和支援組的組長也是紛紛附和,連帶基層執法員也跟着喧鬧了起來,場面一片火熱。
“署長,太平區有點遠啊,不太方便吧。”黃濤笑突然呵呵的說道。
然後,衆人又安靜了下來。
蘇尋說道:“有不方便的,比如黃組長這種大忙人,可以不去嘛。”
黃濤臉色一僵,沒想到蘇尋那麼直接點名他,頓時讓他有些下不來臺,心中更加惱怒了。
而蘇尋卻是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邁步走了。
其他人紛紛跟上。
“黃組的脾氣還是收斂點好。”
路過黃濤身邊的時候,王靜波笑得跟座彌勒佛一樣說了一句。
唯有姚隍讚賞加肯定的看了他一眼,算是給了他一絲心理安慰。
“瑪德,老子今晚就不去,又怎麼樣?”黃濤咬牙切齒的說道。
剛剛蘇尋的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的。
他晚上如果去了,豈不是說他低頭了?那他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對鎮陽片區執法署,蘇尋很熟悉,所以根本用不着衆人陪同轉悠。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謝安喊進來,讓他去發請柬。
比如,三大公司在鎮陽片區的分公司負責人。
說是分公司,就是個堂口。
只不過披了層皮,換個說法。
…………
晚上,太平區肝腸斷酒樓。
一個又一個的人提着禮物到場。
門口有兩個人守着,專門負責記錄和收禮。
前來的都是琅琊執法署和鎮陽執法署的成員,被安排在一樓。
坐在二樓的纔是主角。
蘇尋的那張桌子上,他坐在主位,下方是王靜波,王龍,姚隍他們,都是組長級別以上的人。
“喲,我沒來遲吧。”
潘天明笑呵呵的走上二樓。
“潘爺。”
看見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打招呼,畢竟他們都清楚太陽娛樂雖然滅了,但潘天明依舊是潘天明。
衆人都知道是蘇尋滅了太陽娛樂,還以爲潘天明這是找麻煩來了。
唯有蘇尋一人坐着不動。
這落在衆人眼中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
然而下一秒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坐坐坐,大家都坐,今天我可不是主角。”潘天明招呼着衆人坐下,他自己坐到了蘇尋左手邊:“今天,蘇署長才是主角,我也只是來捧個場。”
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這怎麼跟他們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兩人不應該是苦大仇深嗎?
怎麼看起來反而關係挺不錯?
再聯繫到蘇尋升職那麼快,衆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蘇尋真大有來頭讓潘天明都只能忍了?
“署裏的兄弟都來得差不多了吧。”
蘇尋開口說了一句。
“署長,黃組長說他發燒了,今天晚上來不了了。”
旁邊桌子上,一個刑事組的隊長起身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看見了蘇尋。
想看看他怎麼處理這明晃晃的打臉行爲。
蘇尋面不改色,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說道:“既然黃組長抱恙,想必也沒法處理工作了,就把擔子給他減輕一下,讓他好好養身體吧。”
“謝安,從明天開始你暫代刑事組組長一職,替黃組長分擔工作。”
“是,尋爺。”謝安強忍着激動。
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沒想到蘇尋居然直接把黃濤給踢了。
雖然說的是個暫代組長,但誰都知道,這兩個字分分鐘能去掉。
姚隍臉色大變:“署長,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我覺得很合適。”蘇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整個二樓霎時安靜的可怕。
姚隍瞬間語塞,餘光觀察四周,發現琅琊區執法署的人都冷冷的看着自己,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他感受到了很強的壓迫感,額頭都滲出了汗水,不敢直視蘇尋的眼睛,只能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蘇尋露出了笑容:“感謝大家今天晚上賞臉,這杯我幹了,大家自便。”
“幹!恭賀尋爺升職,祝尋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大家一起敬尋爺一杯……”
原本安靜的可怕的二樓隨着數學一句話,又變得熱火朝天了起來。
姚隍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彷彿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發白的臉上露出機械似的笑容附和衆人。
他徹底打消了架空蘇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