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看着冀州守軍終於出城和漢軍進行正面決戰,李靖多日來的鬱悶一掃而空,撫須大笑了起來。
“將軍何故發笑?”
身旁一偏將問道。
李靖遙指雜亂無章的冀軍:“我笑那蘇護無謀,笑那鄭倫少智,傳令下去,給本將軍殺潰敵軍奪下冀州!”
在冀州軍出城的那一刻,所有漢軍將領就早已經下令各部備戰了。
隨着李靖一聲令下,二十萬漢軍集成一個個方陣,在傳令兵揮舞着令旗的指揮下,氣勢磅礴的出擊。
“殺啊!”
哪吒腳踩風火輪,拉開乾坤弓一箭將冀州領兵主將蘇全忠射殺,隨後手持乾坤圈衝入了敵陣大殺四方。
冀州軍本就無心作戰,在蘇全忠開局就陣亡後更是氣勢大跌,只勉強進行了短暫的抵抗,便被殺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紛紛向城門逃去。
漢軍鐵騎在身後追趕,馬蹄陣陣如同悶雷,踐起塵土飛揚,赤紅色的黑底漢字大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快!快開城門放他們進來!”
站在城牆上,看着潰兵往回跑,費仲連忙焦急萬分的說道。
“不可啊費大夫,若漢軍隨着潰兵入城,則冀州必破!”衆將紛紛勸告。
所有人都恨不得殺了費仲和尤渾這兩個畜生,要不是你們球都不懂的亂指揮,會搞成現在這個局面嗎?
這場可笑的全軍大決戰,他們在城牆上全程旁觀,就像是個笑話,他們真懷疑費仲和尤渾是漢軍奸細。
“放肆!”
費仲怒喝一聲,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義正言辭的呵斥:“他們是你們的同袍,是大商的忠軍,怎能坐視他們被漢王大軍……不,被反王亂軍屠戮!”
“傳我命令,開城門!叛軍入城,城破之責,我一人擔之!”費仲雙手死死地抓着城牆,歇斯底里的咆哮。
對紂王來說我這是破城之責,但對漢王來說我踏馬這就是破城之功,那麼大的功勞我當然要一人擔之。
尤渾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不!那麼大的責任我與費大夫一同擔之!”
狗曰的,那麼大的功勞你想一個人獨佔,真是拿我當隱形人啊。
看着爲了開城門接應潰兵而歇斯底里咆哮的費仲尤渾二人,城樓諸將皆是被感動了,沒想到這兩個聞名全商是大奸臣,居然還有如此一面。
“開城門!”一名偏將含淚高喊。
他被費仲和尤渾感動了。
隨着巨大的城門緩緩打開,潰兵一擁而入,同時衝進來的還有漢騎。
看着越來越多的大漢鐵騎策馬隨着潰兵衝進冀州城,費仲和尤渾兩人臉上都是露出了欣慰而滿足的笑容。
一波優秀的反向操作,成功賣了自己的隊友,接應了敵人,真好。
看着兩人臉上的笑容,城牆上的諸將更加感動了,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對費仲和尤渾二人固有的影響。
“費大夫和尤大夫一定是因爲冀州軍成功入城而笑吧,多麼善良啊。”
“是啊,哪怕是很快就要被漢軍給殺死,他們這個笑容也說明他們救了那麼多冀州軍,已經死而無憾了。”
“果然是傳言不可信,至少兩位大夫都是有情有義有血性的人,不僅沒有叛變,反而還爲了救潰兵而不顧他們自己的生死,真乃義士也!!!”
“見敵將入城,沒有絲毫慌亂,反而主動上前,已置生死於度外啊!”
“是啊,以後誰敢說費大夫和尤大夫是奸臣,我老王第一個不答應!”
“我們不能讓兩位大夫獨自面對這種場面,大家同去!”
“對,同去!”
一羣將領也跟着一起下城樓。
“李將軍,李將軍!”
費仲和尤渾呼喚着李靖,兩人臉上帶着笑容,撒丫子狂奔而去。
“站住!”
一羣士兵將兩人圍住。
李靖打馬上前:“你們是何人?”
他沒有見過費仲和尤渾,所以自然是不認識他們,但肯定聽說過。
“李將軍,我乃費仲。”
“我乃尤渾!”
“今日冀州軍一反常態出城作戰是因爲我們強行下令,剛剛也是我們下令開城門迎接漢王大軍進城的!”
“不錯!我們是身在商營心在漢,所以假傳聖旨,以此計獻上冀州。”
兩人跪在地上大書自己的功勞。
李靖等人聽得目瞪口呆。
那羣剛下城牆準備和費仲尤渾一起同生共死的冀州諸將臉都綠了。
原來他們被人賣了,剛剛居然還在給人數錢。
隨即就是勃然大怒。
“費仲尤渾,你們這兩個小人!”
“我要殺了你們!”
“兩個叛徒!”
憤怒到極點的冀州諸將們目赤欲裂,咆哮着拔刀衝向費仲和尤渾。
然而卻是被羣漢軍給攔住了。
“鄭倫現在在哪兒?”李靖消化了一下巨大的信息衝擊,然後問道。
費仲笑嘻嘻的說道:“爲了防止他再爲我大漢天軍造成麻煩,所以我用藥把他放翻,然後捆起來了。”
李靖:“…………”
他心情複雜,好不容易拿下冀州城,結果最大的功臣居然不是他。
而是兩個殷商大奸臣。
不,從現在的角度看來,他們兩個是鐵鐵的大漢忠良。
“暫時將他們看管起來,等大王回來處理。”李靖揮了揮手,命令士兵將費仲尤渾以及那些冀州將領帶走。
另一邊,冀州侯府,被解職的冀州候蘇護正在給幾盆花澆水。
因爲侯府遠離城門的原因,所以他沒有聽見城門傳來的喊殺聲,還不知道這固若金湯的冀州城已經破了。
踏踏踏踏……
伴隨着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個下人滿臉焦急,驚慌失措衝了進來。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蘇護皺着眉頭呵斥了一聲。
“千歲,大事不好了啊千歲。”
“冀州亡了,冀州亡了啊!”
下人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道。
“噹啷~”
蘇護手中的水壺掉在了地上,一把上前抓起嚇下人:“你說什麼!”
這好好的冀州,怎麼就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