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嫺嫺懷孕,她不僅沒派人給嫺嫺送去補品,連面兒都沒露。
擱下精緻的金邊咖啡杯,電話打給了景醫生。
她決定邀請純熹一起,到了皇甫家順便幫嫺嫺做個檢查。
電話打過去,景純熹剛從病房查房回到婦產科綜合辦公室,由於早晨和周湛帆吵了幾句嘴,導致她這心口一整天都堵得慌,情緒也不太好,“今晚呀?可是我今天有別的安排,明天行嗎?”
“那、那就明天吧!”
掛了電話,景純熹把手機隨便朝辦公桌的抽屜裏面一扔。
“砰”的關上抽屜。
一張清麗的臉頰面無表情的盯着電腦屏幕。
一想到家裏的那個紈絝男人,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今天早晨,周湛帆一醒來就磨着她,讓她到科室申請休年假,還說要把3天婚假和年假一起申請。
到現在爲止,她已經可以休5天年假了。
用頭髮絲兒想想,這種人間美事,也絕對不可能發生在,隨時可能不同疑難雜症併發接診產婦的婦產科!
他們科室,除了日常接診產婦,一天24小時,隨時可能收治由急診科轉送過來的重症產婦!
若是真的連休八天假,估計她會直接被科室除名的吧。
可是,那個男人他只想着出去旅遊!
可惡!!搞得她心裏也癢癢的,誰不想出去透透氣呢?
更可恨的是,兩夫婦在臥室裏面真的翻臉了吵了幾句,周湛帆就揚言,從今天下午開始,以後都不接送老婆上下班了。
“哼!不接,就不接,誰稀罕似的。”景醫生一想到沒人接送,氣的恨不得把腳下踢出一個洞。
此刻,周家。
周湛帆白天不知道去哪裏與人喝酒應酬了一天,快到要去接老婆的時間了,卻回到家,躺在牀上呼嚕呼嚕睡大覺。
快五點的時候,周媽媽見兒子還沒起牀的動靜。
直接打開主臥室走進去,高聲催促道:“小帆,五點啦。”
周湛帆睡得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便沒影兒了。
“嘿!你這渾小子,還不趕緊起來去接純熹下班?!大白天,誰讓你出去應酬的?”周媽媽乾脆掀開了兒子裹着的被褥斥道。
“媽——”
周湛帆也沒氣惱,爬起來,伸手從老媽手裏拉過被子倒下去繼續睡。
見兒子這麼的不聽話,周媽媽死死盯着兒子轉過去的臉。
“小帆!早上你和純熹在家裏吵什麼呢?以爲我和你爸聽不見是吧?”
周湛帆逼着眼睛,繼續裝蒜,“沒吵。”
“都吵那麼大聲還狡辯?你是不是說從今天開始不接純熹下班了?”
“嗯,她自己能回家。”
“我可……”周媽媽撈起牀尾的一條針織毯子,便是朝兒子的劈頭蓋臉打下去!
“哎喲!”周湛帆被老媽突然的襲擊,打得急忙抱住腦袋,“媽,別打了,你這是做什麼?我都多大的人了,給我點面子不成麼?”
周媽媽也是氣急敗壞道:“給你面子?誰給我兒媳婦面子?!”
“不是,媽,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內情。”
“算了!這麼好的媳婦兒,打着燈籠都找不着!愛要不要,不要,就等着哭死吧!”周媽媽氣得面青氣黑,憤憤的丟下手裏的毯子,“我和你爸原想着,搬過來監督你小子,算了!我們這就回家。”
果然,不幾分鐘,周湛帆便聽到了爸媽推着行李箱,離開的動靜。
……
景醫生故意裝出很忙碌的樣子。
等到與她同一個班次的其他同事都打卡下班離去,她才從抽屜裏面拿出手機,一邊收拾桌面準備下班。
“可惡!居然連一個道歉的微信都沒有。”
景純熹心頭莫名就很煩躁,關了電腦快步走進更衣室。
幾分鐘後,從更衣室出來,肩上揹着單肩包,經過護士站的時候,看到夜班同事湊在一塊兒接診急診科轉過來的產婦,不知怎麼回事,她徑直就去了急診科。
自從結婚之後,她幾乎就沒在下班時間出現在急診科。
走進急診科大廳,剛好與正要下班的陳楓撞了個迎面。
“咦?師妹,今天怎麼想起來到急診科走走啊?”陳楓看到景純熹的一瞬間,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揚起招牌笑容走近問道。
景純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總覺得自己在這個感情裏面輸得很徹底。
她緩了緩僵硬的神情,故意作出嫌棄的表情,沒好氣道:“我記得,前不久,某人說要請我喫飯,不知道現在還記得不……”
“啊?我說你今天這麼閒,原來是來敲我竹竿啊呀?”
陳楓回頭四下張望了一眼,隨即神祕兮兮的指着急診室的休息間方向。
“告訴你個祕密哈,”他故意走近,附在景醫生耳邊說道:“我的儲藏櫃還有兩桶老壇酸菜泡麪,兩個火腿,兩個滷蛋,要不要一起喫泡麪?”
雖然被同事看到他們一起喫泡麪有點奇怪。
不過,景醫生這種豁達的女子也是豁出去了,揚眉道:“那還等什麼?我正好也餓了。”
“哎!你只有餓的時候纔會纔想起師兄我啊!”
陳楓還像以往一樣,親暱的胡亂揉了一把景醫生的發頂,“站在這裏別動,千萬別動,等師兄給你取泡麪!”
景純熹抿着清麗的笑容,兩手捏着單肩包的細肩帶,轉過身,目送師兄飛快的跑向休息室。
彷彿……又回到了過去的美好時光。
即便是與師兄坐在一起喫一桶老壇酸菜面,她也十分的知足。
不到五分鐘,陳楓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肩上挎着包,兩手,一邊扣着一盒已經衝了開水的泡麪,像個明朗少年一樣衝到景純熹面前。
“我先幫你拿着,咱們去醫院外面的公交站坐着喫。喫完,我就上車。”
景純熹:“……”
只是她沒想到,陳楓的挎包裏面還給她揣了一罐水果啤酒。
這個時間的醫院站公交上車點,人潮早已散去。
兩人捧着泡麪,坐在公交站的站臺的雙人休息椅子上,快快樂樂的嗦着泡麪,絲毫不介意暮色中一輛輛從眼前飛馳而過的轎車。
忽然,周湛帆開着車來到醫院,準備給景純熹打電話。
但是一看,早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他只好嘆着氣,調轉車頭回家。
剛從醫院大門口駛離,老遠的,他那雙犀利的眼睛,便是隱隱約約看到了前方公交站坐着個熟悉的人影。
他急忙踩了剎車,將奧迪慢速靠過去。
爲了驗證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他直接駛進了公交車站的站點。
近距離,他纔看清,夜色下,顧客稀少的公交站臺,他家嬌妻和師兄,分別捧着個方便麪,談笑風生,喫的那叫一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