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熱血爭鋒 >第326章 結束,開始
    “很正常嗎?”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我很害怕,擔心這種念頭生了根就不斷了。”

    “人都有發怒的時候。”韓冰摸着我的腦袋:“關鍵看你能不能剋制,有沒有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千萬不要讓憤怒佔據你的理智,記住,時刻保持清醒。”

    “我明白了。”韓冰這一席話讓我醍醐灌頂,用力點了點頭。

    “那麼……”韓冰拍了拍手:“我們回去吧。剛纔那件事就當是路上發生的小插曲。”上他廣扛。

    我們三人再次坐上車,朝前開去。路上白茫茫一片,北方的山連綿不絕,與南方的煙雨如畫不同,時刻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走了一會兒,我們看到了裹着軍大衣,沿着路邊往前行走的大頭。

    我還沒說出“要不帶上他”這句話,韓冰猛踩油門,將大頭遠遠拋在了身後。

    我想,大頭看着這輛車漸行漸遠,也會覺得他與韓冰的世界漸行漸遠……最終消失不見吧。

    有一些人,總會成爲你世界中的汽車尾燈,待你看着那一抹殷紅。還在感慨唏噓的時候,他們卻加速朝前行駛,根本不記得你了。

    坐在車上,我又想起剛纔張宇傑拿阿蛇手機給我打電話的事情,纔回了過去。阿蛇接住,幽幽說道:“張宇傑和流氓兔已經走了。”

    沒有誰可以一直陪着你。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句話。再好再好的朋友,也總會離開你的世界。

    他們離開的時候,有時會告訴你,有時不會告訴你;有時喫飯喝酒唱着阿杜的離別淚水灑在對方的肩頭,有時一句話都不會給你留下。

    雪已經化了,一連好幾日的朗朗晴天,讓校園重新恢復光潔如新,那一場大雪,終究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楚婷婷、宋穎三人行走在校園裏。有時聊天,有時沉默,有時會說到老土和李思佳,有時會說到張宇傑和倪思慧。有時也會說到趙午聖和香飄飄。

    就是這麼一些人,他們在的時候,不覺得怎樣;突然有一天消失在了你的世界,才覺得悵然若失。

    新香市廣播臺突然取消“新香香飄飄”這一節目,給出的理由是主持人香飄飄身體欠佳,換上了另一個主持人雪飛飛。一開始,香飄飄的那些死忠粉絲還抗拒這個節目,還會打電話到臺裏謾罵雪飛飛。

    但是雪飛飛的主持功力同樣爐火純青,聲音比之香飄飄更加令人酥麻綿軟,逐漸的,人們也就慢慢忘記了香飄飄,接納了雪飛飛。

    活着,總是要忘記一些東西。接受一些東西。

    因爲沒有什麼事,我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學習當中。我和楚婷婷夜以繼日的守在教室中,一起做題……當然還偶爾拉拉小手。

    最近一次的模擬測驗中,我憑着自己的能力,一躍成爲班上的二十名。這種進步令家中的父母十分欣喜,專門做了一桌子好菜爲我慶功。

    這些都是次要的,還有一件讓我振奮的事情。那就是我的語文成績超過了楚婷婷。大家大概還記得,她說過只要有一門成績比她的分數高,她就做我的女朋友。

    於是我就心安理得的在校園中牽起她的手,雖然班主任老頭會突然出現吼道:“在校園裏不要拉拉扯扯的!”

    但是,誰管他呢。

    在校園裏,有時候還會遇到小麥和宋思璐。他們兩人自從那一場風波之後,會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炫幸福了。這一對市一中典型的金童玉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十二生肖到底解散沒有,但是幾乎沒有見過他們聚在一起。

    當然龍哥、阿蛇、胡肖陽幾人還是身後領着一大羣小弟招搖過市,但從來沒有見他們欺負過人。

    只是沒有見到陳哲。這個排位豬的十二生肖最末位成員,彷彿退學了,也鮮少見有人提起他。但畢竟還是聽說了。據說是被逼的在新香市呆不下去,舉家遷走了。

    我的小超市被錢快來經營的有聲有色,第一個月下來竟然收益一千多,我很開心的獎勵了錢快來五百元。錢快來熱淚盈眶地捧着五百元錢,恨不得供起來。

    他說,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桶金,一定要用在正途上。後來,他用這五百元破了處,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我先還了小宇五百元,告訴他下個月再還五百。小宇神祕兮兮的告訴我,最近有人在整梁東天,紀委受到一大堆控訴他的材料,證據齊全,只待調查清楚,就將他撤職拿下。

    但他又沮喪地說,梁東天在新香市多年,根基同樣很穩。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更不用說還能到處活動的梁東天。

    他也在利用自己手中的職權,和多年來積攢下的人脈,和那一部分對抗自己的勢力拉起了持久戰。

    官場上的東西我不懂,也不想去懂。但我知道,只有梁東天倒臺,張宇傑才能回來。

    所以我希望他倒下。我不是精神世界的聖人,不會說什麼“因爲他是貪官,於國於民都有害”這種假大空的話。因爲我已經不是以前的自己,思想上也不會那麼幼稚。

    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黑暗之後,我知道,即便梁東天入獄,換上另一個市長,也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或許會撈的更狠,做的更絕。

    偶爾還會領着楚婷婷和宋穎到金海娛樂城去。

    聽金仁金義說,金海娛樂城重新裝修了起來,是由惡狼幫全權出資,還賠償了小海一大筆可觀的錢財。有多大?咳咳。這並不是我們這些小角色所能知道的。

    雖然如此,但金海娛樂城的生意仍然不如對面的帝豪娛樂城,因爲……韓冰還會在那裏大跳熱情的鋼管舞,急得小嬌哇哇叫,再次狂呼:“既生嬌,何生冰呀。”

    至於順子,聽韓冰說,已經選好了做手術的時間。順子到底會不會活下來,終究還是個謎。不過我想,但凡是認識他的人,都在默默地祝福他吧。

    我又問韓冰到底和順子在一起了沒有。她就冰着一張臉說:“現在正是學習的年齡,不要去考慮那些東西。對,我說的就是你,你能不禍害人家楚婷婷嗎?”

    本來是說她,結果就說到了我;本來我說的是一件事,就被她說成了另一件事。

    不過我還是見過順子來接她,不知道兩人會去哪裏。

    阿蛇有時來找我。不斷提起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我閉上眼睛,想象着張宇傑和倪思慧的模樣,突然就覺得幸福無比。

    有朋友讓我可以回憶,是一件多麼甜蜜的事情啊。

    還有林玉峯,好幾天之後,他才找到我,說有件事想要告訴我。我這才知道,張宇傑臨走之前給他打了電話,讓我擔任情義門的第二代門主。

    門主我肯定是做不來的,但又不好直接違背張宇傑臨走前的意思,只好掛着門主的虛名,讓林玉峯全權處理事務。我只告訴他,如果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再來找我。

    是的,可以這麼說,在市一中裏,沒有我擺不平的事情了。

    何況,現在市一中裏難得的平和,十二生肖不再那麼囂張和仗勢欺人,偶爾發生學生之間的打架事件,不僅不會引起多人以上的羣毆,阿蛇他們還會負責調節。

    這樣一所互敬互愛的學校,能有什麼事?

    我從煙花巷裏一家體育用品店裏,拿回了張宇傑定做的那兩副拳套,一對紅色的,一對藍色的。

    不學習的時候,我會拿着這兩隻拳套,穿過校園,走過食堂,到學校後面。

    學校後面是一塊廢棄的、待拆遷的空地,據說校長想在這裏建一座綜合辦公樓,但因爲經費不足暫時擱淺了。

    經費不足?純屬扯淡……起碼我是這麼認爲的。

    這塊空地周圍一圈的樹木,因爲冬天的緣故只留下空蕩蕩的枝椏。到處是殘垣斷壁,東北角有一塊堅硬的水泥牆,上面是學生們用各種顏色的粉筆胡亂畫的塗鴉,還有戀人們留下的摯愛標記,以及某些少男少女的求愛誓言。

    我決定按照張宇傑臨走時的囑託,就在這裏練拳。

    楚婷婷有時在,有時不在。在的時候,她會抱着一本英語書,喃喃地念着英語單詞。一縷頭髮從她的額前滑下來,擋在她美麗的眼睛之前。

    這個溫柔的、美麗的女孩,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把學習放在第一位。從小到大,“學習”對我來說不過是贏得父母和老師對我的表揚;而她,卻是真的熱愛學習,期盼獲得新的知識。

    我將藍色的拳套放在身後的石塊上,然後戴上那副紅色的拳套。

    “楚婷婷,看好啦。”我大喊着:“我遲早會將這面牆擊倒!”

    楚婷婷在我身後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然後重重地說一聲:“嗯!”

    然後,一拳重重擊在水泥牆上。水泥牆紋絲不動。

    等我將這塊牆擊倒,你,就會回來嗎?

    那時的你,究竟會變得有多強?

    我看着身後的藍色拳套。

    那麼,開始吧。

    微風習習吹過,這個冬天終究不會太過漫長的。

    我朝着水泥牆,重重擊出了幾十記重拳。

    熱血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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