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熱血爭鋒 >第349章 這一刀捅的好
    他們膽戰心驚地躺在地上,哆嗦地看着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小的老鼠,盡力地想把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不願再被老鼠的拳頭擊中。

    而老鼠,他的身體早就不能承受。早就到了該倒下的時候,卻依然站着。他的一隻眼睛已經完全腫了,充着血,只好閉着,用另一隻眼睛看着馬良。

    老鼠的拳頭上也都是血,氣喘吁吁的他昂首挺立,彷彿在向馬良交付答卷。

    馬良微微笑着,兩隻手輕輕拍了起來,說道:“好,好,真是好極了!”

    流氓也已經目瞪口呆。在這一刻,他不知爲何,想起老鼠被金仁金義用碎掉的玻璃瓶口捅的全身都是傷痕的時候。彷彿就是這般模樣,硬撐着跑到醫院。流淌着滿地的血,然後大罵:“醫生呢,給老子出來縫一縫!”

    老鼠的身體裏,果然流淌着戰士的血液。

    嘴角雖然流着血,但老鼠還是樂歪了嘴。他的嘴角微微上翹,輕輕吐出一句:“現在,我可以跟你們走了嗎?”

    ……

    醫院裏,彪爺剛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腹部被馬良插了一把刀的他,終於算是保住了一條性命。

    負責做手術的醫生擦了把汗,本來麻醉師給彪爺打了全麻,可是手術到一半的時候。彪爺竟然悠悠然睜開了眼睛。

    當然。這並沒什麼稀奇的。有許多人都可能會有這種情況,只是他們醒來的時候,往往意識混亂,前言不搭後語,彷彿喝醉了一般,跟醫生稀裏糊塗地說着話。

    比如,有人會說:“嘿,你喫飯了沒?”還會說:“我有喫的,你喫不喫?”

    但彪爺醒來的時候意識清醒,第一句話是:“一會兒給我縫的好看點。”

    當時醫生剛把刀拔出來,準備止血以及清洗創面,聽到彪爺這句話,不禁怔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彪爺看了一下自己腹部的傷口,又說了一句:“趕緊止血,要是失血過多我可就掛了。”

    X縣本就不大,像彪爺這樣有名,且還在道上混的人物,自然人盡皆知。負責給彪爺做手術的醫生理所當然也知道他。這樣被傷者盯着做手術,還是頭一回,醫生每一個步驟都做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好在彪爺看了一會兒,又說:“你先做着,可能藥勁兒又上來了,我得睡會兒。”頭一歪,又昏迷了過去。

    被推出手術室已經是數個小時之後了。手術做得很成功,醫生本身也很滿意。彪爺在病房中悠悠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牀邊的老馬。

    老馬是X縣派出所的老資格,渾身透着一股精明的味兒。彪爺第一眼看到他就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回真是栽了,被一個孩子捅了。”

    老馬冰着一張臉,沒有說話。彪爺覺得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憑着老馬和他的關係,此刻肯定會說一些“這種不要命的孩子最不能惹”或是“我會盡力查出來是誰家的”之類的話,像他現在一語不發還真是有些奇怪。

    彪爺又說:“那孩子看上去挺有錢的,家世應該不錯。”

    老馬終於開口說道:“確實不錯。”

    彪爺放寬了心,他知道老馬已經把該查的東西全查過了,纔過來看望自己。果然還是老朋友靠得住啊。又說:“得到的賠償金,我七你三。怎麼樣,沒虧待你吧?”

    彪爺自信滿滿地看着老馬。類似這樣的事情,許多年下來,他和老馬之間做過很多次,甚至有時候明明對方的傷比彪爺的還重,老馬處理起來一樣讓對方大出血。

    老馬卻說:“這樣不太好吧?”

    彪爺一怔,心想,難道這傢伙還不滿足三七分成?照這樣子看,那家人必定很有錢了。

    彪爺佯裝大方地說道:“那好說,你四我六,畢竟我捱了一刀呢,你說是吧?”

    老馬沒說話,仍舊冷冷地看着彪爺。

    彪爺有些慌了,四六分成還不行,老馬的胃口到底是有多大啊!

    老馬說:“你一分錢都拿不上。”

    “爲什麼!”彪爺出離憤怒了。怎麼可以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

    老馬又說:“你知道是誰家孩子捅了你的麼?”上嗎介圾。

    “管他是誰家孩子,捅了我就得賠錢,咋地,X縣還有我惹不起的人?”說着說着,彪爺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有些顫顫巍巍地說:“難道……難道……”

    老馬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真的是小海的孩子!”彪爺這一句話說出來顯得有氣無力,像個喪氣的皮球。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什麼賠償金,什麼三七分,都成了水中泡影。

    “小海在市裏忙活,趕不回來。一會兒蝦子會來處理這件事。”老馬憐憫地看着彪爺,像是看着一隻落在水中垂死的喪家犬。

    “不用……不用來!”彪爺驚恐地瞪着眼睛。

    老馬搖搖頭嘆了口氣,退出了門外。

    彪爺看了看頭頂還在輸着液的吊瓶,一發狠,將自己手背上的針拔掉,捂着已經被繃帶包紮好還在隱隱作痛的小腹,下了牀,跌跌撞撞地朝着門口跑去。

    一開門,屋外的寒風猛地吹了進來,直讓彪爺打了個寒顫。X縣醫院的硬件措施就是不過關,走廊裏都透着寒風。

    但是這一切都不礙事,哪怕外面下刀子,彪爺都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但他現在明顯已經走不了了,因爲蝦子就站在他的對面。

    “彪爺,剛做了手術,你去哪?”蝦子似笑非笑地說道。在他的身後,還站着幾個黑衣素裹的大漢。

    彪爺戰戰兢兢地說道:“沒多大傷,根本不礙事,正準備回家呢。”

    “哦?”蝦子說:“我怎麼聽說,你準備和那個捅了你一刀的孩子家裏要錢呢?”

    “沒有的事。”彪爺的冷汗都流下來了。

    “沒有的事?”蝦子疑惑地說:“被人捅了一刀,還不趁機要錢,這可不是你彪爺的風格啊,來來來躺下,咱們好好談談這件事。”

    蝦子身後的四個大漢馬上走過來,把彪爺又扛回到了牀上。

    彪爺只覺得有苦說不出,恨不得猛甩自己十七八個大耳光。當時自己就不該多管閒事,什麼宜然街扛把子,罩着一羣半死不活的老雞,有什麼前途,又掙不了多少錢。

    蝦子將一箱牛奶放到牀頭櫃上,說道:“彪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可別嫌少。”

    彪爺受寵若驚地說:“哎呀,真不用,又沒多大事!我和你們家的良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算是忘年交啦!以後良子再到宜然街去,儘管報我的名字,上哪個小妞都不用花錢……”

    彪爺逮着機會,口若懸河地說着,將自己和馬良之間的關係說的如膠似漆,跟鐵哥們似的,完全不覺得差了輩分。

    “別說那麼多了,咱們還是說說賠償事宜吧。”蝦子微笑說着。坐在了牀邊的椅子上,溫柔地看着牀上躺着的彪爺。

    “還賠什麼,不用!”彪爺大義凜然地說:“咱們道上混的,身上有點傷算什麼!當年我跟小海那關係也不是吹出來的,要多鐵有多鐵,他兒子捅了我一刀。要我說,良子真是英雄出少年,這一刀捅的好!捅的妙!有他老子當年的風采,X縣的未來是屬於良子的!”

    蝦子很配合地笑着,說道:“彪爺您太會說話了。我們海哥剛纔專門打電話過來,說和您是老相識,這筆賬一定要好好算算,一定不能讓您老喫虧!”

    這話說的彪爺心裏暖暖的,他心裏不自禁盪漾起來。自己果然在X縣還算是一號人物啊,即便是小海也給自己幾分面子!但嘴上還是客氣道:“哎!海子也太客氣了,我倆誰跟誰啊!他什麼時候回來,我還要和他喝酒呢!”

    “快了快了。”蝦子又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計算器來,噼裏啪啦按了一陣,說道:“那您就賠我們十萬好了。”

    “什麼?!”彪爺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着蝦子。這纔是真正的笑裏藏刀,綿裏藏針啊,這人的臉真是說變就變,讓彪爺實在有點猝不及防啊。

    “怎麼,你不願意?”蝦子的笑容從溫暖變成了陰冷。

    彪爺好歹也是道上混了許多年的人物,立馬明白自己這是着了道。憑自己的能量和勢力,無論如何都是鬥不過小海的,還不如服個軟,求個情,畢竟也是幾十年耍過來的好兄弟是不是?彪爺臉上浮現出笑容:“這個……能再商量商量嗎?十萬有點多啊!”

    這纔是黑喫黑啊!彪爺真是有苦說不出,只怨自己走夜路不小心踹了一塊大石頭!

    “再商量商量?好說好說。”蝦子又拿出計算器亂按一陣,說道:“那就十五萬吧。咱們可要事先說好,這次可不能再變了,收多了我們也不好意思啊。”

    彪爺不再張嘴了。他知道自己說的更多,錢就要給的更多。這幫人如同餓狼一般,喫人都不帶吐骨頭的!跟他們簡直沒什麼好說的。

    熱血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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