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熱血爭鋒 >第506章 辜負了師父
    周明率先走下來,衝着老宋點了點頭,老宋沒什麼反應,神色麻木目光呆滯。張宇傑抱着嬰兒第二個走下來,屋子裏又走出兩個婦女來攙扶着倪思慧。麪包車的司機戴着白帽子,一語不發地將青雲子的屍體背進了屋子。

    大門一關。衆人走進這間外表普普通通的房間。老宋站定,眼睛突然恢復了神采,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堂主一路奔波辛苦了。”

    周明點了點頭:“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老宋說:“流氓兔住裏面那間屋子,有兩個可靠的老媽子照顧她的起居。這裏很安全,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老宋用的是“絕對”證明他很有把握。

    “好。”周明又問:“白文呢?”

    “在。”老宋說:“他很老實,也很配合。但我們懷疑他有異心,還請堂主親自審訊。”

    “這個隨後在說,你們看好他。”周明說:“我和張宇傑先去把師父葬了。”

    周明的眼神悲傷起來,他的目光落在牆角。

    青雲子的屍體靠在那邊,像一灘爛泥。廣東的不敗神話,現在連呼吸都不可能了。

    “好,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老宋拍了拍手,有人將青雲子的屍體擡了下去。一個小時之後,青雲子的屍體又被擡了回來,全身上下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連衣服都換上新的。

    “謝謝你了,老宋。”周明十分感動。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老宋說:“只能幫您一些小忙,還望海涵。”

    張宇傑問道:“把師父葬在哪裏?”

    “雲山。”周明說:“走吧。在路上,我還要給你講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好。”張宇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他們並不怕泄露蹤跡,也不怕雲上一路上埋伏了多少敵人。只要白文還在手裏,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廣東任何一個地方走動。

    周明要了一輛車,帶着張宇傑,以及師父青雲子的屍體上路了。實際上,他們一出了隱堂暗勢力的保護範圍。就馬上被紅蓮的人發現了。

    但是他們卻查不出來這輛車是從哪冒出來的,就像是憑空突然出現,即便查車主信息,也是毫無所獲,因爲資料顯示,車主在三個月前死於非命!

    紅蓮更加坐立難安,他說不清周明背後到底有些什麼。尤其是沒了白文在一邊出謀劃策,他更像是隻沒頭的蒼蠅,不敢再輕舉妄動。他十分確信自己只要和他們兩人對上,就一定可以將其斬殺,但他不敢!

    所以他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周明開着車徑直到了雲山腳下。

    下車的時候,張宇傑哭的稀里嘩啦。他揹着青雲子的屍體,哽咽道:“沒想到師父竟然這樣深愛着一個女子,還有這樣一段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

    “是啊。”周明說:“要不是晨姐告訴我,咱們兩個唯一嫡傳弟子還不知道呢。”

    “晨姐真是個好人。”張宇傑哭道:“要不是已經有了倪思慧。我一定娶她當老婆。”

    周明照着張宇傑後腦勺來了一巴掌:“你是不是覺得流氓兔不在啊?”

    兩人上了山,交替揹着青雲子。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埋伏,順順利利就到了當年青雲子葬藍鷲的地方,看着乾乾淨淨的墳墓,兩人都有些傷感。

    在藍鷲的墳墓旁邊,兩人又給青雲子修了一座墳,足足忙了一整夜,到天矇矇亮才大功告成,兩人都累的渾身是汗,一左一右地靠在墓碑兩邊,看着清晨的太陽昇起。

    “二哥,接下來怎麼做?”張宇傑早已習慣了聽周明的。

    “想辦法再提升提升實力。”周明說:“昨天一整天的經歷,讓我對太極拳的領悟似乎又深了一些……”

    “是麼?”張宇傑爲周明感到開心,同時也爲自己的停滯不前感到可悲。

    “以前我一直以爲太極拳就是以柔克剛,修身養性。所以儘量剋制自己發脾氣。但昨天一系列的事情下來之後,我的憤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這本來是和太極拳的理論相違背的,但我又覺得,事情似乎又沒那麼簡單……”

    “聽不懂啦!”張宇傑揮了揮手:“你就告訴我結果會怎樣?”

    “俗話說,我佛如來也有作獅子吼的時候。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完全剋制得住自己的脾氣發作呢?所以說,一味的以柔克剛也難免遭遇咄咄逼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剛柔並濟,主動出擊,剛中有柔,柔中帶剛……”

    “夠了,夠了……”張宇傑捂着自己的耳朵:“二哥,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緊靠理論和頓悟就能大幅度提升實力的,我們這種人還是得靠勤學苦練啊!”

    “哎呀……”周明突然想起什麼:“師父臨死前不是交給你一個葫蘆嗎?”

    “對啊,我一直帶着。”張宇傑解下腰間的葫蘆,說道:“這是師父裝酒用的。我只是不明白師父都快死了。怎麼還惦記着讓我喝酒?”

    “師父一定有什麼深意,但他究竟想告訴你什麼呢?”周明也陷入了苦思。

    “不想了。”張宇傑最不愛做這種動腦子的事,擰開葫蘆的蓋子灌了一口,又說道:“咱們回師父的住處看看去吧。”

    兩人又在墳前拜了三拜,說了些誓殺紅蓮之類的話,便回那茅草屋去了。

    走進院子,裏面一片狼藉,顯然已經被人糟蹋過一番。兩人心疼不已,畢竟在這裏住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張宇傑更甚,氣的牙癢癢,說一定要把紅蓮碎屍萬段。

    但罵歸罵,兩人還是收拾起來。雖然忙了一黑夜,但練武之人精神氣力都十分旺盛,各自拿了把大掃帚清理起來,又花了些時間,把屋子裏面和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

    萬道霞光撒進院子,兩人都累的氣喘吁吁,躺在院子裏看着天空。

    “師父人挺不錯的。”張宇傑哽咽道:“雖然脾氣有些怪,但對咱們倆是真的很好。”

    “是。”周明握緊了拳頭。那個怪老頭,就這樣離開了二人的生活。

    “他教會我黑虎十形拳,又教我喝酒……雖然我不知道喝酒到底是爲了什麼。”張宇傑又解下腰間的葫蘆來灌了一口,說道:“除了酒量見漲,似乎沒什麼特殊功能了。”

    周明到笑了笑:“是,你現在喝了酒起碼不會立即倒下了。”

    “又有什麼用呢?”張宇傑反問道。

    周明語塞。以吉東血。

    張宇傑又將葫蘆舉起,一口灌了個精光,又走向井邊,提上來一桶酒。

    “喝吧,喝個大醉,沒準這是場夢,醒了師父就回來了。”張宇傑把酒葫蘆灌滿,又是一口灌下,眼眶裏含滿了淚,說道:“除了我姐,師父是第二個離開我的親人。”

    周明聽着心裏一酸,他知道張宇傑最在乎的就是感情。

    “這一招一式,都是師父教給我的。”張宇傑說着,便打起了黑虎十形拳。只是他此時已經醉了,雖然還沒有倒下,但腳步搖搖晃晃,打的拳也歪歪斜斜,不成章法。

    “我怎麼打不好呢?怎麼打不好呢?”張宇傑自言自語着,仍舊打着亂七八糟的拳,龍不龍虎不虎蛇不蛇貂不貂,看上去滑稽極了。

    “我辜負了師父,辜負了師父!”張宇傑滿院子亂跑,像發了瘋似的亂打亂砸起來,將石凳推倒,將籬笆掀翻,將桃樹枝撇下,又仰天嚎叫。

    過了一會兒,張宇傑還嫌這不夠,又爬上茅草屋房頂亂蹦亂跳,將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搞的雞飛狗跳,凌亂不堪。周明終於看不下去了,這可是青雲子留下的最後一塊地方啊,他怎麼能眼睜睜看着張宇傑徹底毀掉這裏?而且等張宇傑酒醒了,也會後悔萬分的。

    周明爲了阻止張宇傑,也爬上房頂,先是言語勸說,但根本不管用,張宇傑已經徹底被酒精麻痹發瘋了,依舊張牙舞爪的,甚至還把茅草往嘴裏塞。

    “夠了!”周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喪師之痛一直隱忍在心底,或許是不想看到張宇傑這樣發瘋下去,或許是想發泄一下,總之,他朝着張宇傑攻了過去!

    當然,他並沒有用多麼凌厲的招式,而是用太祖長拳裏很簡單的一招,就是個身手靈活的普通農民都能輕鬆躲開,而且速度和力量都被他刻意減緩了三分。

    這一招自然被張宇傑輕鬆躲過了。

    “再來!”周明暴喝一聲:“有什麼氣就衝着我發,別把師父的屋子拆了!”

    張宇傑充耳不聞,仍舊我行我素的跳來跳去,最後又跳下房頂,在院子裏繼續蹦達。

    “別跑!”周明也跳下去,這次又換了一招,以循序漸進的方式攻了過去。他知道以張宇傑現在的狀態,怕是躲不過去了,但只要能制止了他的行爲即可。

    “看招!”周明大馬金刀地攻了過去,他信心滿滿地轟出一拳。就在他的拳距離張宇傑的身體還有一公分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宇傑竟然側滑了過去,躲開了這一拳。

    拳頭揮了個空。

    熱血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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