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熱血爭鋒 >第509章 君可取而代之
    周明斷斷續續地念着,張宇傑也斷斷續續地聽着,這兄弟二人,在月光之下,如癡如醉地鑽研着這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學。

    “前仰後合,左歪右斜。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毫無規矩可言……”

    “醉拳的狀態可分爲以下幾種:斟酒、初飲、微醉、癲狂醉、爛醉及醒酒……”

    “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

    張宇傑也跟着說道:“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

    “不錯。”周明點點頭,看着上面的字跡說道:“如果你能做到‘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的境界,就代表‘醉拳’有所成了!”

    “我還做不到。”張宇傑擦擦手,自責地說:“我還做不到!”

    “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周明拍着張宇傑的肩膀說:“你還沒做到,就已經能和我打個平手,如果做到了,豈不是……”

    張宇傑的眼睛放光:“是的,是的!等我把醉拳融會貫通,你我二人合力,一定可以將紅蓮斬殺!”

    兩人皆激動不已。在月光下,墳墓邊,屍體旁手舞足蹈,又唏噓不已。倘若張宇傑沒有夢到青雲子,又倘若周明沒有被棺材絆一下……這世界上許多事情,難道不是冥冥中就自有安排的嗎?

    兩人將關於醉拳的精要記在心裏,又將棺材蓋好,用土掩上,磕過頭後。才離開了。

    回到茅草屋,張宇傑迫不及待地要去喝酒,周明攔住他說道:“等等。”

    “怎麼?”張宇傑停住手,奇怪地問。

    “我想知道,要練醉拳,是隻喝這井裏的酒有用,還是喝其他種類的酒有用?”

    “我不知道。”張宇傑老老實實地說。

    “最好還是研究清楚,這井裏的酒不方便運送,而且遲早也會喝完。”周明來回踱了幾步,又說:“而且咱們在山上呆的時間也有些久了,我擔心紅蓮失去耐心。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放了白文再說。”

    “二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張宇傑說:“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情你來。”

    周明沉思了一下,又說:“你裝一些酒,不要太多,別引起紅蓮的懷疑就好。然後咱們下山……最好其他品種的酒也管用。否則還得再回來一次!”

    “好。”張宇傑將那酒葫蘆裝滿,兩人便連夜下山。路上,周明逮住一個落單的紅蓮手下,讓其傳話:稍安勿躁,馬上就會釋放白文。

    下了山後,周明放出信號,隱堂又派人來接。紅蓮的人本來跟着跟着,卻不知什麼時候又跟丟了,周明和張宇傑再一次消失在她們的監控範圍之內。

    回到隱堂老宋住的院子,周明立刻吩咐下去買酒,各種各樣的酒,貴的便宜的,白酒啤酒紅酒葡萄酒清酒米酒,買來一大堆。老宋沒有問這些用來做什麼,周明也沒有告訴他。這些事情辦妥之後。又給張宇傑安排了一間空曠的屋子,讓他在裏面專心修習醉拳。

    有了從棺材裏抄出來的醉拳精要,相信張宇傑很快就可以隨心所用。

    處理完張宇傑的事,周明沒有休息,又找來老宋問:“他怎麼樣了?”

    “很配合。”老宋說:“他似乎知道咱們不會對他怎樣,所以一點也不緊張,反而對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該喫喫,該喝喝,該睡睡。”

    “好,我去會會他。”周明說完之後,老宋便帶着他出門了。

    剛跨出大門,老宋便拿出一段黑布,說道:“堂主,十分抱歉,即便是你。也不能知曉白文的藏身之處,因爲這涉及到我們隱堂的追蹤、藏身祕書。”

    “應該的。”周明並沒有覺得受到不尊重,接過黑布,自己蒙上了眼睛。

    老宋看了周明一眼,本來他以爲會多費一番口舌,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心中自然對這位少年堂主更加讚賞、欽佩有加。只是,他並不是個會表達自己情緒的人,所以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帶着周明上路。

    周明覺得自己坐在了一輛人力三輪車上,而且四周都有簾子遮擋,道路時而崎嶇不平,時而暢通無阻,時而充滿夜市喧囂,時而瀰漫海鮮臊味,時而靜謐無聲。

    不多時,三輪車停了下來。周明知道目的地到了,但也沒有自作主張地扯下黑布,而是安靜地坐在車上等着。

    “堂主,扶着我的胳膊下來吧。”老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周明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一伸手,正好觸及老宋的胳膊,抓穩之後,在老宋的帶領下小心翼翼地下了三輪車。空氣中瀰漫着陰溝裏臭水的味道,不時傳來幾個大媽的爭吵聲,那輛三輪車也“吱呀吱呀”地逐漸遠去了。

    “走吧。”老宋依然沒有讓周明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而是帶着他繼續往前走。周明也不以爲意,順從地按着老宋指引的方向走着。又不知拐了幾道彎,腳下有堅硬的石板,鬆軟的泥土,稀爛的髒水,足足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停了下來。

    “到了。”老宋說完,擡手敲門。“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從聲音來分辨應當是鐵門,老宋足足敲了有十七八下,周明雖然知道這其中必然有着規律,但一向對自己記憶力十分自負的他聽過一遍卻也沒能記得下來其中竅門。

    周明不由心中感嘆,這隱堂成員辦事果然滴水不漏,別說自己蒙着眼睛,就是大睜着兩隻眼也未必能將這去路記得一清二楚。

    門開了。裏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來了?”

    老宋沒有說話,但周明猜測他應當是點了點頭。緊接着,老宋牽着他又走了起來,進入門裏,身後傳來鐵門關合的聲音時,腳步才又停了下來。

    “堂主,可以了。”老宋說道。

    周明伸手解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眼前的情景剛一出現,不由大喫一驚。

    --這根本就是他們之前住的地方,也就是說剛纔繞了一大圈,又返回到了原處!

    “這是?”周明的表情變幻不定。

    “堂主不要誤會。”老宋說:“只是屋子的格局一模一樣而已,我們確實換了個地方。”

    周明心中起伏不定,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說剛纔一路走來所做的種種措施已經讓他大感佩服的話,現在這一幕簡直讓他五體投地!

    “堂主請跟我來。”老宋卻沒有半點自誇的神情,而是帶着周明朝着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白文就在這裏。”老宋推開門,周明朝裏望去,果然看到一個儒雅的青年正倚在窗前賞花。--最妙的是,在之前的住處,也有幾盆一模一樣的花。

    聽到聲音,白文扭過頭來,看到周明,竟然笑了起來:“我們又見面了。”

    “是的。”周明也笑了。上次見面是在白雲機場,那時的白文差點生擒了周明,轉眼間,他卻成了周明的俘虜。

    “我猜你這次來是準備放我走的。”白文充滿了自信,揹負着雙手,傲然地看着他。

    “你很聰明。”周明頓了頓,卻又說道:“我是準備放了你,但不是現在。”

    “嗯?”白文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你要知道,紅蓮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現在他可能會爲了我暫時不對你們動手,但如果拖得太久……”

    “我知道。”周明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而已。”說着一擺手,老宋便退了出去,並且將門關上了。

    周明緩緩走過去,站在白文身邊,也欣賞着窗前的幾盆花,問道:“這幾天過得怎樣?”

    白文愣了愣,卻不得不承認:“很好。”

    “怎麼個好法?”周明又笑了:“據我所知,這裏粗茶淡飯,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

    “但這卻是我許多年來過的最安穩的幾天。”白文說:“我姨家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過過這種安逸的生活了,整日的勾心鬥角步步爲營讓我身心俱疲,這幾天確實好好休息了一下,什麼都不用想,知道自己性命無憂,你們也不會對我怎樣。”

    周明反問道:“那你喜歡這種生活麼?”

    “這種生活很好,但我不喜歡。”白文說:“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到廣袤的大地上去廝殺,去拼搏,去接受風雨和雷電,用雙手和鮮血換回應有的榮譽,而不是躲在這裏過一輩子的平淡生活。”

    “說得好。”周明拍了拍手,緩緩道:“我早已看出,你是個很有野心的男人。”以醫休圾。

    白文嘴角揚起一絲微笑:“可是我卻看得出,你一點野心也沒有。你嚮往平淡的生活,喜歡和平多過戰爭,你的眼睛裏沒有殺戮。所以我可以斷定,你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應該是身不由己,是被人一步步推上來的。”

    周明嘆了口氣:“你很聰明,怪不得紅蓮如此倚重於你。”

    白文聽了此話,卻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迴應。

    這一幕,自然被周明看在眼裏。他不動聲色,卻意有所指地說道:“鴻鵠豈能甘心臥於燕雀之下?”

    “他不是燕雀。”白文淡淡道,擡起手來把玩着一盆蘭花。

    “君可取而代之。”

    熱血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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