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熱血爭鋒 >第643章 男人說話要算數
    我們兩人打來打去,誰都沒有了章法,像是三歲小孩摔跤,你一拳我一腳,你一腳我一腳,又撕扯對方的衣服。勒緊對方的衣領。拼命想讓對方先倒地。

    我突然大叫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雙腳齊出,重重踹在蠍子的腰上,蠍子‘噔噔噔’往後退去,而我終於使完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子摔在地上,連動一下都成了奢望。蠍子被我這一腳踹出去十幾步遠。終於仰面摔倒,也是站不起來。但嚴格來說。還是我先倒了,唉,唉……”

    陳雲超連嘆了兩口氣,縱然過去那麼多年,也還是十分惋惜的樣子。

    “老魁他們一陣風般衝過來,幾個人合力擡起我,卻都是一副欣喜的神色。我就納悶,我輸了他們還那麼開心,真不知道他們腦子裏在想些什麼。

    我被他們擡着上樓的時候,發現蠍子依舊躺在原地,根本沒人管他,看上去那麼孤單落寞,不禁心生不忍。輕輕說道:‘一會兒把蠍子也送回去。’說完這句話,兩眼一閉,什麼也不知道了。”

    陳雲超說到這,又長長地嘆了口氣。一擡頭,赫然發現周明激動莫名的神色,忍不住氣道:“怎麼連你也這麼開心?我輸了你們一個個都露出這種神色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周明說:“就是很開心,聽完你和蠍子的這一場打鬥,全身的熱血似乎也被你們勾起。不自覺地就爲你感到高興。”

    “無可救藥,無可救藥!”陳雲超搖搖頭,繼續說道:“這一覺我不知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還躺在號子裏的牀上,老魁他們的牀都空着。我全身上下隱隱作痛,那是惡鬥產生的後遺症。

    我勉強半坐起來,本能地去枕頭下面掏煙,結果一支菸已經伸到了我的眼前。我擡頭一望,‘嗷’的叫了一聲,蠍子那個王八蛋竟然在我牀邊坐着!我立刻揮舞着雙手罵道:‘還要打嗎?再來啊!’蠍子退到一邊,看我發着神經,皺眉頭道:‘你怎麼還有這麼好的精神?’我哇哇叫道:‘用你管?’

    蠍子擺着手說:‘你別緊張,我不是找你打架來的。’我一想也是,他要是真有歹意,就趁我睡着的時候動手,而且也不會給我煙了。意識到沒有危險,便嘟囔着說道:‘誰緊張了?我是看見你就想揍你罷了。’

    蠍子聽完,竟然笑了笑--媽的你沒有聽錯,那個一直以來總是陰冷着臉跟誰欠他兩毛錢一樣的蠍子,竟然衝我笑了笑!”

    說着,陳雲超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現在想起來那傢伙的笑容,還是渾身起雞皮疙瘩哩!那笑容,比不笑還難看啊……”

    “然後呢,他找你來做什麼的?”周明一臉興致勃勃的表情。

    “對啊,我和你的疑惑是一樣的。我就問他:‘你來找我做什麼?’蠍子說:‘我來看看你怎麼樣了。’我沒好氣地說:‘死不了!能殺了我的還沒生出來呢。’又問道:‘幾點了?’聽到這個問題,蠍子不說話了,反而用一種很訝異的目光看着我。

    我奇道:‘什麼意思?’蠍子幽幽道:‘你問這個問題還有意義嗎?’我更加奇怪了:‘咋回事?’蠍子說道:‘你都昏過去三天啦!’我‘噌’一下坐起來:‘什麼,都三天了?!’蠍子點點頭說:‘你受了不輕的傷又過度透支體力,昏過去三天就醒來已經不錯了。’

    我‘嘁’了一聲,道:‘那你也是剛剛醒過來吧?還算不錯,立刻就過來探望我了。’蠍子搖搖頭,說道:‘我頭天就醒過來了,這三天每天都來探望你。’

    我一聽差點又氣昏過去,這傢伙倒下的比我晚也就罷了,連醒的都比我快,這不是要氣死人嗎?突然又想起什麼來,連忙交叉雙臂道:‘你……沒趁我睡着的時候做什麼吧?’

    蠍子一臉疑惑,問我:‘我要做什麼?’見他無法理解我的幽默,我又氣的頭疼,結果他恍然大悟道:‘哦對了,我幫你身體的受傷的地方敷過藥了……’

    我往身上一摸,果然如此,氣血上涌,又差點昏過去……”

    周明笑道:“如此看來,這個蠍子人還蠻不錯的啊。”

    陳雲超“唔”了一聲,不太情願地說道:“是還不錯啦……他這人雖然外表看上去不太好接近,但如果和他熟悉了就會發現,他對人還蠻體貼的,而且性格也很細膩。”

    “超叔,您是不是對他比你厲害這件事仍舊懷恨在心啊?”

    “哪有!”陳雲超面色大窘:“他什麼時候比我厲害了?我們之間是平手!”

    “好,好,是平手,是平手!”周明不計劃和陳雲超爭論這個問題,又說道:“超叔,您快講後面的事情,我迫不及待地要聽了。”

    “這位客官,聽故事不用給錢的啊?我可是出來擺攤的哎!”陳雲超一把奪過周明手中的墨鏡,重新戴了起來,看上去就是個十足的江湖老騙子。

    “多大點事。”周明往屁股口袋一摸,空蕩蕩的比臉還乾淨,纔想起剛纔把錢全扔給那個大排檔的老王了,不由訕訕道:“先欠着,改天再給你。”

    “哎呦,惡狼幫武堂堂主出門在外身無分文啊,這可是件稀罕事……”陳雲超幸災樂禍地揶揄着,又說道:“我現在酒癮犯了,不喝一點就講不下去,你看着辦吧。”

    這個事放在平時的話還是個事?他隨隨便便就能把全市最好的酒搬過來給陳雲超享用,但對此刻的周明來說卻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了,他不想給任何人打電話求助,又拿不出一分買酒的錢,只好紅着臉說道:“超叔,先欠着,改天一定請你喝酒。”

    “這可是你說的啊。”陳雲超意味深長地說道:“男人說話要算數,記着,你欠我頓酒!”

    周明猛地想起還不知能不能過了今晚,但也只能點點頭,心想,如果真的死了,超叔也不能怪他背信棄義了。陳雲超打量着周明的神色,突然道:“明明,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周明連連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啊,超叔您別打岔,趕緊往下講。蠍子後來怎樣了?他是不是組織裏的人?”

    這話題果然轉移的不錯,陳雲超訝異地看着周明:“呀,你怎麼猜到的?”周明哭笑不得道:“這似乎不用猜吧?蠍子既是犯了重罪的死刑犯,卻又遲遲沒有行刑,反而還能在監獄中享受那麼多特權,和你之前對組織的描述一模一樣嘛。”役休鳥扛。

    陳雲超點點頭,讚許地看着周明:“不錯不錯,能看透這一層,孺子可教!可惜當時我對組織一丁點也不瞭解,也不知蠍子究竟是什麼人物。我昏過去三天,他便在牀邊陪了三天。我便問他到底有什麼企圖,他說:‘也沒什麼,就是勸你不要在監獄裏太過囂張。’

    我一聽便沒好氣地說:‘哥們進來之前就是黑社會,一身的流氓氣改不了。’蠍子又說:‘你做你的監獄老大,幹嘛又來找我的事?’我大驚,說道:‘我什麼時候找你的事了?不是你放出話來要收拾我嗎?’蠍子也疑道:‘不是你跟他們說監獄裏有你陳雲超就沒我蠍子嗎?’我‘呸’了一聲說:‘老子從沒說過這種話!’他聽完愣住,終於明白是咋回事了。”

    “他低聲說:‘原來是背後有小人亂嚼舌根!’又說:‘老兄,你咋不解釋?白白讓咱倆打了一架,好在誰也沒受傷。’我翻着白眼看他:‘你又沒來問我,我幹嘛要解釋給你聽?而且我陳雲超從來不會給別人解釋!要打就打,我還嫌不夠痛快哩!’

    蠍子大概從來沒見過我這種渾人,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在號子裏來來回回踱了好多步,似乎在因什麼問題犯難。我晃得眼睛都快花了,忍不住問:‘你到底想幹啥?’蠍子說:‘你說我要不要給他們點教訓?’我知道他在說那幾個挑撥離間的老大,便大剌剌說道:‘當然要教訓,咱們倆一起,當着所有犯人的面叫他們喫巴掌。’我想到那個場面,更是覺得無比亢奮。”

    “豈料蠍子卻搖了搖頭,淡然道:‘他們也是擔心自身的地位受到威脅,所以纔想辦法挑撥我和你之間發生爭鬥。’我點點頭說:‘對啊,這種小人難道不該得到教訓?’蠍子搖頭:‘從他們的立場出發,其實並沒有做錯。’我疑道:‘那你的意思是?’蠍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道:‘超兄,給我個面子,放過他們吧。’

    我聽了差點跳起來:‘你開什麼玩笑?’蠍子正色道:‘我沒有開玩笑。’我幾乎要氣炸了,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人,便諷刺道:‘看不出來你爲人還挺仁義嗎?’蠍子也不知聽出我話中的諷刺之意沒有,只說道:‘如果大家都能夠做到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個世界哪還有那麼多恩恩怨怨?’明明,你說這人是不是神經有毛病?”

    說到此,陳雲超還是一副氣鼓鼓的表情。

    熱血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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