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君炎記得這小丫頭,是她身邊的小宮女,也甚是有趣。

    “安好。”那模樣,高傲的恨不得在他那綢緞做成的靴子上狠狠的踩上一腳才解氣!

    荷月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的少女模樣:“我家公主性子溫和,先前殿下在宴席上那般羞辱我家公主,公主仁厚善良,也只是一笑帶過,但若是北辰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我們滄月國雖是小國,比不得南冥地廣人稀,但也並不是好欺負的。”

    樓君炎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似乎很認真的在考慮,實際上他心裏正忍不住打趣兒這個看上去尚未及笈的小丫頭。

    還真是人小鬼大,連先禮後兵都懂得。

    “嗯……如此是本王疏忽啦,再次給公主殿下賠個不是,若是沒什麼事情本王先回宴會了,省的到時候又該滿院子找我了。”前面一句是對慕之遙說的,後面一句更像是自言自語。

    慕之遙此刻淡定了下來看着樓君炎自顧自的轉身像陰影走去,竟也覺得這個人頗有意思。

    樓君炎走後,玉珏也覺得留在此地尷尬微微行禮連話也沒說一句就轉身走了。

    失去美男的慕之遙心情很鬱悶,導致她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荷月着急忙慌的拉了起來,嘴裏嚷嚷着出大事了,慕之遙瞌睡蟲還沒走,迷迷糊糊的什麼也沒聽見。

    任由荷月和幾名侍女給自己梳洗,終於在被荷月塞進車攆的時候醒了過來,扒拉這車門和荷月抗衡:“荷月你幹嘛?我還沒喫飯呢?”

    荷月顧不上尊卑禮儀一把將慕之遙塞回去吩咐內侍駕車:“喫什麼喫?咱們沒時間了,看來奴婢剛剛說的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慕之遙被荷月吼的有點懵,她還是沒有想起來荷月對她說了什麼,她只是隱隱覺得……這半個月來,荷月似乎越來越囂張了!

    不行,改天要好好拾掇一下才行!

    “混賬!混賬!”

    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慕之遙被荷月拽着,什麼也來不及思考剛想起來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被耳邊呼呼的風給打亂了。

    一進宮門她連禮都沒來得及行就被容貴妃喊天哭地的哭喊聲震驚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樓君炎胸前的衣服半敞着,露出月牙色潔白的胸膛,烏黑的髮絲還沒來得及梳洗所以隨意的垂在腦後,在紫檀木的桌椅上鋪了一片,彷彿盪漾在水中的海藻,他沒有戴面具,慕之遙這才足以看清他的真容。

    乖乖,她算是明白了那句“傾國傾城”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居然有了一種無地自容的自卑感,這讓她很不爽。

    再看這邊,襄陽郡主衣衫不整的跪在臉色鐵青的慕寒辰腳邊,容貴妃俯跪在大廳中央,大哥二哥都依偎在皇祖母身邊,看到這兒慕之遙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皇祖母?怎麼連皇祖母也來了?她快步走向皇祖母,顧不得被風吹亂的髮髻,跪蹲在皇祖母面前輕聲詢問:“祖母?”

    已經白髮蒼蒼的老者看上去有點憔悴,皇族臉面阿!在她這一輩居然蕩然不存!她該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哀家一生執掌六宮,一輩子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齷齪之事!荒唐!簡直荒唐之至!”太后的胸膛劇烈的起伏,看起來憤怒到了幾點。

    見此慕寒辰趕緊吩咐太醫過來替太后診治,卻被太后一把揮開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慕之遙生怕她跌倒,幾個晚輩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

    太后走到容貴妃的面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當年哀家念你捨身救了之遙所以才答應皇帝將你納入後宮!十五年了!你一步步從后妃坐到貴妃的位置,哀家自認爲對你不薄,你怎敢?怎敢做出此等齷齪下流的事情?”

    “慕寒辰,你必須給我南冥一個交代!”白鬍子老者氣的也不輕,整個南冥使團的臉色都不好看,偏偏就只有男主角一個人最淡定。

    淡定的在一旁支着頭補覺。

    這樣的醜事讓難得拉一次臉的慕寒辰也徹底黑了臉,這樣的醜事擱在尋常人家不過就是亂棍打死換一個家風嚴謹的名聲罷了,可要是擱在皇家,那可是要被記入史冊的,這動輒就是遺臭萬年,那他這皇家臉面還要不要了?

    “這是你們後輩的事情!你們不要臉哀家還要臉去見先皇呢!哀家是管不了了,就任憑皇帝處置吧!”

    “兒臣遵旨。”

    慕之遙將太后送出淑儀殿後又原路返回,路上荷月又嘰嘰喳喳的將事情複述了一遍。

    慕之遙這才懂了其中的緣由,她剛剛還奇怪爲何襄陽郡主做出的醜事卻全都質問容貴妃,原來在她來之前父皇已經將所有有關人等審了一遍得知襄陽郡主是被容貴妃灌醉了強送到樓君炎的房中的。

    難怪他剛剛一直表現的那麼淡定,原來一直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阿!

    不過似乎也說不通吧?

    樓君炎是南冥的王爺,寢宮自然是有人守着的,既然有自己人爲什麼那麼容易就被容貴妃買通?襄陽這丫頭也奇怪的很,既然兩個人都被灌的不省人事又是怎麼發生的關係?這完全說不通嘛!

    頂着一大串問號想要去一探究竟結果卻被拒之門外,無論她再怎麼軟磨硬泡也沒打動父皇的心放她進去,她只好一直守在門口等裏面的人出來。

    結果卻先等來了玉珏,因爲昨天他也是應邀的客人所以也被帶去問話了。

    慕之遙來到這個世界後曾經也想過要端莊、矜持,在做作的僞裝幾日後終於被這個世界繁瑣又複雜的宮廷禮儀打到在地,索性放任自由,反正之前的慕之遙也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主,她隨心所欲反倒更加真實了。

    所以,玉珏出來的時候她正大喇喇的坐在漢白玉做成的階梯上在冬日暖洋洋的太陽下慵懶的像只貓,隨從的宮人早就習慣了眼觀鼻鼻觀心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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