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聽到這已經對襄陽的話信了大半,只在心中暗暗慶幸,本以爲她們對這滄月來的王妃已經無計可施,誰知道死路一條還能讓她看見希望。

    “沒想到這個慕之遙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心機卻頗深,你我現在也算是同仇敵愾,我現在將姐妹聚在一起,定還夫人個公道。”

    白雪正想與這大夫人接着套套近乎,襄陽卻轉眼就紅了眼眶,“我在滄月受盡委屈,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個視我爲眼中釘的姐姐,沒想到反到離家之後,在這千里之外的南冥,重新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嬌弱的側王妃美人垂淚,愣是將白雪也看呆了,心中又不禁聯想起自己這一陣子的遭遇,瞬間感同身受,只讓牧歌好生照顧襄陽,轉身與萍兒盤算起來,將和側王妃聯手的好處一條條列了出來,當即拍案決定,讓萍兒去請青柳幾人,就說三夫人請幾人來看白雪母族送來的布匹珠寶。

    樓君炎此時正與王帶攤開城內的輿圖密謀,暗室之內燭火搖曳,王帶圈出幾個地點激動道,“我們已將人手安插於這些地方,三處我皆觀察到有二皇子的人鬼鬼祟祟行經,現在只等你我一聲令下,我們人開始動作,火勢一起,燒他個措手不及,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樓頂上瓦片晃動,王帶正欲將輿圖捲起,耳邊閃過一絲微小的“咯噔”聲,他立馬將腰側的刀拔出,擋在樓君炎面前,“誰!”

    架勢擺好樓頂又響起懶洋洋的貓叫,沒過一會,小白從門縫中擠進了屋子。

    樓君炎忍俊不禁:“你這麼大動有如刺客來行刺一般,王帶啊王帶,我看你小心謹慎,像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特地安排你在我身邊,沒想到一隻貓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小白眯眼睛舔了舔手,不知道這幾個人類肚子裏又裝了什麼壞水,它是聞到這附近有雞腿香才循着味道找過來的。

    王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頭一次跟北辰王商量這種大事,不免有些容易受驚。”

    半夜寂靜無聲,冷冽的月色下身穿夜行服的男子長出一口氣,沒想到這樓君炎的人竟能將他也察覺到,他的代號鬼魅可不是白叫的,也多虧正好有一隻貓鑽進屋子,他一聲貓叫就讓二人放下了警戒。

    鬼魅把撥開的瓦片原位放回去,身如輕燕般飛往二皇子府。

    王帶終於拍拍胸口,癱倒坐在椅子上,“下次再有這種要演技的活可千萬別再叫我了,我汗可是出了一身,生怕哪裏讓這人看出來不對!”

    樓君炎卻不復方纔嬉皮笑臉的樣子,沒接他的話,起身站在窗前,撩開隨風吹拂的紗簾。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王帶隨他一起向外看,只看見王府燈火璀璨,一片繁華,再往那邊去是城西,今夜似乎是什麼女孩子家家愛過的良宵節,所以月上中天依舊一片鬧騰,女孩子上街在水流中放花燈,像良宵女神期盼有情人。

    “王爺……也想去城內湊湊熱鬧?”王帶不確定地問,他小心地盯着光亮的掩映中,容顏如玉的樓君炎。這樣的公子哥上了街上,只怕要帶十層面具才能不被姑娘扒個皮都不剩。

    樓君炎才緩過神來,笑着搖搖頭,道:“我在看政院,想她在做什麼。”似是又覺得和王帶說這些不合適,收了臉上藏不住的掛念,又換上一副揶揄的神情,“我看你是皮癢了,敢問我的私事,是你想去街上找一個情妹妹吧。”

    一隻信鴿恰好這時撲棱進屋子裏,二人瞬間把剛纔的對話拋之腦後,抽出一張紙,是他們安插在二皇子府的眼線來報,剛纔的細作果然是樓伯仁的人,他們這一回的戲演對了。

    二皇子聽完細作的報告便火速下令,讓人將他三處倉儲的細軟口糧看緊,幾日後若有不對,他一聲令下後迅速將他的倉儲通過密道運往他處。

    王帶看罷抱拳半跪,“我這就聯繫下面的人接着追查,天色不早,屬下先行告退!”

    樓君炎隨手揮別他,正要把輿圖張開再確定一番,王帶又推開門,臉紅着不好意思地說:“那個王爺,女人啊就是喜歡驚喜,王妃現在肯定盼着王爺去找她呢!”

    沒等樓君炎反應過來,王帶立馬縮回脖子遁走,走遠了還喊一聲:“王爺加油!”

    “驚喜?小孩子嗎?”樓君炎好笑地重複了一遍,想着晚飯還沒喫,回到桌前一看,發現一桌美食只剩菜葉子和骨頭。

    牀上還有鼾聲,樓君炎掀開被子發現小白已把肚子喫得滾圓,在軟乎乎的被窩裏睡着了。

    另一邊,白雪和襄陽坐在正位,其餘幾人窩成一團,已經吵翻了天。

    襄陽杏眼淚垂,青柳、程程驚詫地捂住了嘴,而一邊的十夫人譚豔最是豪情萬丈地撫慰她,一句一言中全然是憤慨:“大夫人別哭,我早就知道新來的這個王妃只敢在王爺面前裝可憐,我們不能不管這個事,譚雅平生最講義氣!姐姐你說要我們做什麼,現在我們都知道了你往日受的委屈,可不能你繼續被這樣欺負下去。”

    白雪、青柳、程程幾人也點頭,幾人卻在暗地裏各懷心思。譚豔人小,沒什麼心思,又被樓君炎從小當妹妹寵到大,自然不懂她們所思所想。女人就這麼幾年青春年少,哪有那麼多替他人抱不平的心思,現下她們只驚心天降這個與王妃同族的側王妃,這個機會必然要好好把握,如何也不能讓政院那位獨佔王爺喜愛,自己定要藉着這個風翻身。

    一時間小小的院中幾人達成一種詭祕的平衡,譚雅又被襄陽一度騙過了慕之遙的淚水耍得團團轉。牧歌和萍兒守在門外,此時都被五個夫人叫進去,一步一步設下爲慕之遙準備的局。

    西風乍起,政院中,慕之遙在空間裏尋遍也沒看到小白的影子,焦急地從裏面出來,小白一頭扎進她的懷中,顛一顛又比白天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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