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白雪轉轉眼珠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王爺之所以突然對大夫人這麼上心,是因爲大夫人偷偷……”

    白雪湊在程程耳邊,程程聽罷不由驚異地站起來。

    “打扮成王妃的樣子,還下了藥?”

    白雪急了,慌忙說:“小聲點,我也只是聽人說的!”她又小聲接了一句:“但也差不離,你沒看襄陽這幾天不愛穿她以前的喪服了,身上都是裁縫做了一式兩樣的,一件送去政院,一件送去了牡丹園。”

    “你別說,她那件紅衣,和頭上從沒見過她戴的金髮簪!”程程睜圓眼睛,想起來昨天午膳時襄陽奇怪的打扮。

    “是了!”白雪看着程程果真被她繞進去,轉轉眼睛,接着說:“我也得讓我府上的人準備些相似的打扮。”

    程程聽罷也有些心動,但礙於面前是位子高於她的三夫人,不敢暴露心中所想。

    誰知白雪像是會讀心術一樣,好聲好氣地說:“要不我讓他們給你也準備一份,都是一同進府的姐妹,姐姐有什麼好事怎麼會忘了妹妹。”

    程程假意推辭,心中已經有些欣喜地定下主意。

    牡丹園內院,從外面看兩個人影子倚在一起,似是親切說話,真正走進去才發現,其中一個人是王爺,另一人卻不是牡丹園的主人襄陽夫人,而是張揚顯擺自己要去看美人的扁鵲。

    “不愧是王爺,我隨便提醒幾句,都不指望王爺能記到心裏去,你我二人當真是心有靈犀。”扁鵲笑嘻嘻道。

    “你畢竟不是那種查事情查不到一半就不幹的人,你來找我,必定胸有成竹。”

    扁鵲道:“王爺英明。”

    “有什麼事在我院中不能說,非要借用牡丹園掩人耳目?”樓君炎問道。

    “王爺的院中,不太安全。”扁鵲收了臉上的不正經,正色起來。

    樓君炎心中一驚。

    “這個東西。”扁鵲把一張紙拍到王爺面前。

    那張紙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上書的東西卻讓人不明所以,明明是一個一個都認識的字,連在一起又叫人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識字。

    樓君炎斷言:“是用密語的密信,你從哪搜到的?”

    用交流好的暗號來交流,就算被截胡旁人也無法識別,只能對着一張紙乾着急。

    “那日查到一半線索斷了後,在下本以爲已經無路可走,我們一行人察覺到身後恐怕有人跟蹤,埋伏到了幾個似乎權位極高的死士,吞藥自盡後我們在其中一人衣物中搜出這封信。”

    二人沉默。

    不知道又是誰的勢力,樓君炎嚴肅地將手中的密信翻來覆去的看,現在他倆彷彿不認字的小孩一般,只能對着一堆不明所以的字符乾着急。

    “王爺,扁鵲大人。”有人敲門。

    “我看二位大人急匆匆的也沒有用晚膳,襄陽怕這樣對大人身體不好,特地派人熬了一些粥,端來請王爺和扁鵲大人用。”

    樓君炎揉揉太陽穴,讓眉頭稍微鬆一些,對門外說:“進來把。”

    襄陽留下粥還細心詢問有沒有需要的東西,王爺只道沒事,讓她早些休息。

    看着門被合上,扁鵲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有何好笑的?”

    “哎,男人變心就是快,前陣子還獨寵王妃一人,現在又換了胃口,轉而迷上別的女子。”

    樓君炎咳了兩下,有些赧然,“你別胡說。”

    男人目光開始放空,眼見着心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扁鵲好奇:“出事了?”

    “之遙她可能……算了,你之前不是說我院子不安全,怎麼說?”

    王爺無心說王妃的事,聯繫下人口中暗傳的風言風語,扁鵲也能猜到一二,便不再說這個話題,接着道:“我在王爺院中,發現了這個。”

    一個小巧的印章,銀製的,很是精緻。

    扁鵲把那封信翻過來,背面是一枚黑色的暗紋,不仔細看都不一定能看到,暗紋正與那銀製印章的圖案一模一樣。

    一隻不知什麼的鳥破水銜起魚兒,後面朝陽東昇。

    樓君炎的表情愈發嚴肅,他只知道敵人手眼通天,現在這是意味着他們已經深入到了王府內部?

    “接着查,如果不弄清楚,你我只能任人宰割!”樓君炎說完,一陣猛咳,血色泛上了臉,扁鵲知道樓君炎在拼命壓抑翻涌的情緒。

    樓君炎的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另一隻手則拼命按住胳膊:“走!我這幾日及其容易衝動,傷到你後果自負!”

    扁鵲不應,反而抓住樓君炎的手腕,探上脈搏後大驚失色。

    他連忙從袖中抽出兩根銀針,穩準狠地插進樓君炎的皮肉下。

    壓抑住亂象頻生的血脈,樓君炎慢慢平復下來。

    “你這脈象,爲何比我上次探到的還亂?”

    “我不知道……回南冥後情緒常常不穩,大概是太操勞了一點。”

    扁鵲一時也想不到其他原因,只暗暗嘆息自己的無能,突然想起了什麼,又道:“爲何不去找王妃?”

    “王妃。”樓君炎苦笑着搖頭,“她只怕,身在曹營心在漢。”

    “什麼?”扁鵲不敢置信,慕之遙對王爺的情誼,一路看着的他以爲自己看得很清楚,“王爺休要胡思亂想!”

    “罷了,反正有你這個名醫在,我怕什麼?”

    “哎,你自己的身體自己看着辦。”扁鵲聽到他說這種話多少被哄得開心了一點,“我的方法也只能暫時起效果,時間長了,壞處不見得比好處少。”

    外面月光已經將王府照得如同整個浸泡在水裏一般。慕之遙拉開窗子,對着外面想心事。

    “王妃,奴婢服侍您就寢吧,總是開着窗子,着涼就不好了。”

    看着慕之遙一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的,流螢心中也難受,心愛的男子突然迷上別的女子,她也是少女,知道王妃有多不好受。

    但她也沒辦法,只能儘量想着法子讓王妃開心一點,每天收集些小玩意逗王妃開心,或者親手給縫製衣服給小白穿上。

    小白好像能體會到主人的感情,湊在慕之遙身邊輕聲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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