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瓔珞這樣，爲兄好多了咳咳咳。”
燕瓔珞在慕之遙震驚的眼神中，眼眶裏蓄滿了眼淚。
等等，那個張揚跋扈的瓔珞郡主呢，白天還給她翻過白眼呢，被吃了嗎？
“王妃，我請求您看一下我兄長的身體。”
燕轍睡在牀上，臉色蒼白，滿身是傷口，那氣喘吁吁的模樣彷彿命不久矣。
慕之遙伸手探他的脈搏，燕轍猛地一收手，虛弱道，“王妃的手，好涼。”
“你看啊，我兄長已經這麼虛弱了！”
慕之遙，“？”
據說燕轍的病已經有兩年了，說是幾年前在東涼落下的病根，兩年前受傷又加重了。
慕之遙終於在這人的不情不願中探上他的脈搏。
“和王爺的脈相，好像。”
“都是那時在東涼中的奇毒，總是反覆，今天好一些，明日受一點傷就開始反覆。”燕轍眨眼睛，用眼神示意，“王爺也是這樣對吧。”
“王爺確實是這樣，最近身體也越來越差。”她一直想替王爺徹身查一遍。
瓔珞郡主的眼睛更紅了，“王妃，我王兄這病還有的治嗎？”
“這其實……”又被那男人的眼神瘋狂示意，慕之遙吞下了原本到嘴邊的話，“本妃盡我所能。”
“妹妹你快出去吧，哥和王妃有事要問。”
那個瓔珞郡主在她兄長面前竟然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從老虎變成小白兔。
她走後，好一會慕之遙才猶豫地說，“你是裝的，你的病早就治好了。”
“王妃慧眼。”
“我又不是傻子。”
剛纔說句話都費勁的燕轍直接做起來，摸了兩個核桃徒手掰開，遞給慕之遙半邊。
“哎，那可不見得，以爲自己醫術不高，胡言亂語扯一番再開些藥跑路的郎中可大有人在。”
“那是，不過本妃不需要騙錢。”慕之遙想了想這人的前言後語，道，“那應該正合你意吧？”
燕轍眯眼道，“炎君挑的王妃就是聰明。”
“權當你誇本妃了。”慕之遙不知道這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只是直覺這人不安什麼好心，起身，“我去喊瓔珞郡主進來。”
“對了王妃。”燕轍說，“我之所以到現在已經沒什麼傷了，還是因爲王爺替我們擋了太多東涼的毒巫。”
“哎呦我的腰啊，真是生不如死，我一個人去了算了。”
“不愧是王妃，那麼多郎中偏方正方都用過了，今天這麼立竿見影的醫治方法確是第一次見，真真是遇見活神仙了。”
見王妃讓兄長好了這麼多，燕瓔珞也是熱淚盈眶，不好意思地說，“之前看錯你了，一直以爲你這個王妃不學無術，真是錯怪了你。”
慕之遙有點心虛，“沒事沒事，我應該做的。”
夜已深，今夜天有點涼，眼看就是南冥下雪的天氣，更別提是或蘭這樣的雪山腳，半夜空中已經有飄雪。
慕之遙回屋的路上，看到燕轍手裏夾着菸斗，目光放空地望着夜空。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半空中落下鹽粒子一樣的雪花被融了進去，煙一直升向夜空。
“我呢……”
慕之遙漸漸沉入夢鄉，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鑽進她被子裏。
“之遙姐姐。”
是瓔珞郡主抱着枕頭跑了過來。
慕之遙瞌睡被嚇沒了。
平時看着張揚跋扈，還是或蘭鎮千金大小姐，真正消去那層彆扭和敵意，這個瓔珞郡主也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你那個玉佩，再給我看看。”
燕瓔珞接過去，用手細細摩挲，仔細感受上面的紋路。
然後她對着上面咬了一口。
慕之遙把玉佩扯了回來。
“傻子王妃，阿炎哥哥說過，這個玉佩是要給最重要的女子的。”
“我看襄陽妹妹也有的，這哪是……”
燕瓔珞眼前閃過那個女人，震驚道，“那女人的話你都信的嗎。”
“我十幾歲的時候，最想要的就是王爺的玉佩。”
慕之遙聽着，發出疑問，“你們青梅竹馬，不是正好和王爺在一起嗎？”
燕瓔珞遺憾地笑笑，“他當我是妹妹，再加上……我對他也只是兄長的感情而已。”
“我小的時候當喜歡就是要擁有，要在一起，從來沒想過他是南冥的王爺，哪是這些兒女情長可以影響的。”
慕之遙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燕瓔珞笑着說，“你看看你，現在要和他後宮裏這麼多女人爭寵，還好當初我沒嫁過去。”
“確實，妹妹找個平常男子，寵你愛你就好。”
“不行，我兄長身體越來越差，我要是走了誰還照顧他，他討到老婆之前我怎麼放心下來。”
慕之遙想了想方纔雪裏燕轍吐出煙霧的樣子，突然明白了什麼。
“那你……一輩子陪着你兄長也可以嗎。”
“有什麼好不好的。”燕瓔珞笑了，“其實我是他父親生前摯友的孩子，他肯帶着我這麼一個麻煩我就很感謝他了，更何況……這麼多年都是我和他我，早就習慣了啊。”
無意間知道這麼一樁舊事祕聞，慕之遙心跳加速，同時還奇異地鬆了一口氣。
“我祝你們好好的。”
“……姐姐也是，要和王爺好好的，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姐姐。”燕瓔珞說着說着就迷糊了，輕輕打着鼾睡着了。
“小鬼。”慕之遙點了點她的鼻子，眼中是寂寞的笑意。
第二日清晨。
“懶鬼快起來！王爺是瞎了眼才把你娶回府吧。”
慕之遙在懷疑人生，昨晚那個乖乖叫她姐姐的小女孩是誰！是不是被燕瓔珞吃了！
燕轍已經不見了，看來就在家裏留了一夜，看一眼妹妹就走。
另一邊，樓君炎在看一封信，從一隻信鴿腳下取下來的。
蹲守了兩天兩夜，總算被他們逮着了。
從滄月二皇子住處，飛向大皇子妃母族的祖宅。
還是密信，他翻閱半天辭海也沒有頭緒，那信的下面，還是魚鳥紋章。
青檸看着如同怒獅一般的樓君炎，實在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