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幾杯飲盡之後，她擡眸看着顧嘉。
“顧嘉，同生咒的咒法已經有了解法，我……”
她不敢看顧嘉眼睛，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慕之遙爲顧嘉杯中倒滿，“自古帝王心思最是難懂，誰又能猜的透。”
這話是對顧嘉說的，也是對自己。
顧嘉將手中扇子拿出來擺在桌子上，冷眼掃過郭萌萌，“就是因爲這所謂的解法，你背叛我？”
眼中不到絲毫雜質，直接這麼姐姐的看着郭萌萌，像是要從郭萌萌臉上看出一個答案。
郭萌萌手都不知道要往何處放，“那人說了……”
“郭萌萌，哪怕是一開始的互相殘殺，我從未想過你會這般爲了自己的利益對我如何，你也當真沒有。”
“可是如今，你又是爲了什麼？難不成你也想要成爲那禁宮中的主？”
話語越來越冷，到最後幾乎是低吼出聲。
郭萌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眉宇微微蹙着。
“公主覺得這桃花味道如何？”慕之遙看着顧嘉，再將盒子裏面的桃花攆出一撮出來放進茶壺裏面。
巧笑嫣然間，桃花卻從茶壺裏面流出來了，灑在了桌子上。
她在將那些灑落的桃花撿拾到另一個容器裏面，看着行雲流水，不知是已經做了多少遍。
顧嘉不明，看了慕之遙良久，才道:“嫂嫂覺得做此事之人心中原本是愛我的？”
心中不免苦笑，前身她只是一個孤兒，如今以爲至少還是有親人的，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她覺得這些所謂的親人還不如沒有。
自古帝王家的兒女，哪個不是如同孤寡。
慕之遙輕輕一笑，將壺中茶水倒出來，經過小紗網漏出裏面的水。
“任何事都是有因果，你與樓君炎原本就是一母同胞，皇后遺體失蹤一事，皇上一直在追查，樓君炎也是，你可知道樓君狄失蹤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極大可能皇后遺體失蹤是與他有關的。”
聽慕之遙這話，顧嘉一愣，她竟然是皇后生的，一直都以爲自己只是皇上宮中妃嬪所生沒曾想，竟是皇后，可是誰也沒有告訴她。
郭萌萌怕也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聽到慕之遙這般說，她愣怔片刻看着她。
“顧嘉你竟是皇后生的，可是當年傳言皇后不是隻生下來一個炎王，後來所出不過是一個死嬰而已，難道……”
看着顧嘉，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你就是當年那個死嬰？”
顧嘉不去看郭萌萌，只是擡眸看着慕之遙。
“是炎王告訴你的？”
慕之遙搖頭，“小王爺已經找到了，只是……”
她語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顧嘉聊天。
微微低了眉宇，“怕是被什麼事情刺激，五識不全了。”
這話一出，顧嘉感覺到慕之遙的悲傷，眉宇也跟着蹙了起來。
他們心裏都清楚，五識不全之人在這個時代，可都是隻能一直那般了。
慕之遙苦澀一笑，掃了郭萌萌一眼，再度看向顧嘉。
“你不是一直強調我不要捲入皇權之爭嗎？這個孩子也不過是皇權爭鬥裏面的犧牲品而已。”
是啊！嬋兒又犯了什麼錯，竟是要因爲樓度蕭而死，如今就連自己的孩子也被人害成這般。
她一想到心裏更是酸澀得很，這件事誰又是始作俑者。
不外乎也就是那幾個，其中一個就有樓君炎。
慕之遙看的比較開，心中還是莫名的傷感。
顧嘉眉蹙，慕之遙的話已經明顯不過，這事若是傳入了皇城之中，不，或許皇城裏面那人早已知道此事，只是任由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如同如今她的事情一般，從一開始的嬤嬤，到如今鳳凰樓之事。
那人就像是安着一雙眼睛在他們身邊，爲的也是時時刻刻監視他們所作所爲。
他並沒有什麼所謂的愛，只是想要穩固自己的位置而已。
心裏不免覺得可笑，“多謝嫂嫂的茶了，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不打擾了。”
語落，她起身要離開，慕之遙在身後繼續說道:“連城怕是要回去了!這一去也不知何時纔會再回來？許是永遠不來了!”
這話說的傷感，手中杯盞轉動，顧嘉頓了片刻，還是離開了。
郭萌萌看着慕之遙，“那傢伙真的要離開了?”
她可是明白，連城對顧嘉的心思已經深到了骨子裏，這種感情怕是不能隨便忘卻的了的。
如今，他們都不瞭解連城身份，只是知道他僅是一個天子，卻總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也不是第一次說不回來了!”郭萌萌嘟囔道。
慕之遙輕笑，“這次怕是真的!”語氣中不免有惋惜。
郭萌萌聽慕之遙語氣，像是真的了，眼神顯得暗淡。
“是皇上還是樓君狄？”慕之遙倒滿一杯茶，語氣淡淡問道。
郭萌萌遲疑片刻，“什麼？”
“同生咒解法？”她以爲顧嘉和郭萌萌的同生咒已經徹底解除了的，只是前日顧嘉之事影響到了郭萌萌，才知道這個同生咒並沒有完全解除。
她心中還是疑惑的，連城會不會知道這個，只是問及，連城並未回答。
她一直以爲連城什麼都知道，就是那同生咒也是清楚的。
“你們不是都知道同生咒已經解了?”郭萌萌有些心虛。
“是嗎？郭萌萌，按說我們都是從一個國度來的，算是最親近的人，這裏任何的親人都不算有我們親近的，不是嗎？”
郭萌萌低下頭，“太后!”
聽到這人名字，慕之遙一愣，“怎麼會是她？”
太后一直不過問政事，卻一直起着主導的作用，對待樓君炎和樓度蕭就是兩種態度，如今還來影響顧嘉。
她心裏掂量，太后會不會是還有什麼別的心思，畢竟如今顧嘉是拉攏連城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