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顧嘉看了樓君炎一眼,大步流星出了大殿,直接去往御花園。
樓度蕭心中疑慮,但還是跟着去了。
御花園中,皇上一臉認真,正在修剪一樹寒梅。
“參見皇上!”
“參見父皇!”
“嗯,來了!”皇上眉宇微冷,“可是知道朕爲何宣你們入內?”
下面一陣沉默。
皇上只冷眼掃過幾人,淡淡一笑,“你們都是朕的孩子,你們那點小心思,難道真的以爲朕就不知道嗎?”
他見證過曾經的皇權爭鬥,心裏自是瞭然,如今都還未立太子,怕的便是他們兄弟相爭。
可是如今這勢頭,他在心裏忍不住暗歎。
樓君炎未回城之前,樓度蕭的所作所爲他都看在眼裏。
甚至就連那些大臣的變化,他不是看不到,只是在等,等樓度蕭自己對他坦白。
只是事到如今。
“可知道爲何,事到如今,朕還無心冊立太子?”
他們冷眼掃向樓度蕭。
樓度蕭不語,只是低垂眉宇看着自己的腳尖。
“詔書已下,太子之位也不可一直空懸,只不過……”
語落,他擡手換來一側公公。
將竹箋拿出來,“你們可是想要知道這裏面究竟寫了誰的名字?”
顧嘉冷哼一聲,不管是誰,反正不會是她就是,他自是樂的悠哉站在一邊。
冷眼看的上方的男人。
詔書突的被皇上打開,只是上面一個字都沒有,也僅僅只有顧嘉一人看見了,其餘二人或許只是猜測,但卻並沒有擡眸去看。
“皇上如今還正當壯年,倒是不急封太子之位。”
顧嘉拱手,一臉陰冷笑意,卻不在去看臺上站着的男人。
聽及顧嘉此話,樓君炎與樓度蕭已然明白。
皇上冷冷一眼落在這二人身上,隨後纔看向顧嘉。
顧嘉自從進宮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喚過自己父皇,稱呼都是恭恭敬敬一句皇上。
他心裏倒也不爽利,但卻不能明說,知道顧嘉心裏有疙瘩。
“也罷!炎王與蕭王都出去吧!公主留下,朕有話與她講。”
皇上揮揮手,眸中似乎老了十歲,就連語氣都顯得滄桑不少。
炎王與蕭王一道出門,只留下顧嘉一人站在殿央,她未擡眉宇,眼中閃着冷凝。
“公主與連城天子之事,本應由皇后做主,只是皇后突的去了,太后她老人家做的決定,也不是朕可以干預的,畢竟後宮之事,即是交給了太后,朕就不便插手。”
說完,他緩緩落座在長椅上,眉宇帶着一絲慈祥,卻也透着威嚴。
顧嘉在心裏冷笑,擡眸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倒是不知皇上留下顧嘉所爲何事?若然無事,臣下便就告退了!”
她恢復將軍之職怕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如今也能稱一聲臣,心中倒是覺得諷刺。
皇上看着她良久,未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只得揮揮手,命了公公傳旨恢復她將軍身份。
皇上只覺得頭疼,命了那公公也出去。
雖說古有女子不兵之說,但是顧嘉不只是公主,還是邊關戰將懼怕的對象。
“朕最是不願意顧嘉去邊城的,只是放眼,又有誰是可以放心的!”
這話,他也只能對自己的心腹說出。
即便是樓度蕭和樓君炎,他也不能隨意的相信了。
“人都是有野心的,那看看如今的炎王和蕭王,哪一個不是在爲自己的權勢打算?”
他望着眼前寶座,深深嘆了一口氣。
公公不敢言語,倒也居中一句。
“陛下,無論如何,炎王和蕭王都是陛下的孩子,他們都還是尊重您的。”
皇上只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顧嘉出的宮門,樓君炎和樓度蕭的馬車都未離開,見她出來,同時上前。
“父皇可是命了你去邊塞?”
樓君炎語帶擔憂,顧嘉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如今,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她的身份,怕就是那外域也都已經傳遍了。
如今的邊城,已經不是以往。
樓度蕭心中擔心,卻是顧嘉立功。
“恭喜公主,如今又是大將軍了!”
雖男尊女卑,顧嘉倒是從來沒有被革去將軍之職,這怕是皇上早就做好的鋪墊,爲的便是那個叫顧嘉這女兒身繼續帶兵打仗。
他在心裏一聲冷哼,暗自想道:“想輕輕鬆鬆就這麼去邊塞領軍,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不出樓度蕭所想,顧嘉倒也不在意。
翌日
宮中傳來旨意。
“公主,這個可是皇上的意思,不過就是堵着悠悠之口,到時候您就這樣好好努力便是。”
公公拿着手諭與顧嘉說道。
顧嘉點頭,將手諭遞給身邊新上來的副將,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親自將公公送出了將軍府。
“將軍,皇上這是何意?當時不是說好,恢復將軍府,讓將軍你親自帶兵出征嗎?怎麼如今還弄出一個什麼比武招賢來!”
身邊副將倒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一臉冷漠說着。
顧嘉冷冷一笑,“無礙!不過只是一個名氣而已,本大爺未必就喜歡打打殺殺,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未必誰都喜歡過!”
說着,她轉身入了後院,後院涼亭裏面,慕之遙圍着一盆火,桌子上煙霧繚繞,微醺的臉頰帶着幾分嫵媚,見顧嘉回來,她溫柔一笑。
“怕是有人擔心你這纔出城又得了功績回來!”她倒滿一杯剛出爐的桃花釀,眉目都是帶着笑意的。
顧嘉冷哼,“本大爺倒是未必想去!”
語落,一口飲盡杯中酒,竟是覺得索然無味。
“嫂嫂,你這酒可是失了酒氣?”她擡眸看着慕之遙。
慕之遙疑惑一眼,隨即一笑。
“倒不是,只是放了一些粉糖,以至於都是甜味,要說沒有味道,倒是有那麼點,等到春到時,再尋些桃花來,重新做幾壇便是。”
她輕抿一口,倒也覺得是真的沒有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