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兩個人也討論過關於湛奕辰的事情,在家世這件事上,牧林靜本就膽怯,湛奕辰相親的事情傳到她的耳朵裏,無疑是讓她更加否定了自己。
而且,魏雨萌何嘗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本就身爲籠中之鳥,不管她怎麼談起困住自己的籠子,總是不客觀的,根本幫不了牧林靜什麼。
“林靜,很抱歉我在這件事上給不了你太多的建議,如果你下定不了決心,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雖說她也很想讓這兩個人在一起,可是不得不考慮做這樣的決定,牧林靜要承擔的後果。而且牧林靜若是下不了賭一把的決定,只能說湛奕辰在她的心裏還沒有太重要的位置。
儘管現在知道他去相親會很難受,可這樣的難受也只是一時的,如果沒有認定一個人,就不要輕易去挑戰和嘗試打破“門當戶對”的規則。
深知其中苦悶的魏雨萌,能給的建議,也僅此而已。
在電話裏,牧林靜大哭了一場,魏雨萌就默默的陪着她,直到聽到她的哭聲越來越小,纔出聲,“林靜,去休息吧,明天休息一天。”
電話那頭已經沒了聲音,很快就傳來了牧林靜的呼吸聲,或許是心理原因,魏雨萌覺得她的呼吸都帶着鼻音,大概在自己打去電話之前,她已經哭了很久了吧。
她沒有掛電話,怕牧林靜半夜醒過來繼續難過。
等第二天她睡醒的時候,電話已經掛斷,手機裏有一條牧林靜的短信:雨萌,別擔心,我去上班了。
牧林靜已經看到了她和喬凝芷的差距,就憑自己可望不可即的首飾在對方眼裏可能就是一個隨便的玩物這一點,她都不允許自己對工作再懈怠。
沒有好的家世,她會自己努力過上好的生活,不爲和誰爭什麼,只爲了驅趕內心的自卑。
打破不了門當戶對的規則,那就成爲規則的主動方。
當然,她並沒有決定和湛奕辰繼續與否,這樣一段還沒有開始就遇到了大難題的感情,讓她幾次想打退堂鼓,她也覺得自己或許不是非他不可,這樣模糊的感情,還欠缺觀望。
湛奕辰今天也是很晚纔來公司,知道牧林靜沒有請假,他心裏纔好受一點,至少她沒有躲着自己。
但他沒有立刻去找牧林靜,而是去了湛莫寒的辦公室。
看到他來,湛莫寒大概猜到了原因,先前救下魏雨萌和孩子的事情,一直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他,所以這次在牧林靜的事上,湛莫寒還是願意予以幫助的,而且看到魏雨萌爲這件事情糟心,他心裏也難受的緊。
“想讓我怎麼幫你?”
他放下手裏的任務,看着湛奕辰盡顯疲憊的臉色嘆了口氣,想着他的請求只要不過分,自己都可以答應。
湛奕辰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無神的眼睛裏立馬燃起了光芒,“大哥,能不能讓她跟着我出差?”
這是先前他們兩個人約定好的,只是如果沒有公司的調遣命令,牧林靜一定不會跟他去了。
湛莫寒也痛快,“一會我讓方勳告訴她,你想什麼時候走?”
“明天。”湛奕辰已經迫不及待了,他隱約可以感覺得到牧林靜對他也不是毫無意思,可這個女人本就和自己平時接觸的那些大不相同,所以他也不能太肯定自己的推測。
而這種事,拖得越久對兩個人就越是不好,如果不是照顧到牧林靜的腳傷,這樣的煎熬他一秒鐘都忍受不了。
“那就明天,解決問題,也別耽誤工作。”
臨湛奕辰出門之前,他還是加了一句,“儘快解決,免得你嫂子跟着難受。”
湛奕辰走後,牧林靜很快就收到了通知,她記得自己答應過湛奕辰這件事,知道這一定是他找湛總說了,否則自己哪裏管的到這件事上。
通知都拿到手了,明顯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她只能拿了資料應下這件事。
第二天要和湛奕辰一起出差,頭一天晚上她總是睡不着。
同樣睡不着的湛奕辰考慮了很久還是給她發了條消息:明天上午九點我去接你。
既然要一起出差,肯定少不了交流,想不說根本不可能,索性這樣更方便,她也就答應了。
翌日清晨,一下樓就看到湛奕辰的車正停在樓下,一言不發的坐上後座,她實在不知道開口該說什麼,乾脆就閉着眼睛裝睡。
“腳好了嗎?”
還是湛奕辰先開了口,她也只能睜開眼睛點頭,“要出差怎麼能拖後腿。”
聽她說話還是有點嗆人,湛奕辰忍不住又解釋,“我和喬凝芷沒什麼,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信?”
“我信不信有什麼所謂?”
“你對我就這麼冷淡嗎?”
湛奕辰不相信她看不出來自己的心思,要這麼冷淡的對他,難道是想暗示她的拒絕?
牧林靜聽到他的質問,忍不住有些窩火,聲音也擡高了幾分,“那我應該怎麼樣,迎合你?”
她自認爲湛奕辰對那樣的女人並不感興趣。
知道她說的多半是氣話,湛奕辰深吸了一口氣,“我對你的心思,一定要明說你纔不會逃避嗎?”
他會這麼問,牧林靜確實沒想到,也沒有做好迴應他這個問題的準備。
但他得不到迴應,便有些逼問的感覺了,“我知道你是感覺的到的,你要是因爲我去相親的事情耿耿於懷,我向你解釋,或者我道歉都可以,可你爲什麼就是不肯回應我呢,不迴應,是拒絕嗎?”
他有些失態的握住了牧林靜的肩膀,雙眼緊緊地盯着她,試圖從其中看出她否定的回答。
牧林靜原本是想拒絕的,可對上他的眼睛,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湛奕辰的眼睛裏彷彿藏着她一拒絕就會爆發的痛苦,讓她不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