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
閔默給出了他一個他最不想聽到的答案，他人都傻了，呆呆愣愣的看着閔默，“原來是你，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
“沒想到？呵，也對，你當然想不到了，你的眼裏就只有你另外一個兒子，我和我媽媽算什麼。”
閔默沒想到他作爲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居然可以把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以至於過了這些年之後，連這個兒子都認不出來了。
“你可以忘記，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記，我會永遠記得你們是怎麼把我和我媽媽像丟垃圾一樣的丟出門外的，我更會永遠都記得，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那充滿痛苦和不甘心的眼神。”
他說這些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這些年來求學的悲慘經歷，聲音開始有些哽咽了。
然而季羣卻是再一次瑟縮起來，生怕閔默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會做出什麼傷害他的舉動。
見狀，閔默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躲什麼，你也覺得對不起我們了是嗎？你還有點良心嗎，我媽媽當年苦苦哀求你，只求你把我撫養長大，可你聽了嗎？害怕，已經晚了，我既然已經找上你了，你就別想過安心的日子。”
季羣一看到閔默這張臉，就覺得他很像他的母親，根本不敢直視他。
聽到他說不會讓自己好過，季羣乾脆嚇得雙膝一彎，直接跪在了自己兒子面前，“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我請你原諒我。”
看到他這個沒出息的樣子，閔默只覺得諷刺，他從來都是這樣膽小怕事，當年也是因爲在季老爺子和他老婆面前大氣都不敢出，所以才拒不承認和他們母子的關係。
但凡季羣像個男人一樣，事情或許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田地了，而閔默的母親或許也不會那麼早就病逝。
閔默已經不想再唾棄這個父親，當然，他也不配做一個父親。
他將人從地上拉起來，“走，你跟我走。”
季羣被他拖着，雖然抵死不願意去，卻架不住他力氣大。
出了門之後，閔默和湛莫寒交換了一下眼神，便帶着他上了車，開往郊外墓地。
當年他母親去世的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根本就沒有錢給母親辦葬禮，只能草草了事，這個墓地是他後來爲母親買下的，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自己不孝，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在生物學上和他有父子關係的敗類。
他把季羣帶到了母親的墓前，用力一甩將其甩到了墓碑上，而季羣一看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嚇屁滾尿流，一下子跑出去了好遠，看着墓碑瑟瑟發抖。
“這是你母親的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光是聽他是句話就知道，他心裏從來沒有想過懺悔，甚至根本不覺得對不起他們母子。
閔默搖頭苦笑，“做什麼？爲母親是因你而死的，但凡當年你肯伸出手幫我們一把，她現在或許就不會成爲這裏面的一抔黃土了，你居然問我帶你來這裏做什麼，看來你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我媽媽說一聲對不起。”
閔默冷笑，“你就是這樣道歉的嗎？往前面來，既然要道歉，怎麼能連靠近都不敢？”
季羣是真的不敢靠近，他心裏清楚這個女人是因他而死的，可是一看到那張照片，他就感覺毛骨悚然的。不過他至今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那時候實在是因爲老婆和父親都太強勢，他不敢反抗。
所在今天在舊人的墓前，他發自肺腑的推卸起了責任，“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沒有給你撐腰，可是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爸是那麼強勢的一個人，我老婆也凶神惡煞的，你也實在不應該找上門來，要是……”
“你給我閉嘴！”
閔默一聲沉喝，嚇得他身子一抖，乖乖的閉上了嘴。
“到了現在你還是死不認錯，看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還得怪我媽媽了是嗎，所以她早年病逝，我八歲成了孤兒，這一切都是我們活該？是我們咎由自取？”
儘管季羣心裏的確是這麼認爲的，可閔默這幅兇狠的恨不得將他拆喫入腹的樣子，他哪裏敢點一下頭，只能“昧着良心”的連連搖頭，“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這些事情都怪我，你別生氣，我給你們道歉還不行嗎？”
閔默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帶他過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他蹲在母親的墓碑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積灰，“媽，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帶這個人來擾你的清靜，你放心，我這就帶他走，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他來煩你了。”
這樣沒有擔當，薄情寡性的男人，想必母親也不願意再看見。
他揪起季羣往目的外走，又將他帶回了湛莫寒那裏，一把將他扔下了車，“我的事情已經了了，你們想怎麼處置，都與我無關。”
他和湛莫寒聯手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事情他參與與否都沒那麼重要了，當然，如果湛莫寒有需要他出手幫助的地方，他也會鼎力相助，只不過現在，他實在不想看到季羣那沒出息的膿包樣。
一想到自己的身上還留着這個人的血，他就覺得是一種恥辱。
目送他離開，季羣並沒有得到片刻的輕鬆，因爲眼前的湛莫寒更是不好對付的狠角色，他只能繼續點頭哈腰。
“湛總，真的已經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湛莫寒輕笑，“我還真的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聽到這句話，季羣整個人都不好了。
湛莫寒丟了一部手機給他，是當時在頁總會幫他拿回來的他的私人手機，“我看你父親和你兒子在國外定居的時間也挺長了，感覺你們一家三輩人應該時常見見面，把他們都叫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