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都在爲自己曾經做下的事情懺悔。
如果命運能給他更多一次選擇，他絕對不會在錯誤的道路上繼續行走。
現在他才知道，常秀香有多麼的痛苦，孩子又有多麼的痛苦。
“醫生，我丈夫情況怎麼樣了？”
“你放心，他已經退燒，沒什麼大問題，估計很快就會醒來。”
“多謝醫生。”
牛成志從來沒有感覺到這聲音竟然這樣好聽，就如同可望而不可即的天使。
難道他已經死了？現在去了天堂？
但很快他露出一絲嘲諷，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去天堂呢？
常秀香送走醫生，回來卻發現牛成志的手在動，她下意識握緊他的手。
“成志？成志？你醒了嗎？”
這幾聲召喚讓牛成志徹底清醒過來，他擡頭看着白色天花板，只覺得眼前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他這是在那裏？牛成志伸出自己的手，果然小拇指已經沒了。
這可能會成爲他一輩子的黑歷史。
常秀香看到牛成志醒來，激動的湊到他身邊：“成志，你感覺怎麼樣？能看到我嗎？”
牛成志這才轉頭看向常秀香，看着這心心念唸的女人，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態度去面對。
他很高興命運真的給他一次機會選擇，可是他又怎麼彌補過去的過錯？
“秀香，我……我這次是真的知道錯了。”牛成志滿臉的愧疚：“經過這次的事情，我現在才知道過去的自己真不是個東西。”
說着，他伸手直接給自己一個耳光。
常秀香被牛成志的舉動嚇了一跳，急忙制止他：“別這樣。”
“秀香，你別阻止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和孩子表達歉意，所以你就讓我教訓教訓自己。”
牛成志再次伸出手給自己了一巴掌。
“成志，你根本不用做這些，你知道錯誤已經是對我們家最好的回報，只要你以後願意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嗎？”
說到這裏，常秀香伸手抱住了牛成志：“說起來，我也要給你道歉，那個時候我不應該丟下你不管。\"
\"這不怪你，是我活該。”
就在兩人氣氛正好，病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面突然踹開。
“呦，還在談情說愛呢？牛成志，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你前段時間突然失蹤，讓我借你的那些錢吃了啞巴虧，現在你回來了，是不是應該連本帶息正好一百二十萬，都還給我們？”
原本剛甦醒的牛成志，現在臉色更差。
“王哥，我答應你，會把錢全部還給你，但是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
王哥嘲諷一笑：“還要時間？難道我給你的時間還不久嗎？算起來你也拖了將近一個多月了，你還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常秀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牛成志：“王哥，求求你，我們只需要一週的時間，一週就好。”
然而王哥看着成熟美貌的常秀香，卻有了其他打算。
如果是之前的牛成志聽到這話，或許真的會將常秀香交出去。
可現在的他已經明白，什麼纔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只見他艱難的從病牀上起來，然後走到了窗戶邊。
“王哥，我是不會將我的妻子交給你，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但如果你非要讓我這個時候還錢，那我也只能將我的性命還給你。”
牛成志一邊說，一邊跨上了窗臺。
常秀香雖然上去阻攔，但是牛成志卻只是對她笑了笑。
“其實我也想過，如果這個家沒有我，你和孩子是不是會好過一些？我在外面的欠債一時間是不可能還完了，正好讓你們母女脫離我這個糟糕的男人。”
“不、不要。”常秀香已經淚流滿面：“成志，你先下來，我們還有其他辦法，不一定非要這樣。”
可牛成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再給你帶來麻煩，我跳下去之後，你就找個更好的男人。”
“不，不！”常秀香雖然焦急，但也沒有了法子。
她現在沒有錢，卻又必須拿出來錢。
魏雨萌剛到醫院的樓下，就看到有人羣聚集在那裏，說是有人要跳樓。
她一擡頭，這才發現那正是牛成志的病房，此時的牛成志已經半個身子都在外面。
“這到底怎麼回事？”
魏雨萌只能加快腳步……
“牛成志，看你今天還算是有些骨氣，那我就客氣一點，看在你和我們公司交易那麼多次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今天敢從這裏跳下去，那之前的債務就一筆勾銷。”
基於王哥對牛成志的瞭解，他根本就不相信牛成志真的會跳下去。
倒是他更希望可以得到常秀香。
如果牛成志真的跳樓死了，那麼她就是寡婦，他也就有機會靠近牛成志。
但如果牛成志沒有跳樓，也只能將常秀香抵押給他，不管怎麼樣都是他會得到好處。
常秀香對於王哥此時玩味的態度很憤怒，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蔑視他人生命的人。
可就算這樣，她或許已經沒有選擇了，爲了牛成志她必須得走出這一步。
“王哥，我答應……”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魏雨萌從推開了病房的門。
“他欠你多少錢？我來還。”
常秀香急忙說到：“不，這件事和她沒關係。”
牛成志也知道自己給魏雨萌一家打來不少麻煩，於是也開口：“秀香！”
常秀香這才重新看向他。
“我心意已決，你們都別爭了。”牛成志伸手輕撫了一下常秀香的頭髮：“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你這樣的妻子，可惜我無福消受，就讓我付出該有的代價，好嗎？”
牛成志突然推開常秀香，自己卻直接向樓下跳去。
“不！”常秀香從窗戶向下看。
之間牛成志也在空中看着她：“秀香，你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