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靈力貧瘠的西洲,依舊存在着這麼多臥虎藏龍的人,一股不服輸的感覺從蕭清冉的心底油然而生。
剛剛盤膝坐在了軟墊上,撫平衣服下襬的褶皺,還沒等她閉上眼睛,就聽到自己的房間門被人敲響了。
蕭清冉擡頭看向門口。
這別院裏能夠無聲無息走到她門前還沒有被她發現的人,整個別院恐怕也就只有那一個。
蕭清冉撣了撣下襬,從軟塌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一開,果然就看到了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一樣的莫管家。
蕭清冉:“……莫管家,你有事?”
該不會是聽說自己欺負了他的幾個義子義女過來報仇了吧?
可是看他笑的這幅模樣又不太像……
“大小姐,老夫有件事要宣佈,勞煩您隨我走一趟?”莫管家捋着鬍鬚,笑看着從蕭清冉身上無形間散發出的那股上位者的氣勢,越看越滿意。
這纔是他中意的最佳樓主人選,果然啊,大小姐命中註定就該是翱翔在那九天之上的神鳳。
蕭清冉被莫管家看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猜到他要說的事可能和之前雲從幾人在她門口討論的樓主有關。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可她還是想要去證實一下,“那就走吧。”
蕭清冉剛一動身,鮫便大步上前寸步不離的跟在了她的身後,身上披着寬大的斗篷,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清瘦無比。
莫管家挑眉看了一眼安安靜靜的鮫,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十分淡定的蕭清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好啊!”莫管家滿臉的欣慰。
真不愧是小主子,如此年紀就有手段收服五階魔獸,還能做到不驕不躁不炫耀,看來他們很快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莫管家眼底閃爍着精光,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世寶藏一樣,看的蕭清冉直翻白眼。
還好莫管家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帶着蕭清冉一起來到了議事廳。
推開門,蕭清冉便見到除了莫老之外,其他六人都在,齊刷刷的朝着她看了過來。
呦,這架勢倒是挺足的。
既然來了,蕭清冉反而不急了,閒庭信步的找了個位子隨意坐下,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就抿了一口。
也不開口說話,等着莫老先給她一個解釋。
雲從面色變了變,開口喚了一聲,“大小姐。”
蕭清冉冷哼一聲,“幹嘛?”
雲從:“那個杯子是我的。”
“噗——”
蕭清冉:“……”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她喝之前他怎麼不提醒她!
蕭清冉尷尬的放下茶杯,惡狠狠的瞪了雲從一眼。
莫老的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意,這些孩子能夠和大小姐關係好,顯然是他想看到的。但是這分笑意很快便被他收斂了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畢竟接下來要說的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嚴肅。
“大小姐,您可知道血樓?”莫老一臉正經的問道。
他問出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盯在蕭清冉的臉上,想要看看她對血樓的第一反應。
莫管家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雲從幾人無意之間扒了馬,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
原本知道大小姐中毒後,他便將計就計,覺得這樣也挺好,最起碼大小姐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
所以他建立了這血樓,希望能夠保護大小姐無憂。
誰知計劃沒有變化快,大小姐居然能修煉了,這也就說明她體內的毒已經解了,如此一來,有些計劃就必須改變了!
可是蕭清冉的反應讓莫管家有些摸不清頭腦,因爲她既沒有露出感興趣的情緒也沒有厭惡的表情,反而是十分平靜的說道:“聽說過。”
然後就單手撐在了桌子上,歪着頭,眼神清澈的看着莫管家,等待着他的下文。
莫管家:“……”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不是應該問我爲什麼要問血樓嗎?
莫老清了清嗓子,見蕭清冉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能自己硬着頭皮繼續道:“血樓是殺手組織,如今在西洲共有三十二家分樓,青沅帝國的各個重要城池都有血樓的分佈。”
“血樓共設有六閣,分別爲雲、風兩大護法閣,其下是天、地、玄,黃四閣,其中黃閣實力最低,殺手修爲均在煉氣期,玄閣爲築基期,地閣是辟穀期,天閣是金丹期一層到五層,高於金丹期五層的殺手,則在雲閣和風閣手下。”
蕭清冉心中若有所思微微訝異,但是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然後呢?”
莫老面上因爲她的淡定露出一抹讚賞之意,繼續說道:“說了這麼多,想來你也應該對我們的身份有所懷疑了吧?”
蕭清冉點點頭,坐直了身體,露出瞭然的神情,“你們是血樓的人。”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這是她早就確定了的事。
莫管家臉上的讚賞之意更濃,“沒錯,血樓就是我建立的,他們六人便是血樓的六閣閣主,今天,我便準備將血樓和他們交給你,你可敢接?”
面對莫管家突然變得嚴謹正經的態度,和突然提高的語氣。
蕭清冉:“……”
雖然早有猜測,可是真正聽到結果的時候,她依然覺得像是被一團巨大的驚喜砸到了頭上一樣。
她上一世雖然一直是一個人,可那完全是因爲被人陷害,導致她被人追殺了近千年,曾經和她關係好的那些人都被殺了,根本沒有人敢接近她,並不是因爲她的性格有多孤僻。
重活一世,沒有了過去的枷鎖,她自然也想感受一下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生活。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蕭清冉努力的平復着自己激動的心情,好半晌,才收緊了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擡起頭,目光灼灼的問道:“給我個理由。”
至於是什麼理由,蕭清冉覺得,莫老懂得她在說什麼。
莫老對她的反應更加滿意,正常人如果突然知道自己成了血樓的主人,恐怕早就得意忘形的不能自己了吧!
而蕭清冉居然還能如此鎮定的詢問她原由,如此年紀居然就有如此定力,真不愧是身上流着那位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