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的臉,一度都冷得像冰塊一樣,特別是在霍思琪提到程飛揚的時候,他的臉都可以當冰箱用了。

    霍思琪的話,莫非墨沒有接,因爲他的腦海裏,全都是剛剛在晚宴廳裏的那一幕,程飛揚摟着顧安好,一路走了出去。

    他留她在海城是讓她生不如死的,不是讓她來談情說愛的,她只配感受人間疾苦,根本就不配感受其他美好的事物,譬如說愛情什麼的。

    程飛揚本來準備送顧安好去醫院的,但奈何顧安好百般推遲,他只好送她去酒店了。

    招搖的911挺在了酒店前,程飛揚再度詢問,“真的不用看醫生嗎?”

    顧安好搖着頭,用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打開了車門,“不用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我好像總是在麻煩你,所以下次見我的時候,請你繞遠一點,不然的話又要被我麻煩。”

    程飛揚跟着走下了車,麻溜的去後備箱拿了幾瓶酒,尾隨在了顧安好的身後,“被你這種美女麻煩,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求之不得的事情。”

    顧安好苦笑,她不否認自己是有那麼幾分的姿色,可長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你去恆星那一帶隨便去逛逛,十個女孩裏有七八個都比我長得好看,沒必要爲了一個好看給自己招惹這麼大的麻煩。”

    恆星街是海城最著名的奢侈品街道,一水兒的都是賣奢侈品的,比奢侈品還多的就是漂亮精緻的女孩。

    程飛揚跟着顧安好上了電梯,“長得好看的人確實多,但是像你這麼有故事的人,着實是少,長得好看又有故事的人,那就更加少了。

    我帶了幾瓶好酒,你不是有故事嗎?今兒個就聽你講講唄。”

    顧安好按了樓層,嘴邊的苦笑更加的明顯了,“說得好聽點是故事,說得不好聽點就是事故。”

    房間裏。

    本來顧安好是個在不熟的人面前特別放不開的人,但今天不知道是傷了感還是受了傷,或者是喝了一點酒的緣故,她也鬆懈了下來,對程飛揚也算是敞開了一半的心扉。

    “我這個妹妹啊,今天和我鬧這麼一出,你說受益人是誰呢?不是她,也不是我,反倒是我的名聲受到了影響,她的名聲也受到了影響,咱們誰也討不到好,以後再這個圈子裏,我肯定是難混了,都以爲我跟自己的教授有一腿。

    她呢,會被圈子裏的人說是潑婦,但是程飛揚,你知道今天顧珊珊爲什麼會出現,爲什麼會這樣做嗎?”

    程飛揚喝了一口酒,搖了搖頭,“不知道。”

    顧安好仰頭,灌了一口酒,“因爲有人在背後指使她,讓她這麼做,雖然她的名譽也受損了,但是我敢保證,顧珊珊一定拿到了誘人的好處。

    你知道指使顧珊珊的人是誰嗎?”

    程飛揚繼續搖頭,用一種特別有趣的眼神看着顧安好,想接着聽下去。

    “是莫非墨的未婚妻,霍思琪。

    霍思琪,你知道她是幹嘛的嗎?對,運動員,還是體操運動員,我以前一直以爲啊,霍思琪是那種仙女一般的存在,長得又好看,還是國民寵兒,脾氣又好,簡直就是童話故事裏的白雪公主。

    但是後來我才發現,童話故事裏的毒皇后都沒有霍思琪那麼的狠心,她是什麼樣的存在呢?她能自己摔倒在地上,然後嫁禍給我,說是我推倒的她,莫老太太你知道吧?老太太生前,最喜歡的人除了莫非墨之外,就是霍思琪了,就老太太這麼喜歡她,她都能忍心殺了老太太然後再嫁禍給我,這種女人,你說恨不恨?我光是想象,肯定想不出來還能有這麼狠毒的招數......”

    程飛揚聽得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今晚能夠聽到這麼勁爆的故事。

    “那你,你怎麼不和莫非墨去解釋啊?背了這麼大的罪名背了這麼久,你不累嗎?”

    顧安好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渾身打了個寒顫,她冷笑的樣子特別的悲哀,“呵呵,解釋?怎麼解釋?霍思琪早就和醫院裏的醫生串通好了,把所有的證據都做好了,所有的東西都指向是我,我怎麼去解釋?不管我如何去解釋,你覺得我鬥得過一個連自己的奶奶都捨得殺掉的女人嗎?”

    她繼續笑着,“我敢保證,莫老太太對霍思琪的好,都要好過霍思琪自己親生的奶奶了,我要是有這樣的奶奶,我疼愛着都來不及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親手殺掉呢?”

    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霍思琪殺了莫老太太這件事情,都在顧安好的腦袋裏揮之不去,嚴重的影響着她的三觀。

    直到現在,她其實都不太能接受這一件事情,她總覺得當初真的是她殺了莫老太太,還比較容易讓她接受。

    看着顧安好這番模樣,程飛揚實在是忍不住,他提醒道:“顧安好,你喝多了。”

    顧安好傻乎乎的笑着,看着窗外的景色,笑着笑着眼中就滿是淚痕了,“喝多了?喝酒的滋味其實挺愉快的,至少那種飄忽忽的感覺能讓人覺得不真實,讓人覺得好像塵世間的煩惱都沒有了一樣......”

    程飛揚擔憂的看着顧安好,她就像是一個把心事塵封了好久好久的人,突然之間,這些事情從她的嘴裏說出來,這些心事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別人,那種解脫的感覺,讓人看了着實心疼。

    顧安好俯在程飛揚的肩膀上,這四年來,有很多追求她的人,她從未動容過,也從未想過要借一個肩膀來依靠,因爲酒精的關係吧,她此刻軟弱的不像話,竟也借了一個肩膀,醉醺醺的倒在了那個肩膀上。

    門外,有房卡刷開門的聲音。

    莫非墨推門而入,看見的就是顧安好倒在程飛揚的肩膀上,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兩個人過分的親暱,就好像下一秒可能會相擁着抱在牀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程飛揚回頭,看着怒意騰騰的莫非墨,眉頭皺了皺,“你怎麼能隨便進來?”

    莫非墨的拳頭已經準備好了,“怎麼?是我突然進來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嗎?”

    兩人之間的戰火已經洶涌澎湃了,就差那麼一點點情緒,兩人就可能出手。

    顧安好幽幽的擡起了頭,看向闖入的莫非墨,指着莫非墨的臉傻乎乎的笑了笑,“壞人,你個大壞人,全世界最壞的人都沒有你壞!”

    莫非墨的一張臉更加的黑了,“顧安好,你最好清醒一點,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

    程飛揚起身,“都是男人,用得着生一個喝醉了的女人的氣?”

    “男人?那你最好像個男人一點,不要趁人之危!”

    莫非墨迅猛向前,扯起了程飛揚的衣角。

    顧安好的酒,這纔算是醒了一些,她慌忙的起身,橫擋在了莫非墨和程飛揚之間,她回頭,看向程飛揚,“你,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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