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好就靜靜的等候在法庭裏,她因爲涉嫌對丈夫莫非墨投毒,所以被起訴了,證據確實,證人也都在,當庭對她的宣判是有期徒刑三年,緩期三年。
聽衆席上的簡婭嘴角上掛着的,都是滿意的笑容。
出了法庭,顧安好沒有看同行的簡婭,而是直接開口,“現在可以把解藥交出來了嗎?”
簡婭欣然點頭,“當然可以了。
你都成了涉刑事案件的女人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起碼在藝術這條路上,我覺得現在人們的接受程度還沒那麼的開放,至少不會輕易的接受你。
那麼我,也應該多拿點誠意和表示出來。”
她說完,繼續道,“我會讓莫非墨的司機送我去一趟茗洲,我不是傻子,不會把解藥帶在自己的身上,解藥在我的腦子裏。”
簡婭這一趟去茗洲,也快得很。
顧安好獨自一人孤單的回到了莫氏醫院裏,想進去莫非墨的病房裏,想在離開前最後和他說說話,可誰知,她還沒到莫非墨所在的樓層,就已經被攔了下來了。
攔她的人,還都是認識她的人。
對方直楞的攔住了顧安好,“對不起女士,頂層是VIP人員樓層,與VIP樓層無關的人一律不準放行。”
顧安好還愣了片刻,看着這熟悉的地方和麪熟的人,一瞬間所有的酸楚都涌了上來,眼眶處,更是紅了一片。
她暗淡無比的站在那裏,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小鹿一樣,明明害怕受驚着,卻還埋着個腦袋不願意透露她的情緒出來。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卻有了聲音,“這位是我的朋友,我有事情要和她去我的辦公室聊一聊。”
顧安好詫異的回頭,發現付宇站在她的身後,不苟言笑,一臉認真的說着。
其實保安心裏也知道,顧安好纔不是付宇醫生的什麼朋友,付宇醫生現在站出來說話,也只不過是因爲想把顧安好放進頂層去。
可付宇也是頂層的醫生,沒說過頂層的醫生不能帶客人一起去頂層的。
保安只好放行。
電梯裏,顧安好自嘲的笑了笑,“很可笑吧?昨天還是這裏所有人公認的莫太太,今天就成了什麼都不是的人了,甚至連進頂層都不行了。
還得託付醫生你的面子。”
付宇透過電梯裏的鏡子看了看身邊站着的顧安好,明明才幾天的時間,就感覺她憔悴了很多。
作爲旁觀者來說,付宇確實是心疼她,並且替她抱不平的人。
“顧小姐,現在一切都還有回頭路可走,只要你不放棄莫太太這個地位,你就永遠都是莫太太,沒有人能撼動的。”
電梯停在了頂層,只見顧安好微微笑了笑,“不了,空有地位沒有莫先生的莫太太,做得有什麼意思呢?”
他們一路往最吉利的數字的那個病房裏走着,路過茶水間的時候,付宇提議着一起喝一杯咖啡,“反正莫先生還是那個樣子,不如先喝杯咖啡。”
愜意又精緻的茶水間裏,付宇忍不住感嘆着,“你做過莫太太,我有個問題很好奇,你可以不可以悄悄的透露一下?
莫氏醫院只是強大的莫氏旗下的一個小小的分支,而這個小小的分支,就連茶水間都比一般公司普通的茶水間要昂貴那麼多,就連咖啡機都是貴到要死的品牌,你知道莫先生的身價要怎麼去形容嗎?”
顧安好愣了一下,她沒想到的是,付醫生會好奇這樣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不在她涉獵的範圍裏,“往日和莫先生在一起的時候,我只顧着想怎麼畫好我的畫就行了,其他的東西,我完全沒操心過。
錢嘛,我只有一個概念,夠用就行。
而莫先生的錢對我來說,完完全全的夠用了,誰還去想那麼多的東西呢?我纔不想管他的集團下面的小醫院裏的茶水間裝修的有多麼豪橫呢。我只想着他早點下班回家了,我能和他依偎在花園裏看夕陽。”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顧安好這麼平靜的話語,付宇倒是覺得心中突然橫生無限的悲哀和惆悵。
“明明這麼愛着的人啊......”
他感嘆一句隨後問道:“顧小姐,萬一你離開了之後,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忘記莫先生呢?你能抵得了相思之苦嗎?”
顧安好笑了笑,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我本來就沒打算要忘記莫先生,那麼愛過的人,刻在心底裏的人,是想忘就能忘記的人嗎?
至於你說的相思之苦,人活在世界上,有那麼一點相思牽掛着,其實也不錯。”
付宇聽到她這麼釋懷的回答,更是覺得心酸。
“那日後你知道莫先生和那個什麼簡婭在一起的時候,你的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顧安好懵了半秒鐘,“痛啊,怎麼會不痛呢?人心都是肉做的,又不是石頭做的,怎麼可能不痛呢?
只是......”
她淡淡的思索了片刻,聳了聳肩,“其實,我希望莫先生能和其他的人,過普通的生活,愛得多不多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不要有恨。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階段,我只希望他是真的能夠忘記所有,像個正常人一樣和簡婭在一起。
我能夠接受他愛別人,但是不能接受他愛不能愛,恨也不能恨。”
付宇陷入了沉思,或許他永遠都理解不了顧安好的愛,或許他永遠都會覺得顧安好今日的決定是錯誤的,但是,顧安好的心意和愛意,又需要誰來理解呢?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她只希望,那個被她愛着的男人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下半生。
“那你自己呢?未來有什麼打算嗎?”
付宇很想知道,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又懷着孕身上還背了刑法......
顧安好想了想,古靈精怪的開口,“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