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姐,清河想向你請教一事。”
“公子請說。”
沈清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問姑娘家都喜歡些什麼,用來送人那種。”
“……”
寧櫻先是一愣,而後羞澀低下頭去,脣角微揚,臉頰瞬間紅了一片,說話都不利落起來:“無非……就是些胭脂水粉……頭花髮簪什麼的。”
她想着這些東西不貴,沈清河應該買得起。
“哦……”沈清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多謝小姐!”
……
顧蔓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太陽曬屁股。
打開門,伸個懶腰,只聽樓下吵吵嚷嚷。
“公子醒了?”
又是昨天那個奇怪的店小二。只是今日他看顧蔓的眼神更奇怪,還掛着一種十分讓人不舒服的假笑。
就像動物園裏來了一隻稀罕的動物,大家爭相圍觀那種感覺。
“幹什麼?”
小二掏出一個胭脂盒,“這是沈公子託我轉交給公子的。”
顧蔓抓了抓腦袋,這纔想起來。睡的太久都睡蒙了。
她將胭脂收下,“嗯,你去忙吧。”
“哎!”
店小二退下,還三步一回頭,捨不得走的樣子。
顧蔓覺得這店小二莫不是腦殼有毛病吧!
她趕緊下樓去,見槐安正在搬行李。
“小安子,咋回事啊?”
“呦,顧爺,您醒了?”槐安指着客棧門口停着的馬車,“這不,咱要走了!”
“走了?回京城啊!”
“回啥京城啊!是刺史大人派人來接小姐入府。”
顧蔓向門外看去,金頂紅檐的馬車,掛着銅鈴,薄如蟬翼的絲簾上繡着個“劉”字。
馬車旁規規矩矩站着一個老婆子和兩個小丫頭。
“這刺史大人也是有意思,前日小姐和徐將軍前去弔唁,他避而不見,今日倒差人來請。”
顧蔓對這個劉賢並沒有太多印象,劇本里幾乎沒有怎麼寫他。
她對槐安說道:“人家好歹是大戶人家,怎會慢了禮數,想來是前些日子不方便。”
顧蔓見徐騫在門外,便走了出去。
“徐將軍!”
徐騫見是她,原本板着的臉微微舒展,“是老弟啊!睡的可好啊?”
“還行!”顧蔓指了指那馬車,“徐將軍,這是……”
“哼!劉賢這老匹夫,先前諸多借口不借兵,如今匪患已除,又來分功勞,真是氣煞老子。”
顧蔓見徐騫氣鼓鼓的樣子直想笑,只是她有點搞不懂,劉賢應該年紀不大,不知道徐騫爲啥要叫他老匹夫。
“徐將軍大人大量,何必與那……與那老匹夫一般見識。”
徐騫似乎因着她的話也疏解了下心中鬱悶,“罷了罷了,那劉賢如今得着勢,懶得與他計較。”
菱兒這時從樓上下來,遠遠見徐騫顧蔓兩人相談甚歡,氣呼呼地嘟着嘴,一臉的嫌惡。
眼不見爲淨。正想繞開,卻被顧蔓瞥見。
“菱兒姑娘!”
菱兒只是停下,並沒有回頭。
顧蔓快步走上前去,“菱兒姑娘,你怎麼不理我呢?”
菱兒這才轉身過來,懶懶道:
“顧公子有什麼事嗎?”
顧蔓拿出胭脂盒,“送給你!喜不喜歡?”
她原以爲菱兒一定會興高采烈接過去,沒想到菱兒面無表情瞥了一眼,冷淡地說了句:
說完,便快步跑開,像有狗攆她一樣。
顧蔓收回胭脂盒,摸了摸自己的臉,洗乾淨了,衣服也穿的齊整,難不成一晚不見,這小蹄子就移情別戀了?
“大哥,你怎麼了?”
沈清河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顧蔓嚇了一跳,“是你啊!唉……這菱兒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不理我了。”
沈清河幾不可察勾了下脣角,心裏倍覺舒適,好似一切的煩惱都煙消雲散。
“這菱兒姑娘也太過刁蠻任性了,竟然對大哥這般無禮,先前大哥還誤會我與她有何關係,這樣的女子,誰還敢要?”
呃……
顧蔓弱弱道:“也沒……那麼嚴重吧!”
這就刁蠻任性了?那她這樣的豈不是離經叛道,天理不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沈清河很嚴肅道:“娶妻當娶賢,總之,我是不喜女子這般任性。便是死也不會娶這樣的女子。”
“……”這人還是個死腦筋。
顧蔓不置可否,這沈清河就是個古代人,有儒家禮法約束着,有這樣的認知也不奇怪。
“那你好好對人家寧小姐就是了。人寧小姐可是方方面面都沒毛病。”
“大哥,我與寧小姐真的……”沈清河想解釋,卻被顧蔓打斷,她將那盒胭脂又還給他,邪魅一笑:
“趕緊送給你的心上人去吧!”
說罷,快速跑了出去。
“大哥……”沈清河沒明白她的話,正要去追,身後一個柔美的聲音響起——
“沈公子。”
沈清河回頭,正見寧櫻款款下樓來。
今日的寧櫻似乎比哪一日都要好看。
平日她只穿素淨淡雅的衣服,今日卻穿了一身粉色衣裙,外面罩一件金線繡的纏枝牡丹紗衣,平添了幾分華貴。
臉上的妝容也精緻,尤其眉心貼了一朵梅花形花鈿,嫵媚動人。
沈清河亦是有些呆住,人人都喜歡看美麗的東西,他自然也不例外。
不僅是他,客棧裏所有人,包括躲在一旁觀望的顧蔓都驚呆了。
寧櫻從未如此打扮過,這是女爲悅己者容啊。
同樣作爲女人的顧蔓都有點嫉妒這絕世容顏了。
想着沈清河真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有寧櫻這麼漂亮的美女做老婆。
“沈公子,你這是……”
沈清河看了看手裏的胭脂,忙藏到身後,“這……這個……”
寧櫻掩脣輕笑,心想着沈清河定然是不好意思明目張膽送她東西,便想着讓他不那麼難堪。
“我看公子手中的胭脂是我喜歡的,我那胭脂用完了正要去買,若公子不用,可否賣與我?”
這胭脂沈清河當然不用,心想他一個男子揣着一盒胭脂,一身的脂粉味終是不妥,便將胭脂盒給寧櫻,“既是如此,便送給寧小姐吧!”
“這……這怎麼好意思!”
雖這般說,可寧櫻還是含羞接了過去。她本是十分善解人意的,知道沈清河臉皮薄,如此這般既接受了他的心意,又不至尷尬。
門外那婆子歪着腦袋向這邊瞧了一眼,滿臉堆笑地走進來,“這位便是表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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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後。
顧蔓:當初是誰說娶妻要娶賢,死都不娶刁蠻任性的女子。
沈清河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顧蔓:你幹什麼?
沈清河:我在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