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祁弋不知從哪知道,竟然還將這事說出來,他到底想幹什麼?沈清河的身份對他來說是否有什麼利用價值?
“你開什麼玩笑?”
她站出來指着沈清河:“他是不是皇帝的兒子我還不知道?你看他,哪裏像皇子了?我說我還是皇子,你信不?”
衆人:“……”
顧蔓見場面有些許尷尬,繼續說道:“你們還別不信,我知道當今皇帝是左撇子,但在人前都是用右手,還有他便祕,每次出恭都要半個時辰……這些除了他貼身近侍馮玉以外,沒人知道。”
衆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即便各國文化風俗不同,但是等級依舊森嚴,如此明目張膽地議論當朝統治者,就算在北胡或西戎也是沒有的。
“十三!”沈清河低聲提醒她。
顧蔓自知多言,閉了嘴。
這時候,祁弋笑了笑,輕描淡寫道:“那可能是我弄錯了。”
顧蔓語塞,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過她確定祁弋知道沈清河的身世,說不定知道的東西遠比她還要多。
“這……這是怎麼回事?”骨達方纔還慶幸能抓到一個皇子作爲人質,這才眨眼功夫,又弄錯了?
“骨達,將人交出來!”祁弋突然說道。
“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祁弋突然變了臉色:“你膽大包天竟然僞造我的令牌,以此將大周將士引入魔音谷,又設下埋伏引人入城,幸好沈將軍浴血奮戰,突出重圍。你如今還妄想讓我助紂爲虐,簡直可笑。我拓跋弋是聖上親封的北胡王,豈會與你同流合污?”
顧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姓祁的甩鍋還要不要再明顯一點?當她是瞎子嗎?還是以爲她有間歇性失憶症?
“拓跋弋!”骨達怒喊一聲,“明明就是你……”
他的話還未說完,兩眼一睜,自口中吐一口鮮血,僵直地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祁弋看着他的屍體冷笑一聲:“咎由自取!”
在場的西戎士兵見骨達已死,紛紛繳械投降。
這波操作可真是讓顧蔓大開眼界。她險些被他這幾日的“糖衣炮彈”迷惑,原來,狠辣殘忍,纔是他的本來面目。
而沈清河也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來,
“拓跋弋,你竟然殺人滅口!”
“殺人?”祁弋很無辜的樣子:“沈將軍,這賊子目裂充血,分明是中了西戎獨有的斷腸散之毒,想必是他自知罪不容赦,畏罪自殺。何況我若想殺人滅口,你們誰又逃得掉?沈將軍信不過我,難道也信不過顧公子?”
說罷,他看向顧蔓:“顧公子可是與我一同前來的!”
顧蔓皺了皺了眉,他這話什麼意思?那骨達顯然就是他弄死的,說不定便是方纔趁其不意給他下了毒,那他給自己下毒是不是也輕而易舉?她會不會也分分鐘復發身亡,只看他高不高興?
此刻,她看着祁弋那陰險的笑,以及那意有所指的話,更堅信自己的猜測,而且覺得這人真是可怕。
他說着來到顧蔓身旁,將她護至身後,“王爺協助殺賊有功,他日回朝,末將定會向聖上稟明!”
說罷,命人前去將寧成昭救了出來。
寧成昭出來時,見到祁弋冷漠問道:“北胡王,你怎麼在這?”
沈清河違心道:“寧將軍,是北胡王助我等找到此地。若非他相助,這西戎賊子也沒有這麼容易伏誅!”
寧成昭這纔看到躺在地上的骨達,眉間愁雲慘淡,嘆道:
“這骨達已死,恐怕我亦命不久矣。”
沈清河神色緊張:“將軍此話怎講?”
顧蔓也看出來寧成昭此刻面色蒼白,精神萎靡,難道是骨達給他用了刑?
寧成昭嘆了口氣:“衆所周知,西戎人擅用毒,若非其祕製解藥,方不得解。那骨達也不知給我下了何毒,以致我渾身無力,頭暈眼花。”
沈清河立即逼問那幾個西戎士兵:“說,解藥在何處?”
幾個士兵瑟瑟發抖,皆搖頭。
祁弋自懷中拿出一個藥瓶:“解藥在這!”
寧成昭欲接過。
“將軍且慢!”
沈清河阻止他,問祁弋:“這西戎之毒,爲何北胡王會有解藥?”
“沈將軍難道還不信任本王?”祁弋打開藥瓶,抓過一個西戎士兵,將藥灌進那士兵口中。
片刻後,士兵安然無恙。
“如何?這不是毒藥吧?”
沈清河看他一眼,這才接過,給寧成昭服下。
片刻後,寧成昭臉色好轉,向祁弋致謝:“多謝王爺!”
祁弋笑道:“寧將軍不必客氣!”
沈清河上前拱手道:“王爺,西戎既已滅,王爺想必費心勞神,還請先行回去歇息!剩下的事便由我等處理!”
“也好!”祁弋揉了揉眉心,“對了,不知寧將軍何時班師回朝?”
“這……”寧成昭心想着京中還未來信,此時回朝怕不是時候,但西戎已滅,若再逗留,勢必引人猜疑。”
“休整幾日,便率軍回朝。”
“這樣……”祁弋思索片刻:“本王曾說過,親奉降書進京面聖,下月又恰逢你們的中秋佳節,本王也想去看看,不知可方便隨寧將軍同行?”
寧成昭頓了下,應下了。
“聽聞中秋佳節,京中有燈會甚是熱鬧!”祁弋看向顧蔓:“屆時,還請顧公子陪在下賞燈遊玩可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顧蔓猛的擡頭,“什!什麼?”
“王爺所想看燈會,末將陪同便是!”沈清河接過話。
“沈將軍公務繁忙,怎有空遊玩!”祁弋目光在顧蔓身上游移,露出在她看來十分猥瑣的笑容。
“何況這幾日相處,本王與顧公子相談甚歡,同飲同眠,已如知已一般,自然是由‘她’陪同,更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