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南胤寢宮前已被守衛重重把守。守衛攔住他。
“殿下,齊王殿下有令,聖上養病期間,任何人不能打擾。”
“齊王?”司焱辰冷哼一聲:“他憑什麼下令?”
“這屬下便無所得知,屬下只是聽命行事!”
這司焱麟動作夠快的。
此刻司焱辰更加確信,一切都是司焱麟的陰謀。
這時,他看見馮玉,忙叫住他:“馮公公!”
馮玉趕緊走過來,守衛攔住他。馮玉瞪了那守衛一眼,
“怎麼?你們還敢攔咱家?也是齊王下令的?”
馮玉追隨司南胤多年,德高望重。那些守衛心有忌憚,放了行,
兩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宮牆下。司焱辰趕緊問道:
“馮公公,父皇怎麼樣了?”
馮玉嘆氣道:“聖上還未醒來,御醫也束手無策。”
“那父皇到底是何病?爲何會吐血?”
“具御醫所說,聖上是中了毒,毒性已入肺腑!”
“中毒?”司焱辰大驚失色,“爲何會中毒?難道是在柳泉鎮……”
“至於是何毒,御醫也無從得知!”馮玉滿臉憂色:“而且這毒是日積月累而至,想必是下在了日常飲食中,因劑量少未被驗出。”
司焱辰搖搖頭:“父皇的膳食每日都有人試菜,爲何試菜之人沒中毒,而父皇中了毒?”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個青虛道長呢?”
馮玉這纔想起來,似乎從柳泉鎮回來便不見了那道人。
“殿下的意思是……”
“多半是那丹藥有問題!”司焱辰又問道:“可知那道人煉丹之所在哪?”
“那青虛道長皆是在宮外煉好了仙丹再送入宮中,並不知在何處練丹。”馮玉提醒道:“既是如此,應該儘快通緝此人才是!”
“恐怕沒那麼簡單!”司焱辰嘆口氣:“此人會些旁門左道,青虛這名號恐怕都是假的,甚至那臉都可能是易容所致。”
“那聖上豈不是……”馮玉不敢再說下去。
司焱辰面色凝重,若司南胤薨逝,又無留下遺詔,宮中勢必大亂。
“馮公公,你好生侍候父皇。只要父皇還在一日,有些人便掀不起風浪。剩下的事,本王會處理。”
“是!”
……
司焱辰剛走出司南胤寢宮,便有個小宮女前來,請他去趟紫芸殿。
司焱辰皺了皺眉,不用想,他也知道他的母后找他何事。
果然,剛到紫芸殿外,便聽的裏面有茶杯摔碎的聲音。
“司焱麟這個賤婢生的,也妄想做皇帝,憑他也配!”
司焱辰頓了頓,擡腳走進去。
跪着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看到司焱辰前來,如遇救星一般。
“參見懷王殿下。”
司焱辰看了眼背對着他,正在氣頭上的姜氏,說了句:
“你們都出去吧!”
“是!”
宮人們紛紛退下。
司焱辰走過去,躬身行禮:“母后……”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后?”姜氏轉過身來,怒不可遏:“他司焱麟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有個舅舅在御林軍做個什麼狗屁統領,便這般耀武揚威,對本宮也頤指氣使。本宮綢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讓他踩在頭上。”
“母后慎言!”司焱辰提醒道:“父皇如今尚在人世,若讓有心之人聽到……”
“聽到又如何?”姜氏冷笑一聲:“他司焱麟都已經準備逼宮奪位了,本宮還怕被人聽到。”
司焱辰輕嘆一聲:“母后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姜氏看他一眼,語氣緩和下來:“如今你父皇昏迷不醒,若是沒有留下遺詔,你就得早做準備。”
“我知道!”司焱辰眸光堅定:“母后說的對,司焱麟根本不配爲儲君。”
“你能這麼想最好!”姜氏神色黯淡,嘆氣道:“若姜氏一族沒有沒落,這些年,你哪需要這般綢繆算計。母后知你良善,姑念着手足之情,但他們可沒將你視作兄弟。生在皇家,只有爾虞我詐,哪還有什麼親情可言。你在他們就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後快。”
司焱辰沉默不語,若說親情。他倒是在沈清河身上尋到一絲手足之情。與沈清河喝的酩盯大醉那次,如親兄弟一般,毫無顧忌,敞開心扉,無所掩飾地交換彼此的心事……
“好了,你先去吧!”姜氏揉着太陽穴:“該準備的就準備好!”
“是!”
司焱辰出了宮,風決問道:“殿下,天牢傳來消息,人醒了,暫無性命之憂。”
司焱辰點點頭。
馬車行了一會,路過百味軒。上次,他與沈清河便是在這裏飲了整整兩壇玉醴春。
“風決!”
他眸光定了定:“去天牢!”
……
“殿下,上頭有令,此人誰都不能看視!”看守天牢的人是一位將軍,曾經受過司焱辰提拔,所以便放了行。
“不過,殿下須得快些。”
……
士兵提着燈籠在前領路,天牢裏暗無天日,不見一絲日光。
經過長長的廊道,前方有微微光亮透出來。漆黑的大鐵門,燈臺上燃着一盞昏暗的油燈。
沈清河背靠着牆,一動不動坐在角落,蓬頭垢面,手腳皆鎖着粗重的鐵鏈。仰面看着牆上的油燈,眼裏一片死寂。
“屬下在外面等候,一刻鐘後再進來。”
士兵退了出去。
司焱辰看着沈清河用手敲了敲鐵門,清脆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天牢裏。
沈清河卻依舊一動不動,那眼睛似乎都不曾眨一下。
“你不想知道顧十三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沈清河緩緩轉過頭來,趕緊站起來,連滾帶爬跑過來,可沒走幾步,腳上的鐵鏈便將他禁錮住。
“她怎麼樣了?你是不是找到她了?她在哪?告訴我!”聲音嘶啞,卻鏗鏘有力。
司焱辰頓了頓說道:“我派人查了,她是被拓跋弋帶走的,去了北胡。拓跋弋既然能帶走她,想必便有法子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