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寧小姐!”
“喚我櫻兒吧!”
寧櫻淡笑着坐下來,“大婚在即,一應事務交由旁人便是,殿下又何苦親自前來。”
“交由旁人我不放心!”司焱辰笑道。
寧櫻輕笑,喝了一口茶後猶豫着問道:“殿下,沈公子他……”
司焱辰眸光暗了下,繼而回答:“應該已經快到北胡了!”
“哦……”寧櫻低低應了聲,“希望他能得嘗所願。”
或許,她真的該放手了……
賢妃正在御花園裏的魚池餵魚。這是司焱麟從皇帝寢宮出來的必經之路。
不多時,司焱麟自小徑走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宮女太監。
挽蘇輕聲提醒:“娘娘,齊王來了。”
賢妃餘光掃了一眼,裝作沒看到。
司焱麟黑着臉,似有一肚子火,所以看到賢妃也懶得搭理,徑直走過。
“挽蘇,你看這魚兒,怎這般貪喫。”賢妃嘆道:“得虧是生在這富貴之地,不愁喫喝,若是長在那宮外鄉野,還不餓死了。”
司焱麟停下腳步,冷哼一聲走過來。
“賢妃娘娘這話裏有話啊!”
賢妃聽見聲音猛的回頭,面上掠過一絲驚訝,而後淡定從容地福了福身:“見過懷王殿下。”
司焱麟瞥她一眼,賢妃位份高,母家也顯赫。滿門忠烈,只是人丁不旺。其兄長在南下抗夷中戰死,留下一幼子承襲爵位。怎奈這幼子如今歲及弱冠,仍是不思進取,碌碌無爲。若非如此,皇后之位也輪不上姜氏。
若是平日,司焱麟也會裝模作樣地向她行禮,可今日他本就心裏憋着火。如今京中已有流言,說他生母出身卑賤,他根本不配做一國儲君。再聽賢妃這般意有所指,心裏更是大不爽快。
“賢妃娘娘方纔的話什麼意思?”
一旁的挽蘇說道:“齊王殿下,娘娘是說這魚兒……”
司焱麟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有你說話的份?”
挽蘇低頭,不敢再言語。
賢妃笑着解釋:“挽蘇並非有意冒犯殿下,望殿下恕罪。”
“哼!”司焱麟冷笑一聲:“本王看湛王倒如這池中的魚兒,若非在這宮裏,衣食無憂,恐怕也早就餓死了吧!”
“……”
挽蘇蹙眉,想辯解幾句還是不敢開口。她知道賢妃最在意的便是湛王,司焱麟這樣說,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賢妃面上掛着笑,卻將手裏的佛珠攥的指甲發白。
“是啊,湛王比不得齊王,即便生母早亡,亦這般能幹,都可爲聖上分憂了。你母妃泉下有知,定感欣慰。”
司焱麟最恨別人提起他那個做奴婢的生母,此刻更是怒火中燒。但賢妃是皇帝嬪妃,他如今還是個皇子,不能拿她怎樣。只在心裏暗暗發誓,來日他登了基,一定要將這對母子處置了。
這場脣槍舌戰不歡而散,宮裏嘴雜,不久就有人傳言齊王目中無人,連賢妃也出言辱罵。
入夜,司焱麟所居的景華宮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人着一身黑色斗篷,遮的嚴嚴實實。提着一盞宮燈,自景華宮後院進殿。
司焱麟不屑勾了下脣,屏退了下人,轉身說道:“賢妃娘娘深夜來此,可有要事?”
今日兩人在御花園起口角衝突一事,已是滿宮皆知。他實在不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辛苦殿下陪本宮演了這齣戲!”賢妃將斗篷揭下來,此刻,才見她身着了一身宮女的衣服掩人耳目。
司焱麟坐下來,“賢妃娘娘說有辦法助本王奪得儲君之位,不知是何錦囊妙計?”
賢妃淡淡笑笑,“殿下眼下最苦惱的是什麼?”
司焱麟沒說話。
賢妃自顧說道:“殿下生母出身低微,而懷王生母是皇后,如今又與國公府連了姻,更是如魚得水。朝臣會支持他也是人之常情。”
司焱麟:“……”
他冷嗤一聲:“這些不用你告訴本王,你只說如何幫本王奪位便可。”
賢妃刻意停頓片刻後說道:“既然齊王的生母已逝,何不再尋個位份尊貴的養母?”
司焱麟詫異地看向她:“養母?”
“是!”賢妃點頭道:“雖然皇子生母去世只有年紀幼小時才尋養母。可世人又不知殿下生母是何人,屆時便公告天下,自殿下喪目時便由這位養母撫養,子憑母貴。殿下便不用再擔心那些流言,名正言順地爭奪儲位。”
司焱麟聽後沉默不語,思慮許久後也覺得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眼下宮裏位份高的妃嬪就只有幾位皇子的生母。但凡有皇子的妃嬪,誰不想自己兒子做儲君。其他沒有皇子的嬪妃位份又不高。
“那本王要找何人做養母?宮裏的幾個,可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賢妃笑笑,微微俯身:“殿下看本宮合適嗎?”
……
今日一整天,祁弋都不曾見過顧蔓。中途雖然顧蔓來找過他,都被他以各種藉口打發了。
可誰又知道,他此刻多麼想見她,想將她抱在懷裏。
這時,牆上掛着的銅鈴叮鈴鈴響起來。
他皺了皺眉。起身走到帳外,看四下無人後,才走到一處擺放兵器的桌案旁,轉動桌腳下的機關,虎皮墊子下的木板打開,赫然出現一個洞穴向地下延伸。
進入洞穴,裏面有石階向下。沿着石階朝裏面走,有一間地下密室,裏面桌椅牀榻應有盡有。
榻上,坐着一個老嫗,頭髮花白,背有點駝。
祁弋上前喊道:“娘!”
燕妤轉過身來,滿臉的傷痕,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掉了血肉留下的疤。但那雙眼睛卻清亮如水,眼型也看出來是很漂亮的杏眼。
“他死了嗎?”燕妤的聲音沙啞。
“應該快了!”祁弋回答。
“這樣容易就讓他死了,真有點不甘心。”
“娘,你放心,他死時會萬蠱噬心,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