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見三人不說話,抿了抿脣,轉身往回走。
槐安見沈清河還愣在原地,忙喊道:“你發什麼愣啊?還不快追回來?”
沈清河痛苦道:“她根本不願跟我走!”
槐安差點氣死:“她腦子有問題,你腦子也有問題嗎?你今日讓她走了,若來日她恢復了記憶,不恨死你纔怪!”
沈清河:“……”
槐安瞥他一眼:“你挺大一老爺們,怎麼愛鑽牛角尖,她不願意跟你走,你就沒辦法了?直接打暈扛走,多大點事!”
菱兒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那表情充滿了鄙夷。不過她沒說什麼,因爲此刻確實也沒有別的辦法。
沈清河站了會,似乎下定決心一般,快速追上顧蔓,他不忍心將她打暈,便直接扛在肩上放進馬車裏。
“你們……”顧蔓支撐着起身,卻見三張面無表情地臉盯着她。
槐安說道:“顧爺,你就好好休息。別的啥也別想。”
菱兒:“顧姐姐,北胡這麼冷,我覺得還是南方好。”
沈清河:“十三,你放心,我會讓你恢復記憶的。”
顧蔓盯着三人看了一眼,心裏恐慌,突然覺得這三人並非什麼良善,先是哄騙不成,便來硬的。她剛想站起來,突然身子向前傾,馬車已經開始往前走了。
菱兒問道:“小安子,咱們去哪啊?”
“京城反正已經回不去了!”槐安說道:“要不,去我家鄉吧!”
“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錦城?”
“錦官城!”槐安回頭看着沈清河,意思想徵求他的同意。
“去哪裏都好!”沈清河看着一臉驚慌的顧蔓:“只要能和十三在一起。”
顧蔓:“……”
菱兒冷哼一聲:“小安子,聽說那個什麼錦城裏美女如雲啊!”
“是啊!”槐安隨口道:“京城聞香樓花魁楚嬌嬌便是那的人。”
菱兒撇撇嘴:“我覺得那楚嬌嬌也沒多好看。”
顧蔓:“……”
這三人該不會要把她賣了吧!
……
司焱辰走進新房。
屋內紅燭搖曳,寧櫻端莊地坐在牀榻前,身上穿的鳳冠霞帔是先前他送去的。
“王爺,挑喜帕吧!”婢女遞過去稱杆:“挑了喜帕,稱心如意。”
司焱辰接過,將喜帕挑開,寧櫻低垂着眉眼,紅燭在她臉上留下一抹緋紅。可她的神情卻很平靜,平靜的甚至看不出情緒。
婢女們退下,司焱辰坐到她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許久,寧櫻才說道:“殿下,櫻兒伺候你歇息吧!”
說着轉過身爲司焱辰寬衣。
司焱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溫柔卻帶了一點慍怒:“我娶你並非只是爲父皇沖喜,也並非讓你像侍妾婢女那般伺候我。此生我只會敬你,愛你,護你。所以往後,你再不可說這樣的話。”
寧櫻愣愣看着她,鼻頭一酸,哽咽道:“殿下……”
司焱辰將她攬進懷裏:“往後便喚我阿辰。”
寧櫻點點頭。
兩人相擁了半晌,司焱辰柔聲道:
“娘子,夜深了,歇了吧!”
寧櫻粉頰掠過嬌羞,輕輕點頭。
紅燭昏軍帳,長夜玉生香。癡心千百轉,終得有情郎。
翌日,兩人還纏綿於榻時,只聽外面吵吵嚷嚷。
“你再睡會,我去看看。”司焱辰起身穿衣。
寧櫻也跟着起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放心,沒事!”司焱辰已經穿戴整齊,打開房門,只見府裏的小廝六子喜滋滋地跑過來:“給爺請安!”
司焱辰見婢女小廝們個個臉露喜色,斥道:“沒規矩的東西,這麼早就來討要賞錢。”
宮中有習俗,凡是主子大婚,第二日一早來請安的下人都有賞錢。
六子叫苦道:“爺,哪是小的想要您的賞錢。眼下可是有比得了賞錢更開心的事。”
司焱辰:“何事?”
“今兒一早,宮裏便來人說聖上醒了,小的想着爺新婚之夜,不免勞累,便沒敢上前打擾。爺,這聖上能醒來,全是您的功勞,您說小六該不該高興!”
司焱辰皺了皺眉,難道沖喜真的有用?可細想又不太可能。
“備車,進宮!”
司焱辰吩咐完,轉身進屋對寧櫻說道:“父皇醒了,我進宮一趟。”說着面露愧色:“本來今日還說同你回國公府的。”
“你去吧!等你回來咱們再回去。”寧櫻頓了頓問道:“聖上醒了是好事,爲何你還這般愁眉不展的。”
司焱辰搖搖頭:“我也不知爲何,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
寧櫻擔憂道:“那你萬事當心。”
“嗯!”
……
因皇帝久病醒來,司焱辰進了宮,姜氏也傳下話,讓寧櫻今日不必前往請安。早膳後寧櫻在花園廊下閒坐,聽見僻靜處兩個婢女議論着,
“對了,你知道嗎?昨日湛王也大婚。”
“湛王?哪個湛王?”
“還能有誰?咱大周有幾個湛王?”
“那個癡兒?嘖嘖嘖,誰家姑娘那麼倒黴,嫁給了他!”
“聽聞是賢妃娘娘母家的外甥女。”
“這可是親上加親了。可惜,委屈了那位小姐。”
“可不是!你說這賢妃娘娘也是病急亂投醫,自己兒子不成器,就找個養子。她就認準那齊王一定能做儲君?”
“哼!都說賢妃賢德,不爭不搶。如今竟然也想要坐那皇太后的位子。”
“人都是貪的,處在深宮中說不爭不搶,誰信呢!”
“糟了,那聖上醒來,這沖喜的功勞到底歸咱們爺還是那個湛王啊?”
“自然是咱們爺了!那湛王娶個妻都是偷偷摸摸。聽小六子說,昨日湛王府除了賢妃母家的親戚,朝中都沒人去。”
“也是,誰讓他和咱爺撞在同一日了呢!咱爺可是大周嫡皇子,那湛王算什麼。何況如今賢妃做了齊王養母,宮裏其他皇子都生母都恨的牙癢癢呢?睡還搭理她!”
兩人一路從假山後出來,迎面便撞見了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