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此刻竟然
像被扒光了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不用了!”說完趕緊跑了。
沈清河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脣角。
顧蔓跑到一處山坡上,這裏可以看到山下的村子。
已近黃昏,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有漁民正撐着漁船回村,船倉中濺起水花,可見收穫頗豐。
這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子,家家戶戶雖然並不富裕卻生活安寧。
若是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和沈清河。
或許也不錯。
雖然她記憶全失,似乎也沒有什麼人生目標,比起北胡的冰天雪地,這裏環境要舒適很多。
至於拓跋弋,或許她對他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如果沈清河與她說的那些事都是真的,那她之前總是時不時浮現的那些記憶片段就一定是他了。就算她失憶了,可潛意識裏還殘留着他的身影,那沈清河之前一定是她及其在乎的人。
可她現在怎麼都做不到對他像以前那般,哪怕兩人之前還……
她嘆口氣,不想再去糾結這個事。不過想要在這裏長久居住下去,就得考慮怎樣自食其力,怎樣掙錢。沈清河身上確實還有些錢,但不多,照他們這樣坐喫山空,肯定不行。
眼看暮色將臨,顧蔓走下山坡,往回趕。
剛到門口,見院子裏站着個俏麗的身影。着暗紅碎花襦裙搭配素色襦衣,外罩半臂,梳着雙丫髻,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
顧蔓認得,這是隔壁李大叔家的閨女叫巧兒。長得亭亭玉立,俊俏水靈。
此刻巧兒腕上挎着個籃子,聲音脆生生的空靈澄淨。
“沈大哥,這是我爹讓我送過來的魚,還新鮮着。”
這島上最不缺的就是魚,那李大叔人熱情,他們上島時沒少幫忙,也算很熟識了。
沈清河便沒有推辭,接過去:“多謝!”
“沈大哥千萬別客氣。”巧兒低下頭,那眼神裏有着少女情竇初開的嬌羞之態。
顧蔓並不意外,像沈清河這般丰神俊朗的美少年,就是萬千少女迷戀的那一款,就是她也抵擋不住誘惑,否則怎麼會和他醬醬釀釀。
沈清河見巧兒還沒打算要走的意思,笑道:“巧兒,你還有事嗎?”
“我……”巧兒臉紅的像那天邊的晚霞,磨磨蹭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沈清河:“沈大哥,我給你繡了個荷包,你看喜不喜歡?”
顧蔓見那荷包用的布料一般,但繡工精美,兩尾紅鯉遊戲荷葉間,栩栩如生。
顧蔓一見荷包就想起來自己身上似乎也有一個荷包來着。具體什麼樣她記不清,但直覺是很重要的。但她之前曾問過拓跋弋,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
沈清河見着荷包,又見巧兒這般模樣,心裏也明白了幾分。他一直覺得巧兒就是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沒想到卻對自己生了情意。
“不一樣的。”巧兒擡起頭,“魚是我爹送的,這荷包……是我自己送的。”
沈清河嘆口氣,無奈道:“這荷包我娘子已爲我繡了許多,確實不能收你的了。”
巧兒手裏的荷包驀然掉在地上,又驚訝又尷尬。
“沒想到沈大哥已經有娘子了。一定是位貌若天仙般的女子。”
“她你見過的。”沈清河笑道:“便是與我一起上島的那位姓顧的姑娘。你可以叫她顧姐姐。”
“原來真是她。”巧兒嘆口氣。她之前也懷疑來着,可這幾日,她見顧蔓對沈清河都淡淡的,也很客氣,根本不像夫妻。
“沈大哥,你莫不是騙我的吧!我瞧着那顧姐姐對你也沒有多好。”
顧蔓皺了皺眉。她覺得這巧兒心思單純,就像菱兒那般。可這話她聽着莫名不得勁。
“我騙你做什麼?”沈清河還在耐心解釋:“她只是性子冷了些,對我是極好的。”
巧兒不依不饒:“那我還見你自己燒飯呢?若她是你娘子,爲何不是她燒飯?我娘說過,男主外,女主內,這燒飯做菜哪是男人乾的?”
顧蔓見這小姑娘臉上還稚氣未脫,卻說着這些“至理哲言”,有些忍不住了。
“相公!”顧蔓巧笑嫣然地走進院中,沈清河看到她愣了愣神。
巧兒咬着嘴脣,眼前的女子身段玲瓏有致,膚白似雪,眉眼如畫。長得比她進城看到的那些官家小姐不知好看多少倍,笑起來尤其蠱惑人心。
顧蔓徑直走向沈清河,掏出手帕爲他擦着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這纔看向那巧兒:“巧兒妹妹,你也在啊!”
巧兒笑笑,甜甜地喊了聲:“顧姐姐。”
顧蔓沒理她,指着地上的木板。
“相公,你這是做的什麼?”
沈清河這才反應過來,“我想爲你扎個鞦韆。”
“太好了!”顧蔓看着沈清河,眼裏情意滿滿:“那就紮在那兩株銀杏樹下,你在後面推我。”
沈清河點點頭:“嗯!”
他摸摸顧蔓的頭髮,“今晚想喫什麼,我去做。”
顧蔓想了想:“反正我不想喫魚了,腥味太重。”
巧兒悄悄翻了個白眼。
“好!不喫魚了。”沈清河說道。
“相公!”顧蔓揚起小臉笑着看他,略帶了點撒嬌:“我不會做飯,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會就行!”沈清河覺得顧蔓喊那句“相公”的時候,他整個心都融化了。
“你什麼都不用會。”他湊近顧蔓耳畔:“爲我生個孩子就行!”
這波操作讓顧蔓險些招架不住,她原本就是想逗那巧兒玩玩的,順便看看沈清河的窘態,沒想到這人反應這麼迅速,還反將她一車。
她頓時有些演不下去了。
好在那巧兒早就被兩人這波狗糧噎的說不出話,眼淚汪汪的轉身跑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