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想了一夜,除了心裏的那些不甘心,浮現在眼前最多的是沈清河俊逸出塵的臉。她自小在島上長大,見到的也都是些漁民,被陽光曬的黑黢黢的,舉止也粗魯隨意,她是一萬個看不上。
但她生長在這裏,不出意外也會嫁給一個漁民。可當沈清河到了島上,她便如同看到了希望,或許她也可以不用嫁給那些粗俗的漁夫。
於是,趁李大牛外出打漁,她又悄悄將家裏剛從地裏採來的新鮮蔬果裝上一些,偷偷出門給沈清河送去。
院中無人,卻聽見屋子裏傳來細微聲響。
她輕輕推開柴門,將籃子放在石桌上,躡手躡腳走近屋子。
屋裏傳來嘩嘩水聲,她心想大概是誰在洗澡。島上的男人天熱都是跳進江裏洗,只有女子纔會在家洗,所以她想可能是顧蔓在洗澡。
對於偷窺這種事她是不屑的,尤其她本身還並不怎麼喜歡顧蔓,所以便想走。
剛轉身,腳下踩到幾片枯葉,細碎的聲音幾不可聞,可沈清河卻聽到了。
他豎起耳朵:“誰?”
巧兒這才知道里面洗澡的是沈清河,頓時羞紅了臉,想趕緊溜走,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
“沈大哥,是我!我給你送些新鮮蔬菜來。”
沈清河本來以爲是槐安,乍一聽是個女子聲音,汗毛倒豎,趕緊從浴桶裏起來,卻見一旁原本擺着衣服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趕緊跑過去將門拴了,卻發現木拴也壞了。怕巧兒突然推門進來,他只得將那遮牀的布簾扯下來勉強擋住身體,抵在門後。
巧兒聽裏面久久沒有聲音問道:“沈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沈清河淡定道:“多謝你,你若沒事,便可以走了。”
巧兒撇了撇嘴,“人家給你送東西,你都不願見我一面,雖然你已有家室,但我也可以將你當作兄長。我自小沒了娘,和爹相依爲命,爹每日早出晚歸,都不曾關心我一句……”
說到這,巧兒竟嗚嗚地哭起來:“如今,連沈大哥也嫌巧兒煩了。”
沈清河一個頭兩個大,趕緊說道:“巧兒,今日我有些不方便,改日我再找你好好談談。”
巧兒見此,也不好再堅持,只說道:“好,那我回去了。”
一轉身,卻聽見院門外有說話聲,是顧蔓幾人回來了。
她突然心生一計,驚叫道:“啊!蛇!”
沈清河來不及細想,幾乎是本能反應地打開門……
“啊!”巧兒見他衣衫不整羞澀地捂着眼頭扭向一邊。
而剛踏入院中的三人除了顧蔓,皆目瞪口呆,菱兒手裏的花環啪嗒掉在地上,花瓣砸的稀碎。
此時,沈清河地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他們兩人,而且好巧不巧,那塊遮羞布緩緩下滑,已是露出大半健碩的胸膛。
顧蔓眯着眼,歪着頭看着他:“你幹啥呢?”
沈清河這才如夢方醒一般,驚慌失措地關了門,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明明安排的這麼周密,怎麼就沒想到還有個巧兒。
這下可不好收場了。
而那邊巧兒還在捂着眼睛,喃喃道:“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
顧蔓覺得好笑,走過去,將她的手拿下來:“你的確什麼都沒看到,行了,回家去吧!”
巧兒一臉委屈,眼淚汪汪道:“顧姐姐,你別誤會,我和沈大哥我們沒有什麼……”
“有什麼?”顧蔓覺得好笑,這小姑娘哪學會的這些“歪門邪道”。
“就是……”巧兒不好意思起來,像她和沈清河真有什麼事一樣。
“放心,妹妹!”顧蔓理了理頭髮,慢條斯理道:“我不會誤會什麼。這島上赤膊坦胸的男人多了去,憑什麼沈清河就不能露一回。你就別大驚小怪了。”
巧兒聽完,臉紅一陣白一陣,又羞又惱:“我……我走了!”
說罷一溜煙跑了。
槐安上前來豎起大拇指:“顧爺,真有你的。懟的這小丫頭都快哭了。”
顧蔓瞪他一眼:“衣服呢?”
槐安眼神遊移:“什……什麼衣服?”
顧蔓氣急:“你想死你早說!”
“哦……哎呀!”槐安誇張道:“方纔我拿着沈公子髒衣服出來時,連帶着乾淨衣服也拿出來了。我的錯,我的錯,我這就去拿。”
走了兩步又回頭道:“顧爺,您這樣讓我覺得您又回來了!”
顧蔓瞪着他。
“行,我這就去!”
槐安將衣服交到顧蔓手上,心虛道:“顧爺,還是您送進去吧!我怕我進去沈公子會宰了我。”
“你以爲一會他出來就不會宰你?”
顧蔓也懶得計較槐安這餿主意是怎麼想出來的,她拿着沈清河的衣服敲了敲門。
裏面沒有人應。
“趕緊穿衣服,一會着涼了。”
聽見是顧蔓,沈清河移開,輕輕開門只露出個腦袋,四下看了看。
“走了!”顧蔓瞥他一眼:“你還指望人家進來參觀一下?”
沈清河皺着眉:“事情不是你……”
“別解釋,我纔不樂意聽!”
顧蔓走進屋,見沈清河狼狽的模樣直想笑。
她將衣服放下,“快穿上吧,不然真得着涼了。”
沈清河沒有動。
顧蔓挑了挑眉:“怎麼?怕我偷看?”
沈清河愣了愣,搖搖頭:“你以前早就看過了。”
“……”
顧蔓白他一眼,“趕緊穿好!有傷風化。”
說完,轉身準備出去,卻拉不開門了,好像從外面鎖上了。
此刻她真想罵娘。
“小安子!我出來非把你剁了不可!”
躲在外面的槐安瑟瑟發抖,卻不敢答話。心想着計劃既然搞砸了,這會只能盡力補救了。
顧蔓踹了一腳門,轉過身來,見沈清河定定看着她,那塊破布已滑落至肚臍,墨發溼噠噠地貼在精壯的腰腹,完美的臉,完美的身材,看起來十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