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看看我家這百子千孫如意玉枕,保管您與王爺三年抱倆。”
“王妃,我這金絲千喜花錦被,您與王爺蓋着一定夫妻恩愛,如膠似漆。”
“王妃,我這還有蜀錦東珠繡鞋……”
“我這有相敬如賓青玉筷……”
“我這還有鸞鳳和鳴梨木梳……”
“還有我這琴瑟和諧青花瓷恭桶……”
顧蔓瞥了一眼那抱恭桶的,“你這和普通的恭桶有何區別?”
那人一時被問住,隨後很快反應過來:“王妃您身份尊貴,自然不能用普通的恭桶。”
顧蔓又問道:“那你這多少錢?”
“不貴,十兩銀子。”
顧蔓點點頭:“我知道它和普通恭桶的區別了。除了貴,沒毛病。”
說完,她站起來擺擺手:“你們這東西我都用不上,都走都走。”
“王妃,您與王爺大婚,這東西怎會用不上呢?”
“你不要錢我就要。”顧蔓坐回椅子上,懶懶道:“小安子,送客。”
“……”
槐安將那些鋪子的掌櫃都送出去後,垂頭喪氣回來,站在顧蔓跟前似有話說。
顧蔓瞥他一眼,剝了顆葡萄放進嘴裏:“還有事?”
槐安清了下嗓子:“這可是您讓我說的。”
顧蔓疑惑不解看着他:“有屁快放。”
槐安嘆口氣:“我說您好歹也是秦王妃,如今可是您和王爺大婚,方纔他們帶來的那點東西才幾個錢,咱秦王府又不是買不起,至於這麼小氣麼。”
“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顧蔓不以爲然:“你家王爺不是遊山玩水,就是釣魚養花,整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這坐喫山空的能撐到幾時,如今能省就省,一切從簡。省的哪一日咱們就露宿街頭了。”
槐安覺得顧蔓這擔憂純屬多餘,“您這真是杞人憂天,王爺有爵位有奉祿,逢節禮還有各種賞賜,咱府裏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日常花銷能有多大,怎麼就會淪落到露宿街頭了。”
顧蔓瞪他一眼:“錢要用在刀刃上,咱也不能有多少話多少啊,總得攢點吧!”
槐安勸道:“就算要開源節流,也不能太寒酸吧!大婚當日,京禮好些大臣都會前來恭賀,若一切從簡,未免讓人笑話。”
“這……倒是個問題。”顧蔓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那些人隨多大的禮,要是就那三瓜倆棗的,豈不虧大發了!”
槐安聽她這樣說,瞬間無語,嘆口氣:“您好好想想吧,我下去忙了。”
晚間,沈清河回來,戴着斗笠,提了一簍的魚,活脫脫一個漁夫。
聽聞顧蔓心情不好,連晚飯都沒喫,趕緊換了衣服去看她。
“怎麼了?聽他們說你連飯都沒喫,怎麼?又減肥?”
顧蔓瞥他一眼,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看起來確實心情不怎麼好。
沈清河走到另另一邊,坐在牀沿溫生到:“那若不是減肥,可是因大婚將近,緊張了?我聽聞今日你將城中那幾家百年老字號的掌櫃趕走了,確有其事?”
沈清河笑道:“憑它是什麼稀世奇珍,便是天上的星星,你若想要,我也會想辦法摘給你。何況我堂堂一個王爺,大婚若太過寒酸,我這面子往哪擱。所以,你別怕花錢,緊着貴的買,便宜的咱還不要。”
顧蔓哼笑一聲:“你就想着眼前,就不想想以後。”
“以後?”沈清河不解道:“以後有什麼不一樣嗎?”
顧蔓憂心道:“以後有了孩子,添丁加口的,除了喫穿用度,還得再買些下人,又是一筆花銷。孩子上私塾,請師傅教授琴棋書畫,刀槍劍戟,還得花錢。等孩子長大,娶妻生子,彩禮,嫁妝,這得花多少錢。咱們現在這點家底,哪夠啊!”
沈清河愣愣聽她說完噗嗤一聲笑了。
“我還沒想這麼遠,你就想到孩子了。”
他壞笑一聲,俯身下來,“怎麼?你着急給我生孩子了?”
顧蔓白他一眼:“我在說正經的,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沈清河悻悻起身,喃喃道:“孩子的事還不正經。”
“我這不就在和你說孩子的事!”顧蔓坐起來,認真道:“要是以後他們出息也就罷了,若是成了那種紈絝的世家子弟,敗家子,終日揮霍無度,再大的家業也能給敗光了。”
沈清河哭笑不得:“咱倆的孩子怎麼就是敗家子了?”
“那誰說的準呢!”顧蔓滿心擔憂:“要真是如此,還不如不生。”
“你這越說越不靠譜了。”沈清河抱住她安慰道:“你別想那麼多,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對了,告訴你件事,大婚之日,聖上要親臨。”
“啊?”顧蔓驚道:“他要來?他來幹什麼?”
沈清河想了想:“我倆大婚,他來也正常吧!”
顧蔓哀嘆一聲:“那豈不是要淨水潑街,黃土墊道?關鍵,還得隆重接待,那銀子估計像流水一樣出去,他若送大禮還好,若是空手而來……我還拿他沒辦法。”
“你啊……”沈清河颳了下她鼻頭:“別人都巴不得接聖駕,也只有你還想着讓人家送大禮。放心吧,聖上此次微服出訪,順道體察民情,不必大肆鋪張。”
“哦!那還好。”顧蔓點點頭:“寧櫻也隨行?”
沈清河點頭:“聖上微服出巡,哪次她不跟着?”
顧蔓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我知道了,他倆這是玩來了,估計宮裏呆久,悶的慌。藉此出來遊山玩水,如今大周國泰民安,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還體察什麼民情。”
沈清河也表示贊同:“我想也是。畢竟做皇帝確實挺累的。”
他此刻暗暗慶幸當初打死不當皇帝,不然也沒有如今的逍遙自在。
“對了,京中有多少大臣要來啊!”顧蔓嘆口氣:“這得花多少錢啊!”
沈清河:“……”
“行了,你就別操心銀子的事了。天不早了,歇了吧!”
說着,他抱着顧蔓躺到牀上,蹭着她的脖頸,深情喚着她:“十三……”
“等等,我想到了一個錢生錢的辦法。”顧蔓突然掙開他懷抱爬起來,打開放在牀底的小匣子,清點裏面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