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七章 新婚之夜
    在鬧劇般的婚禮上,我無助地半跪在地上,意識彷彿已經模糊,看着鋪着喜慶華貴紅毯的地面,已經流光了淚水的眼睛乾涸至極,思緒彷彿要炸裂開來,化爲萬千碎片。

    臺下的賓客中有人像瘋了一樣的喊我名字,大聲叫囂着辱罵我的言語,說我有多麼不是人,只配做跪在地上的狗。

    或許他們說得對,我已經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自從我記事以來,我的爸爸、媽媽就罵我是倒黴鬼、掃帚精、罵我賤命一條,我到現在都搞不清,明明和妹妹溫霏是同卵雙胞胎,我怎麼就成了冤家,怎麼就單單我是賤命一條,但賤命一條的我,偏偏還活着。

    良久,我看到左愈的乾淨得好像從沒染過塵埃的皮鞋尖。

    “這個婚禮對我來說從來就沒有開始過,也根本不用宣佈結束,你今晚不能住進我的家裏,一會李管家會帶你去住酒店,你一個人去體會結婚的滋味吧。”

    左愈的皮鞋向遠處走了幾步,又回來,同樣是沒染過塵埃的皮鞋尖,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了。冷漠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你要的三個月時間,就掌握在你自己手裏,那是你自己的事。今天我在一個下賤的女人這裏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必須去醫院看望霏霏了。”

    我聽到他說去醫院看霏霏時,身體已經完全癱倒在地上了,他巨大的鞋跟從我的視線中越來越遠了,有幾片衰敗的灰色落葉逐漸遮住了我的視線,左愈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溫霏和我的契約在他那裏連一片落葉的分量都沒有,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還該不該獻出我的腎,給我惡毒的雙胞胎妹妹,來成全他們這對世界上最薄情的男女。

    我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有多少人從我的身邊散去,我也不清楚我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在婚禮現場被新郎拋棄,被參加婚禮的人唾棄,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我再次醒來時,身體已經匍匐在酒店客房的地毯上了,我坐起來好像經歷了疲倦的長途旅行,渾身酸脹,四肢無力。

    我從客房衣櫃的落地鏡可以看到,鏡中的我依然穿着婚紗嫁衣,頭髮雖有些凌亂,面容憔悴,但姿色依然出衆,我一點也想不通,同爲雙胞胎姐姐的我,雖沒有妹妹.....但面容和身段又能差多少呢,我爸媽都難分辨我們。

    爲什麼連爸媽都難分辨的一對雙胞胎,受到父母的疼愛就天差地別呢?

    父母健在的哪個新娘不是挽着父親的手走入婚姻殿堂,而我的父親在哪裏?父親剛剛明明不在結婚現場,而母親又在哪裏?

    想到這裏內心裏真不是酸楚這麼簡單的情緒了,在監獄裏的三年,我的眼淚幾乎流乾了,已經沒有眼淚可流。既然是同卵雙胞胎的姐妹,一個是爸媽親生的,另一個難道不是親生的嗎?

    我正在胡思亂想時,客房的門開了。是李管家開的門,李管家身後進來的人正是我又愛又恨的那個人,左愈。我還依稀記得,下午的婚禮上還說要讓我不惜代價贖罪的男人。

    “李管家,你出去,把門鎖好。”我聽到了左愈急促的聲音,他的一雙眼赤紅得可怕,聲音似乎充滿醉意。

    “董事長,您——”李管家的話欲言又止。

    “出去。”左愈大吼了一聲。

    李管家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地上的我,眼神中帶着少量的厭惡和大量的不安神色,走向房門時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打開房門,走了。

    我已經麻木了,我不知道站在我眼前的這個我曾經愛得發狂的男人今天還會對我說什麼惡毒的話?做什麼過分的事?我像要接受審判一樣,仰着頭,等着他的判決。

    “你就一直坐在地上嗎?你今天不是新婚之夜嗎?”

    左愈邊說邊蹲下身來,他那俊朗的臉頰和我離得是那麼近,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鼻息的熱氣。

    這樣的他,就好像一頭兇猛霸道的野獸在確認自己的領地一樣。

    我能感覺到他臉上和身上都散發着一種躁動的熱氣。

    我想,他一定是喝多了酒。

    “你今天不是新婚之夜嗎?你今天不是新婚之夜嗎?”左愈越發急促第重複着這句話。

    我的嘴幾乎喪失說話的功能。

    ......

    我的婚紗像花瓣一樣迅速地凋零在地毯上了。

    這時他突然抱起我,站起身,把我像口袋一樣頭朝下摔在牀上。

    他對我來說,陌生又熟悉。我閉上眼睛,上一次的記憶像潮水一樣涌入我的腦海。

    .....................

    .............他再一次,一句一句地喊着“霏霏”的名字,我清楚地記得六年前的那個下午,他也是這樣,一句一句地喊着“霏霏”的名字,在那以前,他早就已經俘獲了我的心。

    即使這個曾經被我救過,卻誤以爲是妹妹救了他,即使我曾經把全部的愛都給了他,曾經飛蛾撲火般愛着他,他心裏的那片白月光永遠是屬於妹妹的。

    當左愈從浴室裏出來時,已經穿好了襯衣,低頭撿起剛剛扔在地毯上的西裝,穿在身上要走。

    “你要回醫院了嗎?”

    我在被子裏一邊發抖一邊說。

    我發抖並不是因爲冷,而是因爲剛剛的一切既像美夢一樣不真實,又像噩夢一樣讓我驚悸。

    站在我牀前的這個男人口口聲聲地說愛着我那惡毒又多病的可憐妹妹,卻又兩次對我下手。

    而我因此爲他付出了生養他的孩子的代價,他卻渾然不知,還死心塌地愛着那個拿他和我的孩子爲人質來威脅我的胞妹,他就是看不出,溫霏有着天使的外表,卻是魔鬼的心腸嗎?

    我懷疑這樣一個總裁極的人物,怎麼會看不透一個惡女陰險毒辣的小心機。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向左愈說出我們孩子的真相,如果左愈起碼能在這件事情上相信我——

    爲了我的墨墨,我必須冒險一搏。此刻,我看着他的神色,心裏忽然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雖然必須答應溫霏的要挾,但我知道,即使我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做,她或許也會出爾反爾。

    那個惡毒又殘忍的女人,完全不把我當成人看,她只把我的孩子當成工具,又怎麼會珍視墨墨?

    ....他至始至終都喊着溫霏的名字,我在他眼裏,難道就只是一個.....替身?但是,如果我說出墨墨的事——就算他仍舊厭惡我,也會珍視這個有着他血脈的孩子吧?

    “左愈,你能不能留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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