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二十三章 你活着還不如死了
    如果我不清楚那一片墓地對左愈來說意味着什麼的話,聽到他用那副冰冷的口氣說去墓地,我大概會以爲他要活埋了我。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發奇想,要帶我去那片墓地。我只知道,我一點都不想去墓地。

    經歷了這個漫長的充滿羞辱的夜晚後,我只想回到安靜的房間,一個人躺着。

    “左先生,我的膝蓋——很疼。疼到站不起來,好像走不了路了。”我斟酌了半天,只能小聲地如實說,“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左愈冰冷的目光落在我的膝蓋上,他將我的裙襬撂到膝蓋上方,看着因爲容二少的那一腳而變得青紫的皮膚,臉色難看得讓人窒息。

    “他踢你的時候,爲什麼不反抗?”

    就在我以爲左愈會冷着臉一直沉默下去時,他忽然開口問我。

    反抗?

    我迷茫地思考着這個詞,爲什麼不呢?

    大概是因爲在監獄的那三年,無盡的痛苦折磨已經徹底抹滅我的骨氣,讓我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爲自己抗爭了吧?

    只要有絲毫的反抗,就會遭受更慘無人道的對待。

    如果不想在永無止境的捱打中發瘋,就只能選擇違背本能的妥協。

    久而久之,我已經養成了可悲的慣性,妥協的懦弱代替了反抗的本能。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如今的我一遭受到羞辱和虐待,就只會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

    “我在問你話,回答我,溫瀟。”左愈飽含怒火卻明亮如星辰的雙眼直視我,他像是要揭開我最隱祕的傷疤,咄咄逼人地問,“那夥人踹你,羞辱你,把腳踩在你臉上的時候,你爲什麼像死人一樣,不敢有任何反抗,也不敢發出呼喊?”

    有一瞬間,我幾乎要以爲,左愈想問的其實是你爲什麼不喊我的名字,不向我求救。

    “左先生不是知道答案的嗎?”我垂下眼眸,苦澀地說,“因爲我卑賤下作,又懦弱可恨。我就是那種被別人踹死也不敢還手的人。”

    左愈的呼吸聲在聽到答案的瞬間變得粗重,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惡狠狠地說:

    “你撒謊!你是想故意這麼說,激我生氣?”

    我搖頭,無力道:

    “左先生,我一個罪人,怎麼敢騙你。”

    左愈的聲音卻越發冰冷:

    “你不是一直都不承認自己有罪嗎?怎麼現在突然變了?你又想玩什麼花招?”

    不是花招,我只是累了。

    在這場漫長的折磨中,我已經筋疲力盡。

    就在汽車駛到深夜裏如玫瑰園一樣寂靜美好的墓地門口時,我顫抖着說:

    “左愈,我真的認罪了。我承認我有罪,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記得三年前,在我用盡渾身力氣力證自己無罪時,這個冷酷的男人用最殘忍的方式逼我認罪。而現在,我已經放棄抵抗,不屬於我的罪名,我認了,他卻霸道地說:

    “晚了,你已經錯過了認罪的最後時機。現在,我不需要你認罪了。”

    左愈就是這麼霸道。他說他要,我就得給他。

    他說不要,我之前受的苦,彷彿就白受了。

    然後,左愈竟低下頭,狠狠地堵住了我的嘴,彷彿要這個粗暴的親吻讓我窒息。他啃噬着我的嘴脣,直到絲絲血跡從我的嘴脣上滲出,又被他舔入口中。

    這個漫長的夜晚,還遠遠沒有結束。

    “你要帶我走到哪裏?我的膝蓋很疼,走不動路。”

    看着左愈冷硬的側臉,我臉色發白,嘴脣卻仍舊豔紅。

    他一聲不吭地彎腰,輕而易舉地將我抱在懷裏,然後邁着穩健的腳步,帶我往前走。

    “這個像玫瑰園一樣的美麗墓地,裏面埋葬着我最重要的人。”

    在朦朧濃厚的夜色中,左愈罕見的卸下冷硬的外殼,用一種平靜的口吻,訴說着他想說的事:

    “在我十六歲那年,母親就去世了。她是一個強大又溫柔的人,是她教會了我如何成爲左家的繼承人,手把手地教我如何處理商業的事務,如何和別人爾虞我詐,如何在可能的情況下把利益最大化。”

    我聽着左愈說起他的過往,微涼的夜風吹過我的身體。

    在這之前,我從未從左愈嘴裏聽過有關他母親的事,我只知道,他的母親左帆是左家上一代的家主,左愈隨母姓,他的父親是入贅進左家的。

    如果是三年前的我,聽到左愈主動和我說起他母親的事,不論是在何等悲慘的境遇中,我都會高興的傾聽吧?

    可現在,我只是覺得無助。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在對我做過那麼多殘忍的事情後,又用若無其事的口吻說起他的母親。

    “她是一位開明的母親,從不強迫我,不生硬地對我說教,但卻教會了我什麼是家族的榮譽,什麼是強者的人生,什麼是不擇手段也要捍衛的東西。”

    左愈抱着我,站在一簇開得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叢前,露出了真心的笑意,充滿懷念地說:

    “我的母親就像這裏的玫瑰一樣,驕傲,明豔,帶刺,風采照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女人比她更配得上玫瑰的比喻。”

    是的,雖然我從沒見過當年名揚滬城的左家女總裁,但我能想象到,那是怎樣出色的人物。

    左帆驕傲,明豔,帶刺,風采照人,是滬城最耀眼的明珠,值得所有人膜拜。就算是左家的敵人,也不得不承認,左帆是萬衆矚目的紅玫瑰,不染凡塵。

    所以,左愈把他的母親奉爲神明,依賴又眷戀着這個已經過世的女人。

    不得不承認,左愈爲人涼薄,能讓他在意的人少之又少,但如果誰有幸能走近他心裏,被他真正在意,只要對方想要,他就會把整個世界都獻給對方。

    比如他的母親,又比如溫霏。

    而那個不幸得罪了他在意之人的倒黴鬼,就會像我一樣,被折磨得筋疲力盡,末了還要喪盡尊嚴地乞求他,能放我一馬。

    在左愈眼裏,我是什麼花?

    是討厭的媚俗的喇叭花,還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掉落在地上的野花,在無聲中綻放又在無聲中凋謝,最後迎來被人踐踏成泥的命運?

    “你的母親像玫瑰,溫霏就像百合。沒想到,左先生這麼喜歡花。”

    想到這裏,心裏無法抑制的酸澀讓我說不出任何好話。我只能有些陰陽怪氣的可憐口吻,說着暗含諷刺意味的話。

    左愈的呼吸一滯,就在我後悔的恨不得封上自己的嘴,以爲他要發怒時,他長吁了一口氣,聲音不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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