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敲什麼門?打擾到我們了!我們兄弟幾個喝酒喝得正開心,誰有閒工夫注意什麼穿墨色西裝的人?而且你也不看看,門一直關着,我們在包廂裏面,怎麼可能看到你說的人?”
保鏢扯着嗓門,故意用粗魯的腔調說話。
但站在外面的女人,卻沒有就此離開,反而用帶了幾分哭腔的口吻道:
“這位先生,打擾到您了,您多擔待一點嘛。
這個穿墨綠色西裝的人是我的朋友,他喝醉了酒,剛纔一不留神,回頭一看,發現他已經不在我們的包廂裏了,就擔心他是不是醉倒在了外面的哪個地方,或者走錯了房間——”
見女人糾纏不清,保鏢不耐煩道:
“我們都沒見過這個人!你趕緊走,再不走我打電話叫保安來了。”
這句話說得相當不客氣,隔了好一會兒,女人的聲音都沒再次響起,就在我以爲她已經離開時,女人卻慍怒道: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有病吧?我和你好說好商量,你卻在本大小姐面前裝厲害,我今天還非要進你的包廂看看了,你趕緊把門打開。”
保鏢沉聲道:
“我憑什麼讓你進來?這是我們包下的房間,是私人包廂,你講不講理?”
那女人卻在門外冷笑一聲,氣焰囂張地說:
“本大小姐想進哪裏就進哪裏,管你是私人還是公共。告訴你吧,這家不夜天的老闆,本小姐認識,只要我一通電話,別說是進你的房間,就算是把整個俱樂部清場,我都能做得到。”
這女人的口氣可真夠大的了。不論她是否能做到讓不夜天清場,她那種狂妄口吻,都讓人十分反感。
我轉過頭看向楚湛,一臉的不解,實在不明白,楚湛怎麼招惹上了這樣一位脾氣暴躁的大小姐。
湊到我耳邊,楚湛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
“還不是陸曦坑的我?今天晚上,我本來好好的和幾個玩伴們一起聚會打牌,但陸曦卻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我的行蹤,找上了門來。她先是拿陸凌風的事煩我,然後,又硬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指了指包廂的門,有些幸災樂禍地笑着問:
“這位到處*,就是陸曦給你介紹的對象?我聽她口氣那麼大,一定是位出生名門的千金吧?”
楚湛苦笑:
“你就別打趣我了,這個女人,如此的蠻橫無禮,她就算是金子做的,我也消受不起。”
我有幾分好奇,困惑道:
“你不喜歡她,直接拒絕她不就好了,爲什麼還要躲出來?按你的性格,不應該啊。”
抽了口冷氣,楚湛苦笑的更加厲害:
“我拒絕她了,但這女人,她太麻煩。她的身世,確實讓她有驕傲的資本。我認識她家裏的長輩,她在人前硬是要和我怎麼樣,我不好太不給她留面子。
剛纔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硬是坐下來要和我們玩國王遊戲,可她甩骰子的手氣又糟糕得出奇,我只好爲她擋酒。
聽了,我有點想發笑,但看楚湛一臉鬱悶,又不好沒心沒肺的真笑出來。人長得太俊美就是不好,這年頭的女孩這麼大膽,就算你躲開了,她還不依不饒,要挨門挨戶的找。
我用胳膊捅了捅楚湛,悄聲問:
“她是哪家的小姐?”
聞言,楚湛臉上因酒意而浮現的紅暈褪色了些許,淡淡道:
“她叫魏茗,是魏老爺子的寶貝孫女,魏氏對她千寵萬愛,將她視爲掌上明珠,才嬌慣的她這一身惹人煩的脾氣。你見過她,在之前的魏氏家宴上。”
聽到外面的女人就是許久不見的魏茗,我微微一愣。
楚湛不知道,我和魏茗可不只在魏氏家宴上見過那一次面,之後,在墨墨的生日宴上,魏大小姐還在人羣中推了端着蛋糕的我一把,讓我出盡洋相。
再然後,我還有幸目睹了魏茗向左愈表白,卻被無情拒絕的尷尬場面。
只是沒想到,魏茗這女人也真是有兩把刷子,之前還趴在左愈面前哭,說她愛左愈愛得死去活來,這纔不過一個多月,那份刻入骨髓的愛情就煙消雲散,轉眼間,她又攻略起楚湛來。
“告訴你吧,蠢貨,我是魏氏的大小姐!”
此時此刻,魏茗在包廂外趾高氣揚:
“你這個孤陋寡聞的土包子,也該知道什麼是魏氏吧?我爺爺,就是大名鼎鼎的魏振華!這家不夜天的老闆,在我爺爺面前,也要尊稱他一聲魏老先生!
所以,你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否則,我會讓你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聽不下去了,走到保鏢身旁,對他說:
“既然魏大小姐都自報家門了,那我們也向她介紹一下自己吧。”
這一句話,我沒有特意壓低聲音說,爲的就是讓門外的魏茗聽到。果然,她很快就叫囂起來:
“哦?那你們倒是說啊,你們是什麼來歷?我是魏氏的小姐,你們,是從哪個貧民窟裏來的?”
我還沒說話,身旁的保鏢就擡頭挺胸,十分驕傲地介紹起我道:
“魏小姐,剛纔和你說話的人是左氏的夫人。”
門外陷入了寂靜,就在我以爲魏茗已經默默離開時,她卻又尖着嗓子道:
“你說裏面的人是溫瀟?不可能!你們在騙我,在裝腔作勢!我都聽說了,左愈早就把溫瀟囚禁起來了!而且,左愈很生氣溫瀟逃婚的事,他抓到溫瀟之後就沒再提過補辦婚禮,現在,他根本只把溫瀟當玩物,溫瀟不是他的夫人!”
身旁的保鏢張開嘴,正要反駁,我卻聽到門外又響起了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冰冷聲音:
“溫瀟就是我的夫人。我親口承認,她是我的夫人,而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議論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