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我面容清晰,神情呆滯地對着鏡頭,一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一看到這張照片,我就意識到這是我在三年前入獄時拍的照片,垂落在大腿旁的右手攥成拳頭,心裏怒不可支,這幫女人是從哪裏弄來這張照片的?
我最不堪的過往,因爲她們再一次暴/露在人前,被萬衆注目。那些圍觀者對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真實的人生經歷,他們只是肆意地評價我,把我當成一場熱鬧看。
更可氣的是,這個叫蘇玉雯的女人,我根本就沒有招惹她,但她卻在大庭廣衆下面目猙獰地罵我。她對着我猖狂地大叫:
“溫瀟,你這個蹲過三年監獄的女人身上還沾染着鮮血,如今又來*我老公!你不得好死!你晚上睡覺就不怕鬼敲門?你害過人,你早晚要給他們償命!”
擋住我和保鏢,不讓我們進寫字樓的老奶奶也扯着嗓門,氣如洪鐘道:
“大家都看好了,這個叫溫瀟的女人,她在三年前因爲失手把人推下高樓,而進了監獄。她在出獄後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傍上了左氏集團的老總,搶了自己親妹妹的男人!她傍上了大款之後就在滬城橫行霸道,四處惹是生非,但因爲背後有左氏做靠山,她一直都沒得到應有的嚴懲!這個女人靠着有錢有勢的男人上位,卻仍舊不安於室!”
這個老奶奶完全在胡說八道,我看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她那堅毅的目光讓我疑惑,指使她的人到底給了她多少錢,才能讓她做到如此理直氣壯的睜着眼睛說瞎話,還毫不內疚。
她張牙舞爪,越說越激動:
“溫瀟不僅和左氏集團的老總有骯髒的關係,還和有婦之夫不清不楚,禍害別人的家庭還恬不知恥!
如今,左氏集團的老總把她安排到了雲帆集團當總裁,這飛上枝頭的女人得志就猖狂,更加肆無忌憚地行惡,我們一定要曝光她的醜陋真面目,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逍遙自在地繼續行惡,大家把錄下的這段視頻都發到網上,我們不要冷漠地旁觀,我們不能放過這樣的壞人,讓好人得不到伸張正義的機會!”
我看着眼前這一幕,一句罵人的話就卡在嗓子眼。但我知道,蘇玉雯今天給我上演了這一出好戲,就是要整我,我罵她也沒用。我站出來罵她,和她對峙互罵,反而正合她心意,把場面鬧得越來愈大,吸引到更多人關注。
蘇玉雯想激怒我,想得到關注,我偏偏不順她的意。
我對身旁的宋助理使了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上前一步,對所有的圍觀者沉聲道:
“請大家不要相信別有用心之人的謊言。這個跳出來說要伸張正義的女人,她自己纔是有婦之夫的小三。
說到這裏,宋助理停頓了一下,看着周圍那些人明顯不信任的眼神,冷冷地微笑着,接着道:
“三年前,溫瀟小姐確實入獄過,但現在已經被證明,溫瀟小姐當年是被人陷害冤枉的,真正失手將無辜者推下高樓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孿生妹妹溫霏。
整個事件已經被證實,溫瀟小姐的名譽已經被恢復,誤會已經被澄清。如果各位不相信,可以上網搜索左氏集團在一個多月前爲此事召開的記者會。
至於溫瀟小姐和我們總裁的關係,也不像那位年老的女士說得那麼齷蹉。在這裏,我可以擲地有聲地說,溫瀟小姐和總裁的愛情清清白白,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對彼此來說,他們是愛人,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
蘇玉雯原本漲紅的臉一白,她指着宋助理大喊:
“你就是左氏的走狗!左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這條狗對他這麼忠心耿耿?呸!我看你不僅是左愈的狗,現在又和你的女主人勾搭上了!你這麼願意維護溫瀟,是不是和她有一腿,左愈知道這件事嗎?”
這女人的語言太齷蹉粗俗,氣得我都想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和她當街動手。
但我剛一要動身,就被身旁的保鏢攔住。
“夫人,這個瘋女人留給我們收拾,現在,您的安全最重要。”
深吸一口氣,我冷靜下來。
另一邊,宋助理白皙的面容微微染上了紅暈,但他仍舊鎮定自若,從容不迫道:
“大家都聽到了,我說話有理有據,而這個女人卻一張口就天花亂墜地污衊他人。如果她真的佔理,爲什麼不能出示任何證據,而是在這裏亂喊亂叫?
蘇女士,誹謗不要錢,也沒有任何技術含量,你只要無恥沒良心,張口就來。但你把誹謗的話再大聲,都不能代表你佔理。謊言仍舊是謊言,公道自在人心。”
趁着宋助理在人前說話,和蘇玉雯對峙吸引圍觀者的注意,我在好幾名保鏢的掩護下快步往停車場走去。送我來的那輛黑色賓利就停在那裏,只要上了車,就能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蘇玉雯,你玩這麼低級的把戲,我就不奉陪了。
順利地擺脫圍觀的人羣,走進地下停車場,看到那輛眼熟的黑色賓利,我鬆了一口氣,皺着眉向賓利車走去。左氏的保鏢仍舊將我緊緊圍護在最中間,沒有放鬆警惕。
就在我和幾名保鏢穿過兩排停車位之間的道路時,忽然,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衝着我們飛快地駛了過來,引擎難聽的轟鳴聲在封閉的地下室裏發出震耳欲聾的迴響,我的瞳孔放大,眼看着黑色轎車就要撞上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