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二百四十二章 拍結婚照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民政局大門,抿着嘴脣,好半天都沒有挪動身體。少女時也曾幻想過今後我會和誰一起來民政局領證,那個陪我一起來的是不是我當時愛着的左愈,如今,倒真是左愈陪我一起來,可幻想的情節轉換爲現實,卻不是夢想成真,而是此生落空。

    “夫人,你不下車,是想讓我抱你下去?”

    坐在我身旁的男人挑起一邊的眉毛,十足的霸道,那雙深邃的眼裏卻含着笑。我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笑的,我們兩人鬧到這種地步,他還能因爲要和我一起去領那笑話般的一紙婚約,而發自內心的高興?

    可他身上的每一寸地方,包括他的髮絲都在告訴我,他是真的爲此高興。

    左愈啊左愈,當初我愛你愛得飛蛾撲火,葬送了一切;如今,你愛我愛得如此卑微——我還是不承認,左愈對我的感情是愛,但這種蝕骨的糾纏,已經無所謂是不是愛。

    我只知道,他徹底困住了我的身和心,自由永遠和我無緣。

    想及此,我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絲不知是苦,還是酸澀的笑意,用釋懷的口吻道:

    “我們走吧。”

    走吧,既然這是他要的,既然我沒有自由的可能,那又何必再負隅頑抗,徒增悲傷。今生淪落到這種地步,去世之前還有人相陪,即使是我恨的人,也算是寥寥安慰。不知是出於復仇的快意,還是出於更深遠的惆悵,我想到兩年後我閤眼時,左愈臉上會出現的神情,心裏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熱流。

    他會後悔嗎?後悔和一個身患絕症的女人領了證,把他的初婚浪費在了我身上?

    這個男人會哭嗎?

    我好像,還沒見過左愈哭。

    如果這最後的捆綁能換來這個從不哭泣的男人的眼淚,那我也算是在彌留之際大仇得報,這一生也算值了。

    領這一張結婚證,怎麼算我都不虧。

    看着挺拔俊美的男人忙裏忙外地辦手續,他俯身在登記臺上填表的側臉是如此認真,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傾瀉而入,將他渾身籠罩在*溫暖的淡淡光暈裏,那種彷彿快要融化的美感點亮了我晦澀的眼。

    左愈居然如此積極的要和一個女人領結婚證——這件事如果傳出去,熟悉了他冷冽氣質的那些老朋友們,應該一個都不會信吧?

    “還有問題嗎?”

    把填好的表和證件交給負責登記的小姑娘,左愈託着下巴問。那小姑娘大概從沒近距離見到這麼俊美的男人,一下子紅了臉,愣愣地點頭,待到左愈回過頭朝我笑時,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遺憾和驚訝。

    我知道,這個小姑娘一定在想,這麼俊美又有品味的男人,怎麼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呢?而且他的結婚對象,竟然是一個臉上纏着繃帶的怪女人。

    “先生女士,請跟我來這邊拍結婚照。”

    跟在工作人員身後,左愈牽着我的手,臉上的喜悅讓他看上去像變了一個人。如果有和他相熟的人在這裏,一定會大爲震驚。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像冰山的左愈,怎麼會笑得這麼燦爛?

    “左愈,我的臉該怎麼辦。”

    到了拍照的房間,我坐在椅子上,不安地看向左愈。他說得化妝師,我到現在都沒看見人影。這樣纏着臉,根本就沒法拍結婚照吧?聞言,他卻輕鬆地一笑:

    “我就是你最好的化妝師。”

    聽到這話,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不敢置信地望着左愈,再三確認了他不是在開玩笑,我開始慌張起來。

    “左愈,你會化妝,老母豬都能上樹了!”

    我實在是氣不過,當着工作人員的面指着他鼻子罵道:

    “你想讓我憔悴着一張臉,被你畫得像是老妖怪一樣拍照,那你就是在做夢!”

    開玩笑,我做了這麼多心理工作來領證,他左愈卻讓我頂着一張大花臉,露着臉上的傷拍照,到時候結婚證上的我該有多醜?沒有任何女人接受得了結婚照上的自己丑得像是怪物,他如果只顧着自己好看,那也太不要臉了吧?

    然而,左愈卻笑眯眯地任我罵他,一點都沒有惱火。隨即,他示意隨身的保鏢將一路拎來的黑箱子遞給他。當着我的面,他把黑箱子打開,我狐疑地往裏面看進去,那裏面竟裝了整整一箱的化妝用品。

    各式各樣的化妝刷,粉底、脣膏、眼影盤等等,我能想到的,我想不到的應有盡有。

    “還滿意嗎,夫人?這些都是最專業的化妝設備。”

    左愈洋洋得意地對我擡了擡下巴。

    他眼裏的那點燦爛的炫耀之意,我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我指着這個箱子,故意用有些冷淡的口吻說:

    “你有了化妝品,就能會化妝了?我有了法拉利,還不會開呢。”

    回答我的是左愈的一聲輕笑,然後,在瞠目結舌的攝影師的注意下,他向我輕柔地伸出手,撫上纏繞着我面容的繃帶,用他能做到的最輕的力度,一點點地解開繃帶。

    “我的夫人,不化妝的時候就是天下最美的人。”

    他凝視着我被慢慢揭開的面容,眼裏的情意,比海還深,比星空更絢爛,柔聲道:

    “如果化了妝,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傾倒衆生?”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但像左愈這樣眼神不好使的情人,恐怕是天下少有。我被他吹噓的話說得臉都紅了,尷尬地看了攝影師一眼,卻見對方會心地笑了。

    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攝影師還對我說:

    “夫人,您能有左先生這樣的丈夫,是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事啊。我老公不僅沒您先生帥氣多金,還沒您先生這麼會說情話。能有這樣的愛人,您真是幸福。”

    聞言,左愈難得心情好接過話茬:

    “不,是我更幸福。我不是什麼好人,但卻能有這樣好的夫人,才值得別人羨慕。”

    說着,左愈端詳着我的臉,拿出粉刷,輕柔地塗抹着我臉上被灼傷的地方。粉刷觸碰到我面頰的那一刻,我發出喫痛的輕呼,左愈立刻停下動作,安撫我道:

    “沒事的夫人,我用的都是最柔和的粉底,不會真的傷到你的皮膚。會有一點痛,但沒關係的,你忍一忍。待會兒我們拍完照,就立刻把粉底擦掉。”

    他溫柔的口吻,引人迷醉。

    這一瞬間,我甚至陷入了恍惚。面前成熟俊美的男人,和我記憶中那個穿着白襯衫的乾淨少年重合在了一起,說不出的甘甜和苦澀都混在了一起,像被打翻的顏料盤,引起分不出顏色的混亂。

    “夫人,好了。”

    就在我出神的這一會兒,左愈已經做好了所有工作,把用過的工具都收了起來。他又從箱子裏拿出一面小巧精緻的化妝鏡,遞給我,讓我照一照自己的臉。

    “夫人,快誇我,我化得好看吧?”

    他像小孩子一樣,一臉求褒揚的迫切。

    我一照鏡子,原本還板着臉想說左愈胡鬧,但鏡子中的自己卻出奇的好看,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無論是氣色,還是眉眼,還是口紅的顏色,都非常適宜。就算是雞蛋裏挑骨頭,也挑不出什麼。

    “你什麼時候學的化妝?”

    最後,我只憋出了這句話。

    “從想娶你的第一天,我就偷偷地去學了。我從那時候起,就一直幻想着爲你親手化妝。夫人,拍結婚照的時候,記得微笑。”

    左愈認真道。

    我撇開眼,不想再看他眼裏的星辰大海,對攝影師道:

    “我們準備好了,請開始拍吧。”

    在狹小的房間裏,快門一閃。

    洗出的照片上,左愈和我並肩坐在一起,他的微笑如此鮮活,眼裏的笑意比嘴角的笑意更吸引人的注意。他這個總是冷笑的人,這一次卻笑得溫暖。而坐在他旁邊的我,笑容卻僵硬蒼白。

    看着工作人員把這張結婚照貼好,在結婚證上蓋章。

    一切塵埃落定。

    “左愈先生,溫瀟女士,恭喜你們成爲夫妻。”

    一句恭喜,一本結婚證。

    左愈心滿意足地領着我出了民政局的門,卻在上車之前,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穿着女士西裝的歐陽涵冷着一張臉,擋在了左愈的紅色法拉利前。她精緻的容顏上滿是怒火,更襯得她容顏冷豔。這女人發怒時,也別有一番風情,氣場更是不遜色於那些常在商場裏叱吒風雲的男人,不愧是名門出身的千金小姐。

    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看向我們。

    “左愈,你和溫瀟領證了?”

    她張開口,就是一句冰冷的質問。

    左愈握緊我的手,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皺着眉問她道:

    “歐陽大小姐真是消息靈通。你從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在這裏?”

    歐陽涵冷冷地又重複了一遍:

    “左愈,你和溫瀟領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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