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曾經對我做的太絕情,讓我過度的對她傷心,甚至死了心,以至於,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迴應她姍姍來遲的溫情。我們這對母女,今生活到了這種地步,不可能再有真正的和解了吧?
正因爲我看出溫夫人是認真的,所以,我也不想說違心話,只好保持沉默。
說得多,錯得多,沉默是金。
對於溫夫人,我只能把沉默的金送給她。
看着她下了車,一步步地朝停靠在港口上的紅夫人號遊輪走去。我心裏,忽然有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這一眼就是最後的永別。
開車的司機扭頭對我道:
“夫人,我送您回家吧。到時候,不論結果如何,會有專車接送溫夫人的,您不必等她——”
然而,我卻難以控制內心的強烈不安,出聲道:
“不,我要和她一起去見溫霏。”
保鏢不及勸阻我,我就匆匆地打開車門,下了車。朝着遊艇上走去,就在我快要追上溫夫人時,已經看到她登上了遊輪。正好在這時,左氏的保鏢追上了我,拽住我的胳膊,低聲道:
“夫人,我們要保證您的安危,請您別爲難我們。老先生和先生都沒同意讓您去遊輪上,您如果實在不放心,還是請您在車上等。”
見狀,我冷靜下來,知道自己就算登上游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溫夫人和溫霏的談話,有我去了反而不好。溫霏那麼記恨我,我還不如不要出面。
就在我坐回車上卻仍放不下心時,負責我安全的左氏保鏢對我一笑,從黑色的公文箱裏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遞到我膝頭上。我不解其意地望着他,卻聽他說:
“夫人,這也是左老先生的安排,他和您母親商量好的,在跟隨她的保鏢衣服上裝了微型攝像頭和監/聽器,可以將她在遊輪內部的所見所聞,和溫霏的談話內容都錄下。”
隨着他話音落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溫夫人在遊輪內部的走廊上行走的消瘦身影。沒過多久,就在之前遊輪用來舉辦晚宴的大廳裏,被幾個黑衣人包圍的溫霏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溫夫人離她越來越近。
“霏霏,媽媽終於再次見到你了。”
“你來見我做什麼?”
溫霏有些懶散地擡了擡眼皮,她那副隱隱約約透露出不耐煩的樣子,看得坐在電腦屏幕前的我大皺眉頭。而溫夫人的面容上,也有幾分難過。
我這個孿生妹妹,她難道真的沒有心?不管誰對她好,都是拿肉餵了白眼狼,也可憐溫夫人這一輩子極度偏心,滿心向着溫霏,卻就養出了這麼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霏霏,媽媽來是爲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嗎?”
但溫夫人卻沒有生氣,她看着溫霏,睜大眼睛,似乎要將自己女兒的樣子都鐫刻在心裏。
溫霏扯動嘴角,嗤笑一聲,冷冷道:
“我知道又怎麼樣?媽,你不該來的,因爲你來了,也什麼忙都幫不上。我現在已經一敗塗地了,溫瀟來見我,是爲了看我的慘樣,你就沒必要來這裏自添煩惱了。”
聞言,溫夫人被她冷淡的言語噎了一下,面色又白了幾分。但她很快就調整好心情,鍥而不捨道:
“霏霏,誰說媽媽來沒用?媽媽這次來,就是要和你好好談談,以後該怎麼辦。你總不能在這艘遊輪上待一輩子吧——”
溫霏沒聽她說完就嗤之以鼻,冷笑道:
“媽,原來你是給溫瀟當說客的。我就說呢,沒有她的同意,你怎麼能來得了這裏。”
溫夫人一聽這話,立刻着急起來,擺手道:
“媽媽都是爲了你啊,霏霏!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別再恨你姐姐了,只有聽她的,你纔有活路!”
溫霏笑得更加不屑一顧:
“我上回就和溫瀟說過了,我不怕死,要死就死得乾淨利落。我寧願因爲癌症死,也不願意在監獄裏待一輩子。你們誰願意苟活,那就自己苟延殘喘去,別跑來我這裏煩我。”
說完,她冷傲地一揚下巴,直接對溫夫人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看到這一幕,不僅我覺得溫霏太過分,就連一旁的保鏢都嘖了一聲,冷聲道:
“夫人,你妹妹這是什麼人啊?不,她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