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不缺漂亮姑娘獻殷勤,有些女人長得漂亮卻是蛇蠍心腸,那種人他還是隻遠觀爲妙。
這次被叫來喫飯,是因爲上官言明再三相邀,硬是要把自己妹妹介紹給他,又對他再三保證,說他的妹妹有才有貌,性格也好。眼下見了上官言衍,楚湛猛然意識到,她這幾年好像拍了幾部國際投資的電影,也算得上是有粉絲基礎的名演員了。
“二哥,你真會自作主張。”
上官言衍單手支着下巴,有些害羞地對楚湛一笑,然後扭過頭對言明道:
“你要介紹楚少給我認識,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穿着這麼隨便來了。”
言明輕輕一笑,心想言衍果然是小女孩的心思。自家妹妹已經打扮得這麼精緻了,還說穿得隨便,就她身上那一身紫色紗羣,少說也要幾千美元。如果這都叫穿得隨便,那大馬路上的女人們也都別活了。
他覺得這樣口是心非的言衍很可愛,別人卻不一定這樣想。
楚湛挑了一下眉,端詳了一會兒上官言衍臉上精緻的清淡妝容,含笑道:
“上官小姐現在這樣就已經夠美麗了,如果還要用心打扮,那就太讓人驚豔了。”
言衍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言衍,楚少這次來倫敦,缺一個嚮導。”
上官言明見妹妹又不說話了,主動道:
“你在倫敦住了一年,很熟悉城裏,就由你給楚少做個嚮導,帶他在倫敦好好轉一轉吧。”
他話裏的意思,上官言衍怎麼聽不出來。但她卻眨巴着眼睛,好像什麼都聽不懂一樣,盯着哥哥道:
“哥,你不是也在倫敦嗎?爲什麼你不帶着楚少轉轉?我平時不是去片場,就是去大學裏深造,很少閒逛的。”
上官言明有些尷尬,他不着痕跡地瞪了眼妹妹,正要開口,就聽坐在對面的楚湛輕笑起來,慢條斯理道:
“言明,不要強人所難,我自己在倫敦逛一逛也無所謂。”
楚湛的話音落下,上官言衍又搶在哥哥之前開口,這次,她不知怎的話鋒一轉:
“不,不,沒有強人所難。我是怕楚少嫌棄我,才那麼說的。其實,我很願意給楚少做嚮導。只要楚少不嫌我無聊就好。”
言明眼睛一亮,不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的妹妹怎麼就改變了主意。楚湛好整以暇地看着笑容甜美的言衍,好脾氣地點頭道:
“好啊,那就麻煩上官小姐了。想必你這樣的人,再怎麼也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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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橋邊的欄杆旁往下張望,入目所及是泰晤士河上的船隻。由於昏迷的原因,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來的倫敦,但自從三個月前清醒後,我應該就是身在倫敦了。
可來了倫敦這麼久,都一直待在鄉下的莊園裏,被蘭登變相軟禁着,一次都沒見過地標性的倫敦橋和泰晤士河。
“媽咪,媽咪,你快看,河面上有大黃鴨!”
艾凡驚喜地指着河面,興奮地踮起腳尖,指給我看河面上的橡皮鴨。我看着一笑,覺得那橡皮鴨憨態可掬,就是一個放大了好幾十別的浴室裏用的玩具。
“媽咪,我能不能騎在大黃鴨的後背上?”
“騎在大黃鴨上游湖是不行了,但媽咪可以帶你和惟墨哥哥坐船哦。寶貝,你想不想坐船?”
艾凡的主意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聽到我要帶他坐船,立刻就不再提大黃鴨的事情。一旁的左惟墨只比他長了三四歲,卻要沉穩得多,看着小弟弟撒嬌要我抱,他無奈地聳了聳肩,牽緊我的手,一起去找可以坐船的碼頭了。
“媽咪,泰晤士河真的好漂亮啊。”
站在碼頭上,艾凡*近距離地看着泰晤士河,眼裏充滿了被驚豔后的光亮。我們包下的觀光船船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倫敦男人,他頂着過高的髮際線,看着艾凡閃閃發光的眼睛,慈愛道:
“夫人,你的孩子真可愛。”
我對他一笑,說了聲謝謝,正要帶着艾凡和左惟墨上船,忽然,背後傳來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用中文道:
“溫瀟?”
回過頭,我在碼頭上看到一個身穿工裝,沒有化妝的年輕東方女人。她天生麗質,雖然有幾分憔悴,但仍然有些姿色。我看了她半天,卻渾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能叫出我的名字。
“左夫人,你不記得我了嗎?”
女人見我愣怔,有些惱怒地勾起嘴角,冷冷道:
“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我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我不確定似乎對我懷有敵意的女人,她究竟和以前的我是什麼關係。畢竟,我失憶的事不能對隨便哪一個路人就說出口。
“夫人,交給我們來處理。”
正在這時,我身旁的保鏢對我一點頭,就上前去和女人交談。我看到,保鏢問女人的姓名和身份,那女人挺直胸膛,有幾分驕傲,又有幾分脆弱地說她叫薛卿霜,出現在碼頭上,只是在打雜工。
“薛卿霜?”
我喃喃地念出這個名字,下意識地看向左惟墨。恰好,他也在注視我,見我望向他,不用我說話,他就知道我是想問什麼,心領神會地對我道:
“媽咪,抱歉,我也沒聽過這個名字。大概,她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吧。”
說完,左惟墨很快就移開了視線,皺着眉,緊緊地盯着那個正在搬箱子的年輕女人。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左惟墨是知道對方身份的,但出於一些原因,他不想告訴我。
“呵,左夫人不想和我相認,就裝作不認識我,那我也不討這個嫌了。”薛卿霜又隔着保鏢朝我這邊看了一眼,大聲道,“左夫人,三年前,我信了不該信的人,但你也不是全然無辜的。”
我看着她,心裏充滿疑惑,又被她眼裏的刺紮了一下,覺得很不舒服。這種忘記以前一切的感覺,真不好受。
“你有心事?”
晚上,忙了一天的左愈回到酒店,他一看到我,就關心地問。
“沒有啊。”
我沒想到,他能一眼看穿我,我還以爲我掩飾的很好。
但他卻輕笑了一聲,擡手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含笑道:
“你騙不了我。因爲,我一眼看到你,就能看到你心裏去。”
這時的左愈,莫名讓我覺得有些危險。
移開視線,我輕聲道:
“左愈,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她叫薛卿霜。你知道,三年前我和她發生過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