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計劃到底是什麼,上官言明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不復剛纔的堅定,有點不敢看我的眼睛。
大膽?
我和左惟墨對視一眼,雙手抱胸。
“二少,你就直說吧,到底是要左愈幹什麼。你不直說,我也沒法做判斷,要不要給你當這個說客啊。”
上官言明終於開了口:
“其實,我想設一個局,讓言衍以爲左先生和你鬧彆扭了,她有可趁之機,然後再讓左先生假裝要在外面找女人——”
見到我和左惟墨的臉一下子都黑了,上官言明趕緊道:
“這只是初步的計劃,具體該怎麼做,大家可以商量的。總之,只要能把言衍引出來,讓我有機會把她帶走就可以了。”
聞言,我忍不住扶額,目光復雜地看着上官言明,有些好笑道:
“原來,你這是要讓左愈對你妹妹用美男計啊,犧牲色/相啊。”
我也是沒想到,看着一本正經的上官言明居然還能腦洞大開,想到這樣的餿主意。
上官言明漲紅着臉,有些可憐地低着頭說:
“我也知道這不合適,但對現在的言衍來說,連上官家的門閥和財富都不能吸引她回來,她只對左先生一人有執念。所以想把她引出來,我只能借助左先生的力量。”
左惟墨嘟着嘴,有些不高興道:
“言明叔叔,你之前是怎麼教的言衍阿姨呀,天下男人多的是,她怎麼就偏偏看上了我爸。”
上官言明也很委屈,現在提起上官言衍對左愈的瘋狂和偏執,他一個大男人都要哭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大概這是我媽遺傳給她的特性吧。我之前給她介紹了那麼多身出名門的青年才俊,她說什麼都不願意,我還以爲她是不喜歡男人。”
他喃喃自語道。
左愈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回來後,我又是幫他脫外套,又是給他倒茶。
“今天怎麼這麼殷勤?”
片刻後,他握住我的手,有些疑惑,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我尷尬地一笑,不想知道待會兒我向左愈開口,讓他去引誘上官言衍時,他會是什麼臉色。
他見我移開視線不說話了,也不繼續追問,只是微微一笑,看似不經意地提起:
“我聽說,今天上官言明來過。”
上官言明來酒店找我,守在外面的左氏保鏢肯定是要把這個情況告訴左愈的。甚至,沒有左愈的允許,上官言明都進不來。我知道,左愈肯定猜到什麼了。
“是啊,上官二少有事找我。”
乾脆就趁他主動問起,和盤托出得了。反正上官言明拜託我的事是早晚都要說的,早說不如晚說,還是早點解脫比較好。
“什麼事?他怎麼來找你,不找我?”
左愈皺了皺眉,放下公文包,盯着我的眼,沉聲問。
我撓撓下巴,裝得很隨意,可越說越緊張:
“呃,是這樣的,他來還是要說上官言衍的事。他說,他可以動用上官家的力量幫我們找出潛伏在暗處的蘭登,他已經調查到就是蘭登在暗處針對你了——”
聽到這裏,左愈已經徹底沉下臉。他的臉色非常不快,我一看他的表情,說不下去了。
“呵,上官言明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他和你說幹什麼。他逾越了。”
果然,下一秒,左愈就不滿地說。
可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很享受現在還沒聽到美男計的左愈。待會兒,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場大概可以把整個總統套房都凍成北極。
“溫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左愈見我目光閃爍,立刻追問。
我東看西看,心裏不禁覺得左惟墨這小孩可真機靈,眼看着左愈要發火,就帶着艾凡一起閃遠了。但這事本來也怪不了惟墨,因爲他其實是不願意我幫上官言明說話的。
“左愈,其實上官言明來還爲了一件事。他想讓你幫忙,把上官言衍從蘭登身邊帶回來。”
聽到上官言衍這個名字,左愈的眉頭皺得更緊,他冷聲道:
“那個瘋女人目前在蘭登的勢力下,她不主動露面,我怎麼把她弄回來?上官言明是被他妹妹氣糊塗了?”
我陪笑道:
“就是因爲不好讓她回來,所以上官二少纔想讓你幫忙嘛。”
左愈的雙眸裏閃過一絲狐疑,然後他繃着臉道:
“你直說,他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我語速極快,真的直說了:
“上官言明想讓你用美男計,把他妹妹引誘回來。他的意思是,現在外面放出你和我婚變的消息,說我出軌了或者是怎麼樣,然後你深夜借酒澆愁,爲了報復我也開始在外面找女人,讓上官言衍覺得自己有可趁之機——”
還沒說完,左愈就變了臉色,直接把手裏的水杯摔了。
“溫瀟,你胳膊肘往外拐——不,你這是腦子壞了。上官言明的腦子是被馬踢了,才能想到這樣的餿主意。”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轉過身進了主臥,砰的把門一關。
我摸了摸腦袋,心想左愈的反應還不算太大,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晚上,我陪着笑臉坐到左愈身邊。
“左先生,你還在生氣?”
見他不理我,只是緊繃着一張臉看手機,我低聲道:
“別生我氣了嘛,我也只是幫上官言明傳個話而已。你如果不想做,我支持。”
這是真話。
這本來就是上官家的事,左愈幫他們是情分,不幫他們也無可厚非。
聞言,左愈撥弄手機屏幕的動作終於停頓,然後,他冷着臉看向我,眼裏的冰霜仍然沒融化。
“你真的支持?”
他的口氣裏帶着幾分嘲弄:
“我還以爲,你寧願幫上官言明一個外人,也不願意爲我們兩個的婚姻着想呢。”
我微微一愣,沒想到左愈會說出這句話。
“原來,你生我的氣生了一晚上,是覺得我不在乎這個家。”
我輕輕嘆了口氣,坦然地看着左愈。
他擡了擡頭,冷冷道:
“不然呢?”
我笑着搖了搖頭,對他道:
“真不是。”
如果我不在乎這個家,不會在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左愈和溫霏的那些事,想起了監獄裏暗無天日的環境,想起他對我那麼絕情的那些畫面之後,還選擇相信他,給他機會,留下來。
我一直以爲,左愈是我們之中最強硬冷靜的那一個,他永遠都不會慌亂,不會像我一樣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卻沒想到,他也是人,也有柔弱的部分。
他也有他的擔心,有他的期望。
“我幫着上官言明傳話,不是因爲我不在乎你,而是因爲,我想看到威脅我們的那些麻煩能被更快解決。如果上官家願意動用他們的力量和左氏一起揪出蘭登,將蠢蠢欲動的上官言衍帶回,那我們才更少了隱患。”
對我來說,蘭登就像潛伏在暗處的野獸,上官言衍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小人。他們是隱患,他們一日逍遙自在,我就一日不能放心。
左愈一直看着我,沒有說話,他的眼裏閃爍着光芒。
“不說了,就這樣。”
我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他的脣。
然後,我擡起頭,就要轉身,卻被眸色一沉的左愈緊緊拉住,將我拽到他身下。
他將我圈在懷裏,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會兒。
隨即,他俯下身,烙下了更滾燙用力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