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帶我回家啊?”
楚湛一隻手摘下墨鏡,扔到一邊,迎着風微微眯起眼,有幾分囂張地說: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跟在我們身後的那些朋友,不讓他們看到點重頭戲,豈不是枉費他們跟了我們一路的功夫?要給他們一些辛苦費啊。”
我笑了,覺得這樣拉風開超跑纔是楚湛應有的狀態。
“請幫我把車停進地下。”
楚湛把車直接停在路邊,然後將車鑰匙丟給酒店式公寓的工作人員,順道遞過去小費。
“哇,你在倫敦的家是歐洲最好的品牌酒店公寓啊。”
仰頭看着結合了英式復古和現代裝飾主義的大樓,我大搖大擺地跟在楚湛身邊,直接從路邊下了車,沒有做任何遮掩就走大門進了室內。
“是啊,這裏很適合帶女伴回來。我家住在最頂層,如果是晚上,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夜景。”
楚湛刷了指紋摁了電梯,我們就這麼上了樓。
“頂層公寓就是不一樣啊。”
走進楚湛的住處,我才發現,這裏的裝修好得不像話,張揚奢華卻又完全不是暴發戶的風格,就像楚湛的爲人一樣。我站在漂亮的落地窗前,感嘆着從窗外望出去的景緻。
“叔叔,叔叔——”
正在我往外看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話聲。
好奇地回過頭,看到一個走起路來還有些蹣跚的小姑娘撲在了楚湛的大腿上,和他很親密的樣子。
楚湛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蹲下身將小女孩抱起。
“楚少,這個女孩是?”
我疑惑地問。
正說着,被楚湛抱在懷裏的女孩咬着指甲,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我,也扭過頭問楚湛:
“叔叔,叔叔,這個阿姨是誰?”
楚湛看着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指着懷裏的小姑娘說: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她因爲一些事情暫時寄住在我這裏,所以,她的女兒也在我這裏。”
我想,楚湛說的這位朋友就是那個站在拐角處的年輕女人了。
這一看不要緊,對方不就是之前在碼頭上拍下我和艾凡照片,又易容假扮成家庭教師的薛卿霜?
“薛小姐,是你?”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薛卿霜居然是楚湛的朋友,而且還是可以住進楚湛住處的朋友。
薛卿霜看到我,很是尷尬,一隻手絞着裙子,像是不知道該跟我說什麼好。
“叔叔,這個漂釀阿姨是誰?”
而楚湛懷裏的小姑娘還在堅持不懈地問。
楚湛被她磨得沒辦法,只能道:
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後說:
“是呂朋友嗎?其實媽媽也很漂釀啊。叔叔真的不要媽媽嗎?”
站在一旁的薛卿霜咳嗽了起來,她對女兒沉聲道:
“勞拉,別亂說。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楚叔叔只是收留我們的恩人,你怎麼就是聽不懂。”
被媽媽一說,小姑娘的臉繃得很緊,顯然是不高興了。她眨巴着眼睛,眼看就有淚水要流下來,楚湛趕緊頭疼地哄道:
“別哭,勞拉,我和這位阿姨只是朋友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時,薛卿霜已經快步走過來,她從楚湛懷裏接過叫勞拉的小姑娘,對楚湛十分抱歉道:
“對不起,楚少,是我沒教好她,才讓她有一些誤會。我這就帶她回房間。”
楚湛看到薛卿霜生怕自己厭煩的樣子,皺了皺眉,輕聲道:
“你不是說今天已經預約好醫生,要帶勞拉去醫院做身體檢查的嗎?怎麼沒去?”
薛卿霜尷尬得手足無措,不好意思道:
“抱歉,剛纔預約好的醫生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有事,不能讓我們去了,要把時間調到明天。所以,我就沒帶勞拉去醫院。我真的不知道,你要帶溫瀟小姐——”
說着,她又看向我,不知爲何,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抱着孩子對我鞠了一躬,然後也不管懷裏的勞拉嘟囔着還要楚湛抱,就步履匆匆地帶着女兒回房間了。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我又看向楚湛。和楚湛面面相覷,半晌後,我先開口道:
“原來,薛小姐已經有女兒了,她也不容易啊。”
楚湛笑了笑,顯然有些心煩意亂,他坐到沙發上,示意站在一旁的女傭給我倒一杯水。
“我原以爲她們母女去醫院了,所以才帶你來的。唉,這話聽上去有些奇怪啊。”
說着,他又自嘲地笑了起來,扶額道:
“我不是說要和你獨處的意思,我是說,我知道她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不是有意讓你見到她的。我和她,也不是那種關係。”
我微微一笑,對楚湛坦然道:
“沒事的,楚少,我不在意這個。而且,我覺得你和薛小姐,好像有一點——”
話沒說完,就被楚湛打斷。
“我們什麼也沒有。”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說完這句斬釘截鐵的話,又把話題轉移。
“之前左愈讓我調查的那些事,我已經查到一些眉目了。上官家有個叫蒙忠的管家,他瞞着上官家幹了很多事,如今因爲東窗事發已經離開了上官家,不知所蹤。現在我懷疑,就連逃跑的上官言衍其實也受他控制。”